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記的焦菊隱,他說破格不等於破壞,他反對明星制度

不能忘記的焦菊隱,他說破格不等於破壞,他反對明星制度

他是北京人藝建院“四巨頭”之一,他是《龍鬚溝》《茶館》《虎符》《蔡文姬》等經典話劇的第一代導演,他是中國話劇民族化的一面旗幟,他根據斯坦尼體系創立了以“心象說”為核心的演劇學派……他就是戲劇導演、理論家焦菊隱,一個不應被戲劇界忘記的人。

他讓北京人藝站住了

北京人藝演員鄭榕,說起了一段決定北京人藝演劇風格的故事。

1951年初,北京人藝誕生前,時任北京師範大學教授的焦菊隱受託執導話劇《龍鬚溝》,因此坊間素有“先有《龍鬚溝》,後有北京人藝”之說。

創作中,焦菊隱發展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體系,提出“心象說”,要求演員通過認真閱讀劇本和深入現實生活,在心中形成角色形象,即“心象”,然後尋求角色的行為動機和表現方式,最終完全化身於角色,用他自己的話說,“先要角色生活於你,然後你才能生活於角色”。

演出結束後,有些人批評這是“自然主義”,演員都有些動搖,焦菊隱連夜寫了一封公開信,貼在後臺。信上說:“必須懂得堅持正確的,反對不正確的,肯於為了擁護和堅持正確的,而寧肯一時遭受不正確的意見的指責甚至是攻擊,這才叫戰鬥、這才叫忠於藝術。”

劇作家梁秉堃同樣提到了這段故事,“《龍鬚溝》成功後,很多人都說《龍鬚溝》站住了,現實主義站住了,北京人藝站住了。焦先生是現實主義的探索者和保護者。”

北京人藝副院長濮存昕說:“焦先生和其他老前輩形成的這股氣,直到現在不僅影響著劇院的創作者,還影響著劇院的觀眾,我們在創作中也無時無刻不感覺到焦先生對我們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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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龍鬚溝》

無我中自有我在

1959年5月,焦菊隱首次將郭沫若的《蔡文姬》搬上舞臺,他創造性地運用傳統戲曲藝術方法,提出了“似與不似的統一、形似與神似的統一、生活真實與藝術真實的統一、有限空間與無限空間的統一”的美學思想,實現了話劇民族化前所未有的突破,《蔡文姬》也成為北京人藝的保留劇目。

52年後,北京人藝第四次復排該劇,由於明加和濮存昕聯袂主演,蘇民導演。當時已經84歲的蘇民,正是該劇1959年首演時的演員。

關於“繼承”和“創新”的關係,同為《蔡文姬》2011年復排導演的唐燁說:“我們要把老一代創作者的華彩篇章完美繼承,少走彎路,不能拘泥於所謂‘對前人用過了的手段,現代人需要另闢蹊徑’的浮躁的‘創新’思想”。

1963年6月,焦菊隱在中國戲曲學校做了一次名為“守格·破格·創格”的演講。他說:“所謂破格,並不是說要破壞戲曲的既成程式,而是要精通程式,充分發揮程式的可塑性和適應性,使它們更好地為自己所創作的人物形象服務,從而豐富、發展程式。”

“在焦菊隱的心目中,繼承、發展、創造三者是相互依存、相輔相成的。”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教授鄒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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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版話劇《蔡文姬》

話劇路在何方

“話劇”作為舶來品,進入中國百餘年,如今已融入當代都市的文化結構,甚至成為“北上廣深”等大都市中影響力最大的戲劇品種,而民族化則是中國話劇與生俱來並將相伴終生的宿命式課題。

“中國話劇民族化以焦菊隱為一面大旗、一座豐碑,但它不會止於焦菊隱。”中國戲劇家協會副主席、國家話劇院副院長王曉鷹說,“中國當代話劇創作要求‘講好中國故事’,這首先要求的是塑造有生命質感的中國式人物形象,表達有文化深度的中國式情感哲思,並用中國的藝術方式表達,在更高層次上體現我們民族戲劇的精神和氣韻。”

在北京人藝導演顧威看來,中國話劇要想繼續健康發展,必須警惕“明星制度”的影響,而焦菊隱則是中國明確反對“明星制度”的第一人,他在巴黎留學時的博士論文《今日之中國戲劇》就曾明確指出“明星制度”會導致明星“任意施展他的演技,更多的是從擴大他自己的聲譽出發而不考慮演出的質量問題”。

“我們即使靠明星贏得了眼前的票房,但從戲劇藝術的長遠健康發展看,卻得不償失。”顧威說,在今天重讀焦菊隱的相關論述,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我們在排演劇本時要打破‘明星制’,而著重‘群戲’。”(深圳特區報 白瀛 高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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