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里,邢村|曹源遠返鄉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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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大大小小的動物

by:曹源遠

八里,邢村|曹源遠返鄉畫像

邢村是山西一個很小的村落。我每次從上海回到和順縣城的時候,總是想著自己要一個人坐個兩塊錢的公交車,回去看看邢村的變化。可是,每次都是鼓足了勇氣,卻在邁出門口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從和順縣客運車站到邢村,只有八里地。小時候聽大人們閒聊的時候,我總是能聽到他們反覆在說“八里邢村”這個詞。後來大一點,才明白他們說的是距離。

爺爺在我小的時候,就已經退休了。但是他經常騎著一輛自行車,去縣城裡買東西。邢村的人很少,我印象中也不過是有三四十戶的樣子,物資也沒有城裡的豐富。爺爺經常去城裡買一袋袋的茴子白,然後把它們放在車座的後面,帶它們走八里地,然後奶奶就會站在院子門口,幫著爺爺把菜拿下來。然後會喊著我一起,把一個個綠色的茴子白放在屋子裡的石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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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鴨子

我出生的時候,家裡人就已經從下松溝村搬到了邢村。打我記事起,就常常會聽到大人們講下松溝的事情。他們會提到以前養的大黑貓,據說能捉鴿子,也能捉老鼠,本領很強。在邢村的那段日子裡,我家裡沒有養過貓,但是養過別的動物。

八里,邢村|曹源遠返鄉畫像

某日,爸爸從城裡買了四隻小鴨子,據說一塊錢一個,四塊錢四個。他看著那些小鴨子可愛,就買回來給我。

那是我第一次接觸小鴨子,它們當時是放在一個很小的白色塑料袋裡,一直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後來,爺爺就給我找了一個紙箱子,把那四隻小鴨子放在紙箱子裡,往裡面放了兩隻小碟子,一個倒上水,一個放上小黃米。它們就在那個紙箱子裡暫時安了窩,因為它們經常會在紙箱子里拉代謝物,箱子沒多久就需要換新的了。

正好那個時候,天氣還很暖和。家裡也沒有養什麼貓狗的動物。奶奶就把院子裡的下水道口用磚塊擋住,這樣小鴨子就是在院子裡亂跑的時候,也不會從下水道的口子裡跑出去。同時,為了擔心小鴨子會跑到院子裡的廁所邊,一個好奇心過剩就把頭探到露天的廁所裡,奶奶就特地找了一塊寬大的木板,把它擋在廁所的前面,這樣小鴨子就過不去了。

剛開始的時候,那四隻小鴨子過得很開心。因為小鴨子天生水性好,奶奶就給我找了個廢舊的鐵洗臉盆,然後舀進去幾瓢水。我小心翼翼託著它們的肚子,放進盆裡。那些小可愛就在水裡來回遊動起來,雖然水盆很小,但是對於它們來說,一切都剛剛好。

可是在接下來的一週裡,第一隻小鴨子死去了。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它已經倒在紙箱裡,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我用手輕輕地摸了摸它的身體,它已經完全僵硬了。那應該是我第一次經歷身邊的死亡。

自那次之後,我就更加用心地照看著小鴨子們。我每天上午給它們換上新鮮的水,再讓奶奶給我從米缸裡挖一勺的小米,下午才會把它們從紙箱裡慢慢地放出來。然後在院子裡看著它們,可是沒過多久,某日院子來突然竄出來一隻黃鼠狼,我連忙和奶奶把在院子裡四處轉悠的小鴨子放進紙箱子裡,但是怎麼都找不到第三隻小鴨子。

我望著紙箱裡的那兩隻鴨子,明白第三隻應該是被黃鼠狼叼走了。黃鼠狼跑得速度很快,我當時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它就迅速地逃到山上去了。

我們當時住在邢村的時候,院子的旁邊就緊挨著一片片的田地。據說當時爺爺買這裡的地基,就是看中這塊地方的寬敞明亮,緊鄰田地。而我們家當時的田地,也是緊挨著院子。從家門走出來,往上走個斜斜的坡道,就到了田地邊,再往裡面走幾步,就是我們家的田地。

