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永恆的,卻未曾現身於世中,時間如神,既永恆,又不曾存在

虛極子按:神是永恆的,卻未曾現身於此世之中,所以時間如神,既永恆,又不曾存在。

1930年冬天的某個薄暮時分,維也納市政廳旁邊的聖誕市場因經濟蕭條而有些慘淡經營,或者說蓄意維持著一種刻意的輝煌,召喚著人們勉力在這一年一度的購物狂歡中攘除些什麼。市場周圍的那幾家老古玩店卻一如既往地透出幽幽的橙光,如歷史的眼睛始終半明半滅地窺探著生者。

神是永恆的,卻未曾現身於世中,時間如神,既永恆,又不曾存在

▲ 維也納聖誕市場(2017年)

其中一家古玩店的店門忽然開了,從不甚強烈的光中踱出一片影,從步態上判斷那是一位老者,他在店門前未做停留,旋即重新融入到暮色的混沌裡——他就是剛剛被授予歌德獎的奧地利著名心理學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這一次,就像在以往四十年裡一貫做的那樣,弗洛伊德先生又買了一件古埃及藝術品,或者說是一件有關古埃及的藝術品,那是一座受十九世紀新歷史主義建築美學影響的大理石方尖碑模型擺件。

神是永恆的,卻未曾現身於世中,時間如神,既永恆,又不曾存在

▲ 巴黎協和廣場上的方尖碑

弗洛伊德買下的方尖碑擺件很可能是依據巴黎協和廣場上“盧克索方尖碑”的樣式仿製的。方尖碑碑身上鐫滿為拉美西斯二世歌功頌德的象形文字,尖頂上覆蓋著一種金銀合金,象徵著造物主創世之前的那塊原初土丘——本本石(Benben),它等待著每天從地平線上升起的太陽神“拉”(Ra或Re)將它照亮,逝去的亡靈便可藉此重獲新生。

神是永恆的,卻未曾現身於世中,時間如神,既永恆,又不曾存在

▲ 每當旭日東昇,方尖碑的尖頂即被照亮

1836年10月25日,這座23.5米高、230噸重的由一整根花崗岩巨石雕鑿而成的方尖碑終於在歷盡千辛萬苦之後從埃及的盧克索運抵法國巴黎,被安放在由德國工程師設計的五米高的基座上。一路上它經歷了尼羅河、地中海、大西洋和塞納河,見證了看似支離破碎的世界是如何通過各種水系的紐聯而成為一個整體的

神是永恆的,卻未曾現身於世中,時間如神,既永恆,又不曾存在

▲ 由 Jakob Ignaz Hittorff 設計的五米高的基座熠熠生輝

這座方尖碑是當時埃及的統治者穆罕默德·阿里·帕夏將盧克索神廟前的一對方尖碑強行拆散贈送給法國的,法國回饋給他一座機械巨鍾,現安放於開羅大城堡區穆罕默德·阿里清真寺的庭院一端。但伊斯蘭教徒依然根據宣禮塔上的召喚聲來判定時辰,因為這口鐘由於某種埃及人永遠也鬧不清的原因從未正常工作過。

神是永恆的,卻未曾現身於世中,時間如神,既永恆,又不曾存在

▲ 庭院背景中高聳的就是那座法國鍾

如果說協和廣場上每日都熠熠生輝的的埃及方尖碑向法國人暗示著“時間具備永恆迴歸屬性”的話,那麼阿里清真寺永不報時的法國機械鐘則似乎在告誡今日的埃及人:時間可以停滯,或者根本不必存在,興許它就從未存在過。正像留在盧克索神廟門前的另一座方尖碑,依然在堅守著3300年前拉美西斯二世的無上榮光,用1600個今日已無人能懂的象形文字繼續為他歌功頌德;而它的孿生姐妹業已遠涉重洋出現在繁華的巴黎協和廣場上,同樣以1600個無人能解的象形文字與今人進行著勉為其難的無效交流。

神是永恆的,卻未曾現身於世中,時間如神,既永恆,又不曾存在

▲ 留在盧克索神廟原址的方尖碑

時間是否存在?無人知曉終極答案。但當這兩座各在天涯的方尖碑各自以金銀合金的尖頂輝映東昇西墜的太陽時,我想既然太陽不辨古今、無問西東,那麼唯有這兩座方尖碑遙遙相思的當下才是獨屬於它們的真實時刻。

神是永恆的,卻未曾現身於此世之中,所以時間如神,既永恆,又不曾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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