明代军事城堡永泰城型如“金龟”寓意万年永存,如今已残破不堪

自从《中国国家地理》杂志得知永泰城就坐落在甘肃白银市,我心里始终惦记着,下次去甘肃一定要去看看。

省会兰州到白银市70多公里,不到一个小时。从白银市到景泰县90多公里,要二个多小时。从景泰县城到永泰城不到30公里,自驾要一个多小时。

路越走越窄,越走越坑洼,景色越来越荒凉,仿佛走入了戈壁滩。我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大明朝怎么会在这么荒凉的地方修筑这么大的一个城堡?

从东北飞越二千五百公里到大西北,期许已久的永泰城终于到了。见到瓮城门楼的第一反应让我突然想起了电影《大话西游》中星爷和朱茵在城楼上的那场永难忘记的画面和对白:“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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扼守边陲的军事要塞,锦绣山河

几千年前的大西北也曾是春来绿草如茵,夏至繁花似锦,秋到牛羊遍地,冬来雪花纷飞的景象。河流纵横,风吹草低见牛羊。善于骑马狩猎的少数民族是这里的主人,水草丰盛,森林茂密,河套地区是一片富庶宁静的桃源之地。

曾几何时,这里的富饶被外人垂涎,于是掠夺打破了安宁,侵略与捍卫引发的战争成为最好的理由。从汉代开始,霍去病的铁骑从西安城一路向西,拉开了这一地区二千年的战争史,成为大汉民族与少数民族反复拉锯的战场。绿草被踏平成为荒漠,森林被砍伐修造战车,河水被截留,广袤的大地了无人烟。

这里是中原进入青海、西藏、新疆乃至东亚、欧洲的必经之地,直到民国随着兰州城的兴起及“兰新”新路的打通,才改变了交通咽喉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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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拍永泰古堡/摄影@官子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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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曾经美丽的家园被占了就要找机会夺回来,这是自古以来任何民族都有的血性。大明朝赶走了蒙古铁骑,但是蒙古人并未就此服输,各种骚扰不断,明朝以修筑长城来抵御游牧民族的侵扰。

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将军李汶奉旨率军讨伐鞑靼部落宾兔和阿赤兔等首领,双方在龙沙展开了一场数十日的大战之后,李汶击败了鞑靼部落群首领,收复了大小松山,但这场大战也摧毁了这里原来的要塞。此后,晋升为三边总督的李汶上奏朝廷,要求在永泰川修筑永泰城。从此,绿色不绝于四季的永泰城成为河套地区最东端的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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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泰城是一个军事要塞,按常年有驻军步兵2000人、骑兵500人修筑军事设施,军马场、火药库一应俱全,城外还有操练场、炮台、点兵台。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为了以求万年永固,古人对长寿、永固十分崇信,因此对乌龟倍加宠爱。永泰城的形制没有按照明朝传统的方城模式建造,而是以“乌龟”为城的外形。城墙由黄土夯筑而成,周长1717米,墙高12米,城基厚6米,占地面积318亩。整个城平面呈椭圆形,城门向南开,外筑甬门,外门叫“永宁门”,内门叫“永泰门”,门稍偏西,形似龟头。四面筑有瓮城,形似龟爪。城北有5座烽火台渐次远去,形似龟尾。城周有护城河,宽约6米,深约1至2.5米。由于整个城池形状酷似乌龟,故名“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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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泰”取义“永决虏患,泰平安定”之意。

永泰城的设置,对明清时期河套地区的稳定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随着清朝平定准格尔后,西北地区进入了长达300年的稳定时期。

戍边的将士也是一种背井离乡,久而久之他们慢慢的适应了这里的环境。随着要塞功能的消失,一代又一代的戍边后人在这里繁衍生息,用另一种方式坚守着古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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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穷不能穷教育

古城内的民宅都是清一色的黄泥墙,所以这栋刷着灰色砖墙的建筑十分醒目和壮观,以为是当地某个大财主的宅院,走近一看原来是永泰小学校。看中西合璧的校门及校舍的风格,不像是新时代的产物,后经了解才知道这所小学建于民国时期,至今已有近百年历史。

在这个偏远的大西北,在那个黑暗的国民党统治时期,怎么会修建这么座漂亮的学校,让一帮被遗弃的戍边后裔受教育,这真是颠覆了我的历史观!但是历史就在面前,事实就在眼中,我有些无法理解我曾经受到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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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进院落,小庑殿顶式的拱形校门高大雄伟;拱门拱窗的三栋教室次第排列,内外两院有圆圆的月亮门相通;古朴典雅的拔檐宿舍东西相望;十余幅砖刻浮雕各含寓意。以“勤勉自修,努力进取”作为校训。整洁的操场,一个小小的花坛,花儿开得正艳,不知名的草本花装点了学校的环境,体现了师生们热爱生活的一面。

近些年古城居民大批的迁走,适龄儿童转移到县城学习,这里如今已听不到朗朗的读书声,看不到孩子们嬉戏的身影,但是崇尚教育的历史被永远的定格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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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截铁轨,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学生时代。铛铛铛的敲击声在童年的记忆力是那样的深刻和亲切,那是欢乐的敲击,随着老师的一句“下课”,男生们一窝蜂似的冲到操场上开始着最纯真的快乐。那是快乐的敲击,随着老师的一句“再见”,同学们背着书包快乐的完成了一天的学习。

老柳树下的这段“铁轨”见证了一波波学子们的快乐成长,承载了厚重的历史,展示了古城朴实无华的民风,所以它清澈的悦耳声被深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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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和环境破坏将古城损毁殆尽

历史上的永泰是一处山水风景秀丽的地方,老虎山森林覆盖,延绵不绝。沙河水奔腾不息,灌溉了农田,保护了护城河,滋润了百姓生活。最多时,古城的人口有几十个姓氏,近万的人口。

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比岁月更厉害的应该是人!