自從黃鼠狼來院子裡抓走一隻小鴨子之後,我又陸陸續續聽到奶奶說,它把隔壁的鄰居養的雞也抓走好幾只。到了後來,到再也沒有聽到別人說黃鼠狼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它到哪裡去了。

我還是每天下午把小鴨子放出來。有的時候夏天會突然下雷陣雨,我就急急忙忙從屋子裡拿著傘去找小鴨子,結果把整個院子找遍,發現小鴨子們躲在院子裡的一個長條板凳的下面。那個時候奶奶和我說,“這群小鴨還是挺聰明的啊。”

但是在養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候,其中一隻小鴨子不知道是跑到哪裡去了。我找了好幾天,甚至拉著奶奶陪我去隔壁的鄰居家裡找,得到的答案都是“沒見過。”“它是不是被什麼野貓抓走了?”

到最後,只剩一隻小鴨子陪著我。那時候距離暑假結束還有一個月不到,我決定寸步不離那隻小鴨子。等快要開學的時候,那隻小鴨子已經變得很高了,腳蹼也變寬了,身上的絨毛已經換成了硬毛。它每天開開心心地跟在我的身後,走路一搖一擺的,還時不時低下腦袋,在地上東看看,西轉轉。

邢村的院子裡有一棵巨大的櫻桃樹,據說是爺爺從之前下松溝村的院子裡搬來的。那櫻桃樹春天開花,一到夏天就滿樹長滿了綠色的葉子,上面也隱藏著許多紅色的櫻桃。

有時候在雨後,地上就滾落著一些被雨打落的櫻桃。這時候,小鴨子就會在櫻桃樹下轉悠,因為它長得枝繁葉茂,陽光也只能透過枝葉照在地上。加上之前的雨水,那櫻桃樹的周邊會長出來幾顆類似於蘑菇一樣的植物。

而那天下午,小鴨子依然是抱著一顆對什麼都好奇的心,用自己嘴巴咬了幾口那個長得像蘑菇的植物。它咬完之後,依然是繼續跟在我的後面轉悠。

我到院子的東邊角落一個人玩過家家,它就呆在我的旁邊,一會兒走,一會兒就蹲在地上。倒是沒多久,我感覺它不像往常那麼的靈活,它時不時會閉上眼睛,但很快又會睜開。我把手邊的小鍋碗慢慢地放下來,然後把它抱起來,直接回屋子裡找奶奶。

奶奶看到我回來之後,就問我“你咋抱著它?不嫌髒?”。

我給奶奶把大致的情況說了一下,當時我記得我們那個小地方是沒有獸醫站的,只有一個很小的診所,可是診所又不給小動物看病。奶奶想來想去,最後說,“不如我們給它喂點酵母菌,好好消化一下。”我點點頭。

於是奶奶就抽出一張白紙,從瓶子裡倒出來一顆酵母菌,把它放在紙上,然後包起來,用擀麵杖來回擀那張白紙。最後打開白紙,把淺色的藥粉倒在勺子裡,再往勺子里加了點水。

奶奶讓我按著小鴨子的身體,把它的嘴巴輕輕地打開,然後奶奶一鼓作氣把藥送進它那扁平的嘴裡。小鴨子自然是沒有全部都喝完,它嘴裡吐出了一些。奶奶又往勺子里加了點水,繼續把藥送到它嘴裡。最後,我把它重新放回紙箱裡。我那天就一直守著它,在我晚上臨睡覺的時候,它也一直呆在紙箱裡。

第二天早上,我穿上衣服後,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紙箱旁邊看小鴨子怎麼樣了,它那天還是一副像蔫了的黃瓜一樣,無精打采。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最後一隻小鴨子也離開了這個世界。

我把那隻小鴨子特地用一個紙盒子包起來,把它埋在了田地邊,靠著野花野草的地方。就這樣,我的暑假伴隨著小鴨子的到來而到來,又伴隨著它們的離開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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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羊過街

