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凡:做新經濟的周期捕手

包凡:做新經濟的週期捕手

文 | 闌夕

包凡至今仍然很得意他是中國最早提出「新經濟」這個概念的人物之一。

他很喜歡談論週期,羅斯柴爾德靠著為歐洲皇室發動戰爭借貸發跡,摩根攀上了洛克菲勒家族最為黃金的歲月,高盛的崛起之路與猶太財團的呼風喚雨關係密切,而華興資本也站在了一個承前啟後的時代路口。

就像李鴻章在晚清洋務運動前後因為見識到了西方科技的先進與強大而驚呼中國遭遇「千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互聯網作為舶來品進入這個國家以後所開啟的變化從始至終都在突破既有的想象力。

彭博商業週刊曾經評價包凡和他的華興資本代表了活躍在中國市場的本土投行門派:相較於國外投行主要依靠官商和國企業務的撮合業務,它們更善於發現和培植原生的民營企業。

事實確實如此,在過去十年中國互聯網最具影響力的一系列融資、併購和上市行為裡,包括騰訊和京東的結盟、美團和大眾點評的合併、滴滴創造紀錄的45億美元單輪融資,包凡都是站在幕後的那個男人。

僅在2017年,華興資本一家就大約佔到了中國私募融資總額20%、TMT行業併購總額的10%,媒體不吝讚美的為華興扣上了「併購之王」的頭銜,而那些曾經不願承認華興資本是一家投資銀行的聲音,也幾乎不再出現。

但是,以財務顧問模式起家的華興資本,也未必希望接受現代投行的標籤,包凡很喜歡向人解釋他對華興的命名由來之一:China Renaissance,在中國市場復興傳統投行。

包凡:做新經濟的週期捕手

在他看來,傳統投行和現代投行的最大差異在於,它的價值是建立在服務還是交易之上,華興資本的生意往往充滿著江湖氣息,這種感性氣質原本是金融行業的忌諱,但包凡卻讓它成為了某種出類拔萃的競爭力,他認為所謂江湖氣本質上是一種信任。

要做服務,甚至是要參與新經濟公司的創立,充當它們的長期夥伴,這是華興資本的一條經營哲學。

在以互聯網為代表的新興賽道上,中國其實很少出現資本緊缺的現象,很多一流的公司面對排著隊遞錢的VC,仍然常被建議找包凡「聊一下」,因為後者只要加入,就往往能夠全力以赴的替公司爭取到計劃之外的利益。

在包凡看來,搞金融的都是世界上頂級的聰明人,玩砸了的基本都不是因為業務沒幹好,而是自己作的,管不住貪婪。

事實上,就在十年前的次貸危機裡,華爾街五大投行幾乎全軍覆沒,雷曼兄弟和貝爾斯登直接倒閉,美林賣給了美國銀行,碩果僅存的高盛和摩根斯坦利也都改組為銀行控股公司,超量使用資金的代價原形畢露。

這就是把交易置於服務上層的後果,財富如流水般在投行的指縫間進出,想要剋制住親自投入資本和開發工具的心情擠進利潤最為肥厚的環節,並非是一個技術難點。

巴菲特有句投資格言是這麼說的:「在市場中,別人貪婪的時候我恐懼,別人恐懼的時候我貪婪。」

包凡似乎是其經典的踐行者,他不止一次的說,華興過去、當下和未來的最大挑戰,都取決於如何控制貪婪——「不是所有的錢都可以賺」——有不少案子,比如360收購搜狗、光線傳媒合並華友世紀等都以當事雙方意志變化而宣告流產,而華興資本從來未曾試圖扭轉「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果,包凡甚至連顧問費都不要,因為「事兒沒做成」。

這種獨立和尊重的姿態,也構成了華興資本的口碑來由,不是主角就決不搶奪主角的鋒芒,所謂虧欠的勞動,通常都會遲到但翻番的現身:搜狗上市的時候,堅持把華興資本列進了副承銷商的名單裡,光線傳媒更是拉著華興資本入股,在上市之後兌現了逾三十倍的回報。

而包凡真正表現出貪婪的時候,則正是在潮水退去的時候,很多金融機構忙於替裸泳者遮羞,並顧慮著是否又是一輪滄海桑田的變天,但是包凡相信,這只是海嘯到來之前的自然規律。

比如「泡沫」一直以來都是圍繞新經濟不絕於耳的判斷,只是包凡拒絕那種「把孩子和洗澡水一起潑掉」的保守策略,他承認資本不可避免的有著非理性因素,但這正反映出了行業對於新經濟的增長期待,只要泡沫是相對而不是絕對的,認真的投行就要具備分辨和錨定標的價值的本事。

當然,樂觀對待泡沫的想法還有很多,像是索羅斯就曾公開宣揚他對資產泡沫的喜愛:「當我看到泡沫的時候,我就會把這個泡沫買下來,這就是我賺錢的方式。

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的雄心。

在過去幾年的中國市場,資本寒冬一度短暫出現,但又以前所未有的暖冬特點倏忽而過,經過回調和洗牌,電暖器提供的溫度已經把雪花紛飛隔離到了屋外,儘管總體而言的投資風格都在偏向務實——也就是向創業者施加盈利壓力——但是現金上游終究還是充沛的。

華爾街日報對此起的標題很是直接粗暴:「超量資本追逐有限初創。」

的確如此,就連風險投資行業裡的財務投資者,除了面對同行的競爭壓力之外,來自阿里和騰訊這樣的戰略投資者、來自各地政府官方扶持的混血式基金,都在重新推高整體標的的估值。

為了安全的握住新經濟這團火,華興資本用了很多年的時間,建立了一套基於企業評估和篩選的漏斗模型:

包凡:做新經濟的週期捕手

從針對早期創業公司的FA平臺、創業社群、數據監測,到覆蓋成長期和中後期的私募與併購服務,再到公開上市階段的承銷,以及對於潛在獨角獸的投資發掘,在每個環節,華興資本都投放了精細化的工具,並形成了解決方案。

包凡說,保證不斷抓住大魚的信心,在於擁有這種數據型基礎設施的底氣,「

而不是說服務的對象都只能是我包凡的哥們兒。

和很多金融機構不同的是,華興資本屬於合夥人制公司,管理層和員工保持著控股權,而並非是單純替別人管理資產的角色,這意味著包凡和他的同事同時都把利益和風險綁在了長期經營的戰略上面。

被稱作是美國證券界最成功的實踐家的吉姆·羅傑斯堅信自上而下的投資才是駕馭週期的致勝法則:「最先要考慮的,就是選擇有大機會的國家,然後去那個國家裡買股票。

美國曾是——或者說未來也是——這樣一個富有大機會的國家,但是與此同時,中國也在坐上足以介入瓜分資源的主桌,尤其是新經濟這塊,在中國傳統經濟總量尚且只有美國的一半時,新經濟差不多已經達到了美國的七成左右,這是一個空前未有的機遇時代。

無論是「互聯網+」還是「+互聯網」,品種繁多的服務、商業乃至技術革命,都在把新的生活方式如同帶有插槽的卡帶那樣連接到各種場景裡,包凡要把華興資本打造成這個方向裡無可替代的資源「連接器」,他很喜歡在客戶造訪華興總部的時候讓他們把手機拿出來,前三屏的應用,有2/3都能在華興資本完成項目的展示牆上找到。

他說自己就像是搭一個戲臺,早年的戲臺太小,只能親自粉墨登場,但是身處巨大的時代序幕後面,任何人都應該為能夠參與創造歷史而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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