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给弟娶妻父亲把我卖给人贩子,十几年后我找回老家发现另有真相

为给弟娶妻父亲把我卖给人贩子,十几年后我找回老家发现另有真相

“好好听五叔话,别忘记寄钱回来。”

当第一次看见城市绿化带里红艳艳的花朵,阿七觉得自己仿佛重生了。

和车里叽叽喳喳的女孩不太一样,她整个人欢愉又安静。

“别吵了!”

把她们带出来的五叔被她们吵得心烦,脚下一歪,差点撞上了隔离带。他大声一吼,车里只剩下轰轰的发动机声。

在这群女孩身上完全看不到任何自我意识。她们仿佛一群木偶,五叔的吼声是开关,关掉了她们对花花世界的兴奋情绪。

她们被带到了一片废墟里,那里的边缘立着一些危楼,歪斜着,像迟暮的老狗,没有活力又沉默。

阿七第一次见这种建筑,破旧也新奇。

她始终沉默着,这种沉默不是区别于姑娘家的教养,而是出于对新鲜事物的无知。

房间里没有床,杂七杂八地铺着露出絮子的破被,正中央有一个凳子,坐着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女人是做什么的,阿七她们只是觉得这女人比自己村里的妈妈漂亮多了。

五叔冲这个女人点了点头,那女人用她涂了厚厚指甲油的手指抬起每个女孩的脸,眼神认真得像在打量耕田的牛。不过很冷漠,一直检查到最后,她才开口,皱了皱眉。

“就这些?”

五叔点点头,把她拉过去,“红姐,这次的钱?”

“最近风头紧,不知道要养她们多久。”

五叔笑得很谄媚,“一家老小要吃饭不是?多少给点。”

叫红姐的女人没回答,只是示意了一下五叔。五叔瞬间像变了一个人,“今晚上就在这睡吧,洗洗你们的脏脸!”

房间里有一个生锈的水龙头,水有点脏,不像家乡清澈的泉水。

不过阿七挺开心的,第一次不用替弟弟洗衣服的夜晚,看着月亮格外的舒心。

她不用操心明天做什么,反正听话总归不会出错。

阿七和那群姑娘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饿得睡不着,几个人爬起来说话。

月光斜斜地照进窗户,似乎每个女孩的未来都变得熠熠生辉。

“我想挣钱,穿好看的衣服。”

“等我有了钱,就不用挨饿了。”

“我爸说了,要我赚钱寄回家。”阿七小心翼翼地说,好像一下子把那些憧憬都打破了,几个姑娘蔫了下去,“嗯,说是留着给弟弟娶媳妇。”

不过,以后是什么样子呢?

第二天,阿七她们早早被叫醒了。

洗澡,其实就是一根水管子用来冲身体。几个姑娘没人照看,玩得开心,然后换了红姐带来的衣服。

面包车在钢筋铁骨的这个城市里穿梭,她们没机会看高大好看的建筑,城市气味十足的街道。

“反正我以后要生活在这了,不着急。”

阿七这么安慰自己,她们最后停在一个巷子边,那里停着几辆车和横七竖八的摩托。

一路上很多女人冲红姐打招呼,热情又麻木。看上去,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子。

她们一行人在巷子的最后一家停下来,“你们以后住这里了,要乖乖听话。”大概是为了应景,屋子里传出了一个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们去看看。”

红姐脸上挂着艳俗的笑意,有一丝阴冷。阿七她们亦步亦趋地跟着,几个人手拉着手,手心都湿了一大片。

一个姑娘蜷缩在角落里,脸上有泪水,嘴里神经质地嚷着些什么。

听不明白,一个打扮和红姐差不多的女人凑上来说,“没事,皮痒了而已。”她吐了一口烟,话锋一转,“新来的?”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红姐依旧笑盈盈的,她去摸了摸少女的脸,“认命吧。”

那个女孩看了看在前面站的阿七,眼里淌过一丝光亮。阿七看到,赶紧把眼睛挪开。

“你们在这待着吧。”

红姐接了个电话,出门了。阿七和其它姑娘站在大门口,听那个妖艳的女人说话。

“你逃出去又有什么用呢?在她们眼里,你不已经是卖的了吗?”

“别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了,太犟了不好。”

那个女生始终不说话,眼睛盯着阿七看。把阿七看得无所适从,生怕牵累到自己身上。

好在那个女人说了一会话就走了。

“你干嘛老看我?”

