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後手機調查:學習類APP使用率低,下載只是自我安慰

90后手机调查:学习类APP使用率低,下载只是自我安慰

“‘大梵’算是這樣一個APP吧,有段時間我信佛,這個APP裡有佛教音樂、佛教壁紙圖、佛家語錄,還有南懷瑾老師教打坐。”

“現在沒怎麼用了。為什麼不刪嗎?嗯……我覺得刪了不太吉利吧。”花花回答道。

下一堆APP,不用也不刪,這似乎已成為了我們的佛系日常。從硬件條件來看,手機容量日漸“闊綽”,iPhone X的內存從64G起步,下一檔便直達256G,存儲容量甚至超過電腦。

但讓S君更感興趣的是,什麼樣的APP能讓用戶“不下不爽,下而不用,就是不刪”?這背後有怎樣的現實因素與心理動機?我們採訪了一群不同專業背景的90後,他們可以說是網絡社會中對APP保持著高興趣的人群,在一個個故事裡,我們有了一些有趣的發現。

1、使用幻象: “我下即我讀/學/用”

思瀅(社會學):“英語學習相關的APP吧,比如扇貝系列,大家都挺推薦的。還有以前老師推薦了練習英語聽力的APP,「BBC iPlayer Radio」,也一直存著。”

閃閃(軟件工程):“「微信讀書」,下下來就感覺自己讀了書了。”

2、專業操守: “不下不是XX人”

丹旎(歷史學):“「澎湃新聞」。因為自己研究生是學新聞的,這種APP不下不是新聞人啊,但是也並沒有怎麼打開過。”

糰子(廣播電視學):“我下載了「端傳媒」,覺得這是優秀媒體人的必備,但是因為懶得翻牆也就作為‘鎮機之寶’了。另外,以前學校幫我們優惠訂閱了「財新國際」(Caixin),因此下載了這個APP,不過打開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曦霖(播音主持):“以前考慮當產品經理,所以覺得「人人都是產品經理」應該是必須要下載的,但沒看過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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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限免誘惑: “不下白不下”

湯圓(通信工程):“在App Store裡一看到有限免的就會下載下來,覺得很划算啊。而且也不會隨便刪,怕自己下次就想不起來那個APP了。”

糰子(廣播電視學):“去年暑假去旅遊之前,我在淘寶上買了「Analog Film」的系列濾鏡,是之前在微博上看到別人安利的。淘寶上一套好像只要1塊錢吧,雖然最後只用了Paris那款濾鏡,但反正便宜,就整套all i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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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情感寄託: “蛙兒子卸了就沒有了”

鶴儀(歷史學):“「旅行青蛙」一直沒有刪,我已經給我的蛙兒子兌換了幸運鈴鐺,感覺已經通關了。但是因為這個APP如果卸載了就會刪除數據,我的蛙兒子就沒有了,所以我一定不會刪的。

還有「梨視頻」的APP,我用的次數也比較少,但是因為我以前在那邊實習過,所以出於情感因素會留著它。”

閃閃(軟件工程):“數紀念日的APP「Days Matter」,我很少打開,但是跟前任相關的日子還留在上面,就留著吧。”

5、財富象徵: “30塊買的捨不得卸啊”

思瀅(社會學):“像「紀念碑谷」這種遊戲,玩通關了就不會再用了,但是這可是花了30塊買的呢,捨不得刪,財富象徵。”

花花(數字媒體):“「Star Walk」這個APP可以讓你知道夜空裡有哪些星星,當時覺得很有意思就下載啦,花了40塊買了去廣告的版本。所以一直放著,萬一哪天又要看看星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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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動機一覽:態度、規範、知覺行為

在紛繁複雜的APP選擇面前,為什麼我們會“控制不住自己”?也許我們可以透過計劃行為理論發現潛在的影響因素。計劃行為理論(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TPB)是由Icek Ajzen(1988,1991)提出的,它能夠幫助我們理解人是如何改變自己的行為模式的。

Ajzen認為所有可能影響行為的因素都是經由行為意向來間接影響行為的表現。而行為意向受到三項相關因素的影響:

◆ 個人本身的“態度”(Attitude)

在使用態度上,態度的易得性(attitude accessibility)是指個體獲得直接經驗的容易程度。人們在決策時往往更容易以直接經驗中獲得的標準作為參考依據。態度易得性越高,所對應的信念強度就越高,相應地對行為意向的影響也越大。