古城受到破坏最严重的时期发生在上个世纪的大跃进和文革时期。由于大炼钢铁的需要,老虎山的森林先是被伐光,最后连古城内遮阴乘凉的百余颗老树也没能幸免,所以今天当你走在古城的时候仅有的几颗树都是后栽的。

随着人口的增加,拆城砖盖房子这几乎是所有古城及长城沿线百姓们的常态。文革时期,古城内的寺庙、军察衙门等建筑被作为“四旧”产物被损毁,城墙说开洞就开洞,除了小学校,你在古城内很少再看到与古城同期的老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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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人为的破坏就是极具恶劣的自然环境。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这里经常开始出现少雨、无雨的现象,每年从9月份开始至第二年5月份几乎天天刮大风,少说要六级以上。遮天蔽日,飞沙走石。耕地大面积出现盐碱,本已残缺的城墙被风吹噬的破损严重,城楼摇摇欲坠。许多土坯房屋因年久失修倒塌,残垣断壁,一片荒凉,古城被列入“即将消失黑名单”。

城内百姓被迫离开家园迁到外面有水源有耕地的地方,现在的居民不足几十人,都是年龄大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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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与抢救,再现风采

曾经的千百座古城,承载着中国的城市历史,留下了许许多多传奇的故事,但是它们并没有得到历史的垂青而屹立至今。战争、自然、人为破坏三大因素让这些各个朝代建造的古城池消失殆尽,只留下文字供人们怀古。

永泰古城是幸运的,它虽然没有创造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历史,没有培养出什么伟大的历史人物,在大西北的荒漠上也被冷落淡忘了几百年,伤痕累累,风雨飘摇,但是它有幸遇上了一个繁荣而发展的时代。

进入新千年,古城在《中国国家地理》杂志的推介下再次走入人们的视野,它的历史地位和文物价值被认可,因为这样的古城在我们的大地上已经很少、很少了!

这或许受益于它如“龟”的外表和设计,或许被万年的神灵所感召,2006年永泰古城被国家文化部列为全国文物保护单位,从此这里的一砖一土都受到国家法律的保护,这一砖一土都是国家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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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面临的最大威胁是来自人类破坏后破损的城墙,在不断的风蚀下缺口越来越大,损坏越来越严重。西北地区戈壁滩的风异常的猛烈,风里面夹杂着砂石粒,吹到人脸上如同刀割一般,车都能吹跑,何况是土墙!城墙一旦吹倒,古城也就不复存在,“龟”城将成为历史和符号。

幸运的是被列入国家文物保护的古城的现状得到了国家的重视,从2014年开始,国家拨款3600万元组织专业队伍对古城开展抢救性的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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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保护是基于历史、艺术、科学价值三个条件进行的,古城的形制,古城的格局,古城的历史性都是具有价值的,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恢复原有的风貌。但是城内的古建筑已经荡然无存,不可能再造一群庙宇和仿古建筑,这也不属于文物保护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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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造影视城,古城价值最大化

古城现在近乎于空城,没了人就没有人气。而恶劣的生态环境又不适宜人的生活,土地盐碱化是沙漠化的前奏。而缺水少雨没有地种,人们靠什么生存?除了学校,房屋都是土砖房。景象停留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西北农村的面貌,沧桑、荒凉、原生态。

把古堡、古城开发成影视基地例子也非常的多,如宁夏西部影视城,以拍摄《红高粱》、《大话西游》等早已蜚声海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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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永泰古城已引起了国内众多摄制组的关注,先后拍摄《最后一个冬日》、《美丽的大脚》、《雪花那个飘》、《西部热土》、《汗血宝马》、《决战刹马镇》等多部影视剧。但是古城内由于缺少完整的建筑群,许多剧组只是少量的取个外景,不具备拍摄整部影视剧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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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个别剧组私自搭建的一些临时建筑与古城的整体环境极不协调,成为被人们诟病的影视垃圾,这也是不安全隐患。

因地制宜,统筹安排、设计符合西部、古装戏的电影、电视剧建筑群,利用好古城的特点,是古城影视未来发展的出路,会对古城的保护起到积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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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泥巴墙,土坯房,无修饰的街路,还有这种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电视天线,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生活中。如果不解释,会被误认为这是某个电影画面,实际这样的地方在西北并不少。扶贫攻坚,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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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远离闹市,便于拍摄,目前的古城无论是在吃还是在住上都不具备接待剧组拍摄条件。往返于景泰县、白银市或者兰州,这制约了大剧组、大电影的投放。环境的改善,基础设施的打造也是制约剧组投资的一个重要因数。城内的百姓都走了,找个群众演员要去几十里外的县城和其他临县,这些都是摄制组要考察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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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处在黄土高原与腾格里沙漠的交汇地带,除了盐碱化,沙化现象就像白癜风一样开始一块一块的出现。为了保证农耕,近些年当地政府大修水渠实施了引黄工程,黄河水已经到了距古城十公里的地方。如果黄河水能够引到古城处,多种些树木,恢复往日的森林景象,不仅可以防沙固沙防止沙漠化,营造新的绿洲美化环境,永泰古城万年永固不是梦!

翻过那座山脉,便是天祝、古浪、武威、张掖、酒泉、敦煌... ...丝绸之路就是这样一段一段地展开在西北的戈壁故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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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已是美好,尘封便已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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