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見網友,18出櫃,20查出HIV,故事裡的你才是逆風生長的強者

12見網友,18出櫃,20查出HIV,故事裡的你才是逆風生長的強者

12歲見第一個網友,18歲跟家人出櫃,20歲被查出HIV,這可能是我的大事表。

電影《歲月神偷》裡有句臺詞:“人生就是難一步佳一步。”但是在我的世界觀裡,永遠都是在難的那一步,始終沒有邁出佳的一步。我不得不承認我是個悲觀主義者。

故事深處,很久很久之前……

那是1999年,我2歲之時,金色田野的麥收季節,父親在村裡的紡織工廠因拿貨方的款項拖欠太多而倒閉,銀行的貸款無法償還,法院也總是找上門來。父親出於無奈自己先跑到了城裡,臨走時母親把家裡的最後的積蓄3000塊給父親帶上,讓他去外面趕緊找點生意做穩定下來,同時也為了躲法院的追查。父親由於還沉浸在之前的風光的日子,到了城裡依然花錢大手大腳,不以為然。

到了99年的冬天家裡沒有了往日的風光,母親在家裡接著鄰居家散活——打毛衣,那時候母親半夜起來做工,我一個兩歲的小孩子也會爬起來用剪刀把母親做完的毛衣的線頭剪掉。除此之外,母親還會去趕大集去賣成衣,先拿貨後給錢,靠信譽說話。母親用一冬的毅力又攥下了1000塊,也就在此時父親從城裡偷偷打來了電話,說房租到期了,沒錢交房租了,問母親要錢,母親放心不下就要去城裡一看究竟。

母親把13歲的姐姐叫了過來,告訴她家裡的情況說必須要走,但只能帶我走。姐姐那時候上初中,成績前三,家裡的變故她看得見,其實她心裡依賴著父母但是她對於這種情況不敢說出來,於是她逞強的說跟著奶奶會好好的。但自母親帶著我走了,她哭了很久,奶奶告訴她沒有錢買車票,讓她暑假再去。母親走時,留了200塊,留下了秋收的麥子放在家裡的東屋裡,讓她們娘倆勉強生活下去。奶奶腰不好,沒有勞動能力了,真的沒錢了就拿麥子換錢換衣食。直到幾年前,姐姐心裡還在怨恨著母親父親,把她留在老家跟一個沒有能力保護她的老人一起生活,姐姐早熟,生活中理智大於感性,可能就是那時候改變了她。

母親帶我來到城裡,父親在城裡過著大爺的日子讓母親氣憤不已,於是他們爭吵,過後便準備開始做起了水果生意,母親說大城市的人肯定會吃的東西除了糧食,蔬菜那就是水果,而且99年的市場競爭小,很快他們倆賺得錢能解決生活溫飽問題和我上幼兒園的費用。

12見網友,18出櫃,20查出HIV,故事裡的你才是逆風生長的強者

▲ 配圖來自網絡

重創,來的太突然……

就這樣來到了2000年冬天,父親不甘願掙得溫飽,始終有當年的野心。於是他就和別人合夥去南方收草莓帶回山東批發出去,他看著之前的朋友這麼做都發財了,他也躍躍欲試。無論母親怎麼勸他,他堅決要去。

拗不過,母親拿出本金給他,包了貨車就走了。在中途的一天,由於天色已晚,開車也不安全,他們就找了個小旅館住下了。那時候臨走前母親把錢縫在了父親的秋衣上,可是阻擋不了天災人禍。當晚他們在旅店遭遇了搶劫,父親也是個彪形大漢,這次如果錢丟了一家人真的就徹底完了。父親狠狠護住自己的貼身秋衣反抗,劫匪用凳子砸到了父親的頭上,父親也不鬆手,於是他們拿出了砍刀,把父親的胳膊砍得只剩下筋連著皮肉。噩耗很快由公安局通知到了我母親,母親回憶說大棉襖按到水裡,提起來是隻剩下一盆血水。這次重創父親性情大變,他暴躁砸東西,把我扔到小黑屋裡,並且他有半年幹不了重活,只能在兒童醫院門口賣氣球。

母親照顧不了兩個人,她1.5米的個子,要推起700斤的大板車推到大街小巷叫賣水果。每天我只能被鎖在我們在小港租的平房裡,我總是讓人把我從窗戶裡抱出去,因為我特別害怕自己在家裡,害怕家裡的老鼠,只要他們倆不在家,我一定都會讓路人把我從窗戶的防護欄的空隙裡抱出去,我只想出去找媽媽,但其實我也不知道去哪找她。小港的平房往後走就是碼頭,我有一次自己拖鞋掉進去了海里,我竟然要下海撈鞋,我覺得不能把鞋丟了,那樣父親會把我關起我來。好在旁邊的路人沒有讓我一個小孩子下去,還把我送回了家,聽到我剛才的所作所為他們倆後怕,無奈萌生了把我送回老家的念頭。

像氣球一樣飄來飄去……

回到了老家,我被送到了幼兒園和鄰居家的男生成了最好的朋友,他叫文昭,由於我小時候就有了想依賴別人的性格,文超的樸實大方,讓我願意和他做朋友,可能那是我的初戀情人吧。他的家裡在村裡富裕,也毫不吝嗇,他的媽媽對我很好,文昭吃啥也給我一份,讓我在他們家盡情的玩,每次都是奶奶喊我才回家,回到那個冷清的家。也可能不是愛上了文超,可能是他的媽媽。

