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海拔86米的山,育出千年河阳山歌

山歌、山歌,顾名思义,有山有水才能孕育出山歌,文化底蕴深厚,山歌才会有跨越千年的生命传承力。现在的张家港市,古时名曰沙洲,这里曾只是长江下游的一个小沙洲。河阳山(现名凤凰山,下文都以凤凰山来称呼)现在看来其实只有一个公园土山的高度,区区海拔86米。而在唐代时期,它却还是是长江中的一个小孤岛,长久岁月的风云侵蚀和附近流域的泥沙堆积,到了宋代左右,这里形成了土地富饶、小河纵横的冲击平原,这片背靠长江,因河滩上山丘地形而特别土地肥沃的地方,养育出了一批种植和渔猎的吴人先民,形成了河阳地区的吴文化群落,凤凰山虽不高,但它是吴语的发源地之一,历史文化悠远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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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山坐落在张家港南部的凤凰镇,凤凰山下还有凤凰湖,如此就可以理解,为何凤凰山附近流传的山歌,叫做“河阳山歌"的原因了吧。在河阳这个地方,从古至今当地人都喜爱和保留传承传统山歌,形成了非常丰富的文学和词曲积累,河阳山歌被誉为中国山歌的活化石,山歌中兼有劳动、习俗、宗教、生态等因素的古老非遗传承等内容,也是保存最好的吴语、吴音传承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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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近当地有一则谚语,“先有河阳城,后有常熟城”,河阳附近早年因为鱼米之乡、交通运输通道等原因,其繁华和人口繁盛可见一斑。目前张家港凤凰镇境内,还有一些古镇和老街得以保留,比如恬庄老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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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历史名人辈出,出过的状元、榜眼、进士、举人等数不胜数,其中最有名的当数清代顺治年间状元孙承恩、咸丰年间榜眼杨泗孙、嘉庆年间进士杨希铨、道光年间举人杨沂孙,清代名士杨元丰以及他皆功成名就的四个儿子,还有乾隆帝师蒋廷锡等许多名载史册的名人雅士。部分老街和古宅被保留,因为不是热门旅游景点,所以一般只有自驾游客会慕名而来,这里的古镇古街还是非常的安静和传统,很合适古街街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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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河阳地区,历朝历代物质和文化都非常繁荣,是个富足安逸的地方,这里佛、道、儒等都有很深的文化演变发展,形成了多文化融合的体系,正是因为这种独特的山川地理和文化积淀,故流传出了优美的河阳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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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凤凰山的山脚下,建有一座河阳山歌馆,估计其规模是国内最大的。山歌馆四面环水,设有门厅、河阳山歌展示馆、历史文物陈列馆、历史名人馆、民俗风情长廊、学术研究中心、培训学校、山歌演艺馆、特色展示馆以及凤凰阁等建筑,可以参观、了解、听闻、欣赏、感获河阳山歌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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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阳山歌馆从2005年开始筹建,2010年完全建成对外开放,这里成为了展示优秀民间文化的非物质遗产的展示馆和会馆。来张家港,不来凤凰镇的河阳山歌馆,那是一种遗憾,因为这里有吴文化的精髓所在,河阳山歌是当地人民在行舟、车水、栽秧、打场和挑担等劳动过程中引吭高歌,并代代相传。2012年5月,包含河阳山歌在内的“吴歌”,经国务院批准,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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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歌馆里展现了河阳山地区从石器时代到明清时代人类从不间断的文化遗存,说明了河阳山歌从史前到近代的有序传承,可以看到以前对歌时所用的器具,以及珍贵二十二本收藏原始手抄本。其中有著名的《斫竹歌》、晋代传承下来《汝尔歌》的民间抄本长达34052行,还有《赵圣关还魂》有6648行,其他还有《田家乐》、《沈七秀》《小红郎》《荒年山歌》《天门阵》《小狄岗山歌》《老姐嫁人》《东南风起打斜来》等长篇山歌,河阳山歌共收集到1000余首,三万多行。再加上近万行的宗教仪式山歌,共有近四万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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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阳山歌保留了许多古代吴方言,是研究中国语言的宝贵资料,又是研究中国古代农村、农民、农业的重要资料。山歌馆里共有民国时期的传抄口袋本、十六本,其中有一本是铅印本,有几本是孤本。基本上都保留了明代以前的方言、俗语,好多方言在今已不知其解了,即使是歌唱它的民歌手也不知其意,在这些本传及口传山歌中依旧保留着。目前的山歌馆里,有很多自助的视听设备,访客可以自由的选取山歌曲目,用耳聆听,和显示屏上的文字对应欣赏,很多发音和俚语,有种儿时似曾相识听过,却已经被淡忘的感觉,重拾原始的乡音,感觉非常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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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阳山歌是河阳地区千百年来劳动人民自己创造的原生态歌谣,具有自己鲜明的特点。民间音乐传达情感是一大特点,同时还有记事和抒情、娱乐等作用。比较有代表性的《斫竹歌》,歌词“嗯唷斫竹,嗬哟嗨!嗯唷削竹,嗬哟嗨!嗯唷弹石、飞土,嗬哟嗨!嗯唷逐肉,嗬哟嗨!”有许多专家认为《斫竹歌》同东汉赵哗《吴越春秋·勾践阴谋外传》中所录的《弹歌》“断竹,续竹,飞土,逐肉。”极其相似,它的发现改写了中国音乐史和诗歌史,据专家考证,它是中国最古老的山歌,已具有6000多年的历史,河阳山歌是华夏古老音乐文化的内容研究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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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阳山歌存在于江南水乡的纯农耕圈内,很少受外来文化影响而独立地生存着。它传承性强,又是过去农村中主要的文化娱乐活动之一,因此具有自己鲜明的特点。一首《赵圣关还魂》歌,共有6476行,以林六姐对赵圣关忠贞不渝的爱情为主要内容,故事情节曲折,是迄今为止由汉民族提供的民歌长篇之最,被誉为山歌中的《红楼梦》。访客从进入山歌馆开始,就可以在头顶的长卷上看到这首长歌歌词,直到走出山歌馆出口,头顶上都是这首山歌的歌词,歌词内容包容万象,词句优美押韵,为山歌馆增色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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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歌馆的展示和藏品很多,建议由专业讲解员来进行导览说明,这样可以对于河阳山歌有更深的了解。你可以了解到目前河阳山歌在当地的传承发展,现在当地的中小学都开设有关山歌课程,还有孩子在老一辈的教导之下,学习传统山歌曲目,成为年轻一代传承人等等。展馆内的各种陈列品,也各有自己的故事,可以知道很多人,为了河阳山歌的收集和整理,付出的巨大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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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山歌馆参观,必要到里面的茶馆里坐一坐,这里有专门的地道河阳山歌表演,表演很纯粹和乡土,吴语吴音的感觉非常让人舒服和陶醉,听山歌就像在品绵柔香醇的老酒。演出场地有对应的歌词显示,对于吴语不熟悉的观众也能看懂和理解山歌的内容,让山歌欣赏之旅变得非常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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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张家港,只是一座优秀的人居文明、环境园林化的城市,没有想到孕育这么美丽城市的,还有这么深厚悠长的文化底蕴在,和其他地区的博物馆和展示馆不同,张家港的凤凰镇给人的感觉,更像是精益求精的在做文化传承展示,是一种鲜活的感觉,这是一次非常特别旅程,也希望如果您路过张家港,一定要去凤凰山去转转,一定要去看一下山脚下的河阳山歌馆,那里是吴人爷爷、奶奶的乡音记忆和传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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