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三滴血》唱紅大秦腔

百年《三滴血》唱紅大秦腔

“祖籍陝西韓城縣,杏花村中有家園。”這句婦孺皆知、家喻戶曉的秦腔唱段,出自有“東方莎翁”之美譽的劇作家範紫東先生創作的秦腔經典劇目《三滴血》。

《三滴血》是範紫東先生的代表作,寫於1918年,距今已整整一百年了。《三滴血》劇本取材於清朝翰林院庶吉士紀昀編寫的《閱微草堂筆記》。《閱微草堂筆記》乃紀昀晚年的作品,是清代文言小說的代表作之一。其故事既有上層社會的故老遺聞、官場百態、人情翻覆、典章考證,也有下層百姓的曲巷瑣談、奇事異聞、醫卜星相、神鬼狐魅。這些或雅或俗、亦正亦奇的詼諧故事,縱橫上下各個角度,反映了當時的社會生活,揭示了社會的種種矛盾,也顯現出不同階層人物的善行與惡跡。在寫作《三滴血》時,範紫東先生雖然受到《閱微草堂筆記》中“滴血認親”的啟示,但其中更多地融入了範先生自己耳聞目睹的種種官場弊端。

《三滴血》講述了這樣的故事:山西商人周仁瑞在陝西經商時,其妻一胎生二子而亡,周自己撫養長子天佑,次子賣於李三娘,三娘更其名為李遇春,與自己的女兒李晚春訂婚。後仁瑞經商折本,帶天佑歸山西。其弟周仁祥獨霸家產,不認天佑為侄兒。告到五臺縣衙。縣官晉信書以滴血之法斷天佑非仁瑞親生子,強令拆散。遇春長大成人,三娘亡故。惡少阮自用垂涎晚春美貌,假造婚書逼晚春與其成婚。晉信書又以滴血之法斷晚春和遇春為親兄妹。在與阮自用的花燭之夜,晚春逃出。周仁瑞尋找天佑,遇晚春奶孃,奶孃隨周仁瑞前往縣衙對質。晉信書竟然還以滴血法斷定周仁祥與其子牛娃非血緣關係,錯誤百出。後天佑、遇春結盟投軍,各在疆場立功受封得官,提審縣令晉信書,冤案始明,闔家團圓。晉信書因主觀斷案而被罷官。範紫東先生通過編織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和斷案者迂腐可笑的故事,藉以警示世人“盡信書不如無書”,這在當時具有積極的現實意義。

《三滴血》劇情跌宕起伏,人物刻畫恰如其分,全劇構思巧妙、唱詞生動,尤其是“雙生雙旦”的結構更成為日後易俗社的典型風格。易俗社創始人之一的李約祉先生在為《三滴血》所寫的序言中高度評價了該劇的思想性和藝術成就,他認為“劇中寫縣令之顢頇,剛愎自用,詼諧盡致”,是一個塑造得很成功的人物。讚揚滴血認親的故事安排,“其離合悲歡,曲盡其妙,如情如理,自然天籟;正如水到渠成,絕不見斧鑿之痕。”特別值得提及的是,李約祉先生對這個戲“能警人復足以動人,是文學亦是科學”的評價。也就是說,這個戲既是文藝作品,具有動人心絃的藝術效果。同時,它宣揚科學,反對滴血認親之類的封建迷信,起到警示世人的社會作用。著名劇作家曹禺先生曾稱讚《三滴血》這出戏是“秦腔之《十五貫》,簡直可以同莎士比亞的劇作媲美”;京劇大師梅蘭芳稱讚《三滴血》“是一出反主觀主義的好戲”;歐陽予倩稱讚《三滴血》是個喜劇,但“在處理方面卻是嚴肅的,當一個正劇來演,而所得的確是喜劇的效果”;劇作家田漢則說它的“劇情離奇曲折,妙趣橫生”,最後一場的誤會,“可以追步莎氏”。

上世紀五十年代,《三滴血》更是紅極一時。1958年,《三滴血》進京演出,受到社會各界好評,被選為1959年國慶十週年獻禮演出劇目。《三滴血》在京演出後,受到中央領導、文藝名家的好評和廣大觀眾的熱烈歡迎。劉少奇、周恩來、朱德等黨和國家領導人觀看了演出,之後,上臺接見演員併合影留念。周總理說,《三滴血》是繼崑曲《十五貫》之後,又一出很好的公案戲。1960年,《三滴血》由西安電影製片廠拍攝成電影藝術片,更是紅遍大江南北。

“範公妙筆譜秦韻,紫氣東昇耀神州。”今年是秦腔《三滴血》上演100週年。百年來,經過幾代藝術家的不斷打磨和精彩演繹,《三滴血》已成為一出可以代表秦腔劇種的招牌戲,同時也成為陝西文化的精神符號。

(史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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