以後奶奶無力照顧我,我又被送到了姥姥家,上一年級,姥爺腦溢血很多年,脾氣和父親一樣乖戾。姥姥就是母親的升級版,一個人操持這個家,年輕時闖關東,後來回到山東,在自然災害人民公社的年代,她也沒讓家裡人餓肚子,母親做生意的天分由此而來吧,而且燒的一手好菜。就是這麼好的姥姥,我也不開心,因為這不是爸爸媽媽。後來姥爺走了,姥姥改嫁,我只能又回到了城裡。

母親和父親費勁心思把我送進小學,但我仍不開心,因為我說不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話,穿不得一身像樣的衣服,冬天穿的是奶奶縫的襖我覺得丟人,我沒有毛衣保暖衣,我從來不脫外套。經濟原因,我也從來不能參加夏令營和冬令營,因此更沒有什麼朋友。我甚至想離開這個家吧,去流浪,於是給自己拿了個衣服裡面放了5塊錢硬幣,餅乾……準備好了隨時就離開。但這些東西被母親很不解的看見,她並不理解我在想什麼。

初中和我的小學一牆之隔,我很開心大多數都是外來務工子女,大家平等。但我不喜歡我的家,他們倆在那時我看來只會賺錢,而且還沒錢,從來不管我。我心裡恨他們,從那時起我要發誓給自己找個家。

性的啟蒙讓我發覺我與別人不同,關注的永遠是男生,我希望有人能給我個家,因為男人象徵著力量與穩固,而我一直像個氣球飄來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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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圖來源網絡

迷失的十二歲,迷失的青春

於是,我在十二歲初一踏進了圈子,那時沒有Blued,我只是通過爸爸給我買的翻蓋手機找到了各種貼吧,大海撈針一樣尋找一個人。就這樣遇見了第一個人,他是個廚子自己開得小飯館,對於沒見過世面的我覺得足矣了。他問我多大,我個子夠高就告訴他我十七歲了,他也沒懷疑,我們就發生了關係而且沒有任何措施保護。在我的認知裡,只要一個人跟我睡了他就會給我一個家。那不過是自己的異想天開,那時瘋狂的見著不同的網友,他們都覺得我老實年紀小都幾乎沒有任何措施保護。

高中,自己還是這樣幻想著,只不過有了理智,覺得不現實,但是利慾薰心。心想既然沒有家,那就有錢吧。於是認識很多年齡大的過著有老婆的人,我們廝混,仗著自己年紀小要什麼得什麼。那可能是自己最有價值的時光。

到了大學,我覺得我該有愛情了,但是我發現我不會戀愛,縱使我見過很多人相處過很多人,但都是假的。他要他們的性,我要我的一杯咖啡、一次下館子、一件運動衣……因為對於我的父母來說這些東西毫無用處,衣能蔽體,飯能頂餓即可。可能我的環境面對的是老師同學,定有虛榮心作祟,不想回到小學的處境。所以我賣了身體又如何,這真是可怕的想法。

大學裡我深深愛過一個男生,他純潔的像水一般,和我的不堪鮮明對比,所以我向往與他在一起,但我的煙火氣太重了,我們倆分開了。於是我開始報復,我覺得我不可能沒有對象,沒有愛情,但是每個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短則10天半月,多則半年。有很好的人,有不好的人,但是我覺得我都配不上別人,別人的過往永遠是清清白白,而我不堪回首。

只想有個家,等你……

我無法忍受這種生活,與家裡坦白出櫃,媽媽和姐姐對我理解,因為對於她們來說雖然是打擊,但能承受住。

由於一次好奇,我買了試紙測了HIV,並沒有意外到接受不了。這就是命,對於我來說總在難的那一步,我本想出櫃後,有一份愛情我們有家人支持,可能又要破滅掉。

但好在我有熱愛的攝影,我的創作是我的一切出口,我把自己的夢境,自己的對以前的回首,對於現狀的思考,未來的嚮往都填充到我的影像裡,好在我的朋友們很喜歡,因為他們覺得很新奇,沒見過。其實,我也很開心,因為這是我的出口,我只有攝影只有影像只有藝術裡才能讓我自由行走。可能也不算藝術,但我認為是藝術吧,這都無所謂,這是我的表達方式。

現在的我還愛著生活,愛著自己,嚮往著愛情即使它很奢侈,我愛著家人和我的影像藝術。

我之前很放縱,但我只想有個家,我現在還是很放縱,死不悔改,仍做我認為正確的那就是攝影。

我是天馬行空的水瓶座,身高一米八四,希望有個人我們慢慢來,一起走,純粹些,所以希望你:對藝術也有熱愛,對生活熱愛,孝順父母愛家人。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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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圖來源網絡

作者還是個學生,只能說環境造就人,每一個人生活環境都不一樣,想對你說:這些年苦了你了。看了這篇文章,只能說作者大概是逆風生長的強者,一直追求溫暖的他被環境造就的“骨骼驚奇”,我看了他的作品,觸覺敏銳,表達情感細膩。希望有想要認識的朋友可以問我要他的聯繫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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