阿七撑足了胆子过去问。那个女生笑了笑 ,很漂亮。

“小妹妹,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把纸条交给警察叔叔。”

阿七捏着那张纸条不知道说什么,转头冲自己的小姐妹比了个嘘的动作。

“我,我。”还没等阿七讲什么,就有人来带她们出去。

阿七出去的时候没敢回头看。

她们再次见到了五叔。五叔一人发了一个面包,眼神很冷漠。

恍惚间,阿七以为自己看到了父亲。

“你们听红姐的话,不要犯错。”

红姐就笑吟吟地看着她们,不说话,眼珠一动不动。

“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没钱寄回家,被打死的可不是我!”

红姐的眼神一下扫了过来,一个激灵,阿七手心里的字条湿掉了,她眼神一暗,扯了扯红姐的衣角。

红姐看完字条,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神里有惊讶和赞赏。

红姐整个人冷冰冰的,像被激怒的蛇,吐着红色的信子。

后面的事情阿七就不知道了,就好像有一块黑色幕布把她裹了起来,暗无天日。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有一个人坐在她床边。和红姐一样的打扮,口红花掉了,她眼睛里的厌恶都快溢出来了。

“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她顿了一下,笑了起来,仿佛一朵红花开放。

与其说是断言,倒不如说是诅咒。

那朵红花有黑色的花蕊,“妓女。”

阿七感觉自己几乎要被溺死了,在村子里面只有最不检点的女人才会被称呼为妓女。

她依旧记得父母谈起那个嫁了两次的女人时,压低的嗓音和言辞的激烈。

“和妓女有什么两样!”

“应该被浸猪笼!”

父亲咬牙切齿,母亲跟着附和,还时不时给熟睡的儿子掖掖被角。

阿七在旁边听着,父母以“你不要做丢人现眼的事情”结束了这场所谓的教育谈话。

她记得父亲吸着自制的烟卷,吐了一大口烟,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阿七此刻崩溃了,但是她不敢大喊大叫,她闭紧了嘴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眼前一切都像水,慢慢地淌走,留下了干枯、丑陋的将来。

反抗不得,逆来顺受。

那个女人冷眼看着,有人进来递给她一杯酒,“红姐叫你,还有她。”

“你处理吧。”

女人动动嘴皮,那个人点头,用黑布蒙住阿七的眼、口。一切都如行云流水,没有半点的突兀。

若在电影里,要达到这样的效果,不知道要排练多少遍。

恐惧感从脚底爬上来,一直到胸口,捏紧了心脏。

阿七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那种环境里,时间、空间都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它们唯一的概念就是,阿七会在哪里,什么时间被处理?

阿七的手冰凉,直到她看见了之前那个女孩,赤裸着,有男人在她身上挺动,旁边有五六个大汉。

女孩如一摊死灰般寂静。

“呵呵。”

红姐换了一身装束,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般换了一种气质。像出现在电视上的女人,素雅又端庄。

她捂嘴笑了笑,此刻的阿七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但是很快被恐惧吞噬。

书里经常写,“她的瞳孔一下子放大。”是不是真的阿七不得而知,但是此刻的她抖如筛糠。

红姐一招手,那些男人停止了动作,红姐笑吟吟地走过来,对阿七说,“这呀,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

那一刻,阿七就知道,自己的命运捏在她手上。

“不用抱怨,你该在我手里。好好干,赚点钱回去,等老了,你还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

阿七还是瞪大了眼睛看她,她实在不能理解红姐说的话。

“她们呢?”

阿七问出口,才发现自己声线抖得成不了一句话。

“你跟在我身边,你多乖啊。”

“我,不要。”

阿七弱弱地反抗,哪怕是救星就在她身边,也听不清她嘟囔了些什么。

没有人在听她废话,红姐手一指,示意她去看望那个女孩。

阿七隔了很远的距离,瞄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

女孩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生活在女性独立意识几乎丧失的小山村里的阿七,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不仅仅是绝望和恨意,还有怜悯。

那丝怜悯就像黑色颜料,不管涂上多少颜色,始终不能忽视了存在。

阿七没有背叛谁,甚至算不上帮凶。她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已。

阿七不清楚那个女孩被怎么处理了,她一直跟着红姐,见识了无数场风花雪月。

里面,甚至有和她一起出来的小姐妹。

那群和阿七一同的姑娘被安排进了豪华酒店,房间里,充斥着暧昧不清。

阿七站在监视器后面,看那些男人肮脏的嘴脸,她记不住那些人是叫刘总还是陈总,许处长还是张科长。她只记得扒下那身衣服后,统统是红着眼睛,青面獠牙的禽兽。

起初,她跟着红姐在监视器后面哭。

后来,她可以心平气和地去安慰那些被夺去了贞操的姑娘。

“我们的命,就是这样了。”