對應到本文的研究即是“我覺得APP的下載很方便”、“我覺得安裝起來很簡單”,手機軟件安裝的便捷性讓APP下載的門檻變得非常低。

◆ 影響個人特定行為的“主觀規範”

主觀規範(Subjective Norm)包含兩層含義,一是指“重要的他者(Significant others)”對個體行為的影響。對應到本文研究,這些“重要的他者”可能為“微博某大V的推薦”,以及“身邊的親人、朋友、同學”、“有使用經驗的熟人”的示範影響。

主觀規範還包括“自我身份的認同”,是指個體通過踐行群體內集體的規範來強化自我身份的認同,通過“自我分類(self—categorization)”和“自我強化(self—enhancement)”兩個途徑來實現。前文中提及的,用戶因為覺得自己的媒體人/產品經理而去下載APP,正是“自我身份認同”帶來的影響。

◆ “知覺行為控制”

“知覺行為控制”(Perceived Behavioral Control)也分為知覺控制和自我效能兩個維度。知覺控制(perceived control)是指個體行為控制程度的感知,個體在感知到行為的生成特定行為可控制的程度,可控程度越高,行為生成的可能性越大,即“充足的手機內存與手機流量讓我可以下載很多APP”。

自我效能(Self—efficacy)是指個體自我在判定自身是否具有完成某一特定行為的信念。自我認同信念強度越高,個體在行為生成時的執行力越大。“我下載這些APP是希望能提升英語水平”,“我能用運動APP堅持鍛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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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品側思考:積灰的APP,為什麼會被“下而不用”?

不難發現,用戶下載APP的主觀意願大多是積極的,那麼造成APP“下而不用”想必還有其他因素。

在採訪對象中,來自復旦大學的李哲男告訴我們,他在本科階段和團隊共同研發了一款跨平臺搜索碎片化信息的APP,“它能將散落在各處的資訊整合到一起。在騰訊新聞上看到一篇深度報道、在微博上看到一篇旅遊攻略、在朋友圈聽到一首好歌,如果當下沒有時間看完,都可以一鍵收藏,後續再打開APP閱讀。”

但從後臺數據來看,用戶收藏了很多內容,打開主程序去閱讀的卻很少。iOS系統的主應用DAU差不多200,安卓系統的700左右,而內容收藏次數差不多是700和1700,也就是說,用戶的收藏行為頻率是重新閱讀頻率的三四倍。

“存而不讀”的表現,似乎也正是“下而不用”的一個分支。在採訪中我們注意到,被高頻提及的“下而不用”的APP很多正是集中在資訊/知識/教育領域,例如「得到」、「分答」、「雲課堂」等。

“用戶‘下而不用’的APP,是因為沒有滿足用戶‘用較小的力氣就能獲得較大的提升’的需求。也就是說,APP不夠好用。”李哲男說。

使用此類APP的用戶可以被粗顆粒度地分為三個類別:「知識分子用戶」這群用戶在使用互聯網APP之前,就已經有了一套自己成體系的、有規律的自我提升的方法。大致如高中班上的學霸同學,他們用一個本子就能梳理出各科的知識脈絡,在步入社會後,也能通過規律性閱讀等方式實現自我提升。

“偽”知識分子用戶」這是互聯網中的腰部用戶,是佔比最大的人群,也是知識類/提升類APP的主力目標人群。這些用戶的外部特徵是“我愛學習,我知道學習有益,但就是懶”,他們希望用最小的力氣來獲得最大的知識充盈感。他們最容易去下載APP,並且購買各種課程,但是存下來之後沒有閱讀使用,反而會加深焦慮。

特定時期特定需求用戶」這部分用戶可能處於求職、考研或者考公務員時期,有特定且明確的知識獲取需求,下載某個學習APP非常果斷,並且高頻使用,但這段時間過去後可能就再也不會打開。

在本文討論的話題中,被“下而不用”的APP主要是沒有拉攏第二部分的“偽”知識分子用戶。“我覺得思路比較好的是類似喜馬拉雅FM這樣,致力於降低用戶知識獲取門檻的應用。你不想讀書吧,那我念給你聽,聽太久你會累吧,那我把100分鐘的內容打包成5分鐘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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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轉自微信公眾號“S-Tech”,作者伍音璇,原標題為《你的手機裡,有多少下而不用的安慰APP?| SexyTalk》。文章為作者獨立觀點,不代表芥末堆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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