她总是抱一抱每个姑娘,给她们放好洗澡水。做这些的事情,她始终眼睛弯弯,也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神情。

对于红姐而言,这些转变简直可喜可贺。

她喜欢这个丫头,她大概是知道,那个女孩为什么把纸条给阿七,也知道阿七为什么会泄密给自己。

只因为她是一个人而已。

后来,阿七被她带出去谈生意,红姐发现阿七迅速成长了起来。

她冷漠又果决,那些曾经她可怜的姑娘,后来在她眼里就像一群猪猡,弱小又愚蠢。

时间不紧不慢地,碾过一个轮回。

阿七按时把钱寄回家,却不带只言片语。阿七再鲜少与当初的小姐妹碰面,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情不自禁地想想那些小姐妹又在哪张床上卖弄风骚。

与那些人比,阿七简直算幸运的。

至少,她只陪笑,不卖身。

拉皮条的生意做久了,心都黑了。这是红姐一次醉酒后,半梦半醒说的话。

“穷久了,心也跟着黑了。”

阿七那时补了一句,不为给别人听,像自说自话。

红姐老了,却依旧风韵犹存。开始有人叫阿七,七姐。

她却再也没见过那个说她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妓女的女人,只是听说她后来自杀了。拿了一条红围巾勒死了自己。

阿七很想亲口对她说,“我的确有很多优秀的妓女,但是我不是。”

坏人一旦良心发现,就活在日夜折磨里了。

阿七陪同红姐一起去参加了葬礼,红姐无不伤感地说,“她曾经是我的姐妹。”

五叔也老了,带了一个小伙子给红姐做为自己金盆洗手的条件。

红姐同意了。

路过阿七的时候,五叔对她说,“你阿弟要结婚了。”

“你还是不把人拖下水死不休的嘴脸。”

五叔听着话一怔,一脸轻蔑地笑。“没有弱点,自然不会被我拖下水。欠了我的债,不拿他妹妹抵就很好了。”

错身而过。

那个小伙子眼神炯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看到阿七,他急忙敛了神色,很慌张地冲阿七笑了笑,露出了一个小酒窝。

“红姐,我想回趟家,阿弟结婚了。”

“带新来的回去,探探底。”

阿七点头答应,出门招呼了新来的小伙子一起走。

“你叫什么?”

“七姐,我叫时林。”

“怎么想干这个?”

“没办法,我爹是赌鬼,妹妹还病着,五叔给了机会。”

时林年轻的脸上此刻变得忧郁,阳光晒上去,阿七莫名其妙地动了心。

“以后叫我阿七好了。”

不等时林回答,阿七就闭上了眼睛,在客车上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恍惚间,梦到自己穿了大红的喜服,被一个人抱着怀里亲吻。

那个梦美好到阿七不愿醒。

客车猛地急刹车,一下子把阿七晃醒了。

碰上了警察例行排查,司机心里犯嘀咕,“从来没这点查过啊。”

检查到了时林,出了差错。时林没带身份证,被叫下了车。

阿七也跟着下去了,警察凶巴巴地说,“你跟着干嘛!”

“他是我男朋友啦。”

阿七一边说,一边挽上了时林的胳膊。

年轻人恋爱,说句话都要害羞的。直到再回到车上,时林的耳朵还红着,总想找机会抽回自己的胳膊。

“给我枕一下。”

阿七发话了,时林也不好说什么。挺直了腰板,给阿七枕得舒服些。

一直到站阿七才醒,她感激地冲时林笑了笑,单纯得像个初入红尘的少女。

时林鬼使神差的去牵阿七的手,一直到五叔来接,两个人才慌慌张张地撒开了手。

活像两个偷了苹果的小孩。

一路无话,阿七在路上的时候,婚礼就已经开席了。

等她到了,宴席已经到了尾声。一群人簇拥着去闹洞房。

阿七冷着脸挡在正中央,年轻人都不认得她,面面相觑。

阿七的母亲推了新郎一把,“不认得你姐了?”

“姐。你回来了。”

新媳妇也乖巧地跟着丈夫叫了声姐,阿七什么也没说。喜气洋洋的场面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

“你过来。”

阿七的父亲发话了,拄着拐棍,一家之主的样子。

阿七没理他,只顾着递给弟弟一个红包。

“阿弟,你可千万不要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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