我在邢村的時候,讀了兩年的幼兒園。距離第一次去幼兒園讀書已經過去十幾年,可是我還記得當時的情景。

爺爺特地在開學的前一天,騎著他那輛自行車,去縣城的百貨店買了一個文具盒,幾隻鉛筆,幾個田字格的本子,還買了一個大大的書包。我第二天開學,就揹著這些東西去學校。

爺爺站在門口,和幼兒園的老師講了幾句話,然後對我說,“你就在教室裡吧,我回家了,到時候中午放學來接你。”我點點頭,然後在老師的安排下,就找了個位置坐下。

我在那天上午,看到很多的孩子被家裡人送過來,等他們要離開教室的時候,那孩子就哭了起來。他們就又折回去,繼續安慰自己的孩子,最後又和老師說話,才離開教室。當然還有一些家長則站在教室的窗外,看自己的孩子。

開學的第一天對我而言,沒有多少變化,只不過是把在院子裡玩的時間,又分了一些在學校而已。

每次下午放學回家,我和鄰居家的孩子小玉兩個人就手挽著手回家。快到冬天的時候,我們剛剛出校門,就能看到那一頭頭的牛,一群群的羊從學校門口經過。它們是剛剛從山上吃完草下來,要回到牛圈和羊圈裡面休息。它們從我們的面前浩浩蕩蕩地走過,那牛脖子上的鈴鐺聲“叮叮噹噹”,趕牛的人拿著長長的鞭子,走在後面。

我們通常會貼著牆,站在街邊,看著那些牛羊,從我們的面前走過,大概幾分鐘,它們就散了。每次它們走過的時候,都會在地上留下一攤攤的牛糞和一顆顆黑色的羊糞。我和小玉連忙捂著嘴巴,揹著書包迅速地跑過去。等跑過去之後,才會減下速度來,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有的時候,我會在回去的路上碰到爺爺。他通常是和一群村子裡的老人們坐在村頭,和他們閒聊,至於聊得是什麼,我也不記得了。爺爺看到我,就會起身,和那群老人們告別,然後拉著我,一起回家吃晚飯。

姑姑那個時候還在松煙鎮教書,她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坐車來看望爺爺奶奶。每次她一來,她就會給我買一根一塊錢的芝麻脆皮雪糕。而我平時吃的都是五毛錢的奶油冰棍,所以,我非常期待每個週六的到來,因為可以吃一根貴的雪糕。

我小時候很喜歡吃零食,每次媽媽從城裡回來看我的時候,都會帶一大堆從超市裡買來的餅乾和糖果,有蘇打餅乾,也有夾心的奶油餅乾,還有大大小小的水果硬糖。

那個時候,我會一口氣吃好多的甜餅乾,以至於我吃膩了之後,就把它們給了爺爺。爺爺一直都很喜歡吃甜的食物,以至於他在離世的前幾年被診斷為老年糖尿病,我那個時候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小時候給爺爺吃了好多甜的東西,才讓他得了糖尿病。後來讀了高中之後,學了生物,才明白,老年人是容易得糖尿病的,只不過原因是很複雜的。

邢村有兩家小賣鋪,一家是在村子的正中央,靠近小學的地方,還有一家是在馬路邊,來來往往都是車輛駛過。我經常去的是那家靠近小學的小賣鋪,它那裡有賣各種各樣的小吃的,有兩毛錢一小袋的辣條,還有五毛錢的小當家乾脆面,還有一毛錢一個的果凍。

我每次都會問爺爺要零花錢,有的時候爺爺給五毛錢,有的時候給我一塊錢。我一般都會把它們花掉,絕不肯在手裡留著幾毛錢。

我小的時候曾經還有一個很天真的夢想,那就是開一家賣零食的店,然後自己可以天天坐在那裡吃零食,還不用花錢,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當然,這個夢想只是想想,並沒有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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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尋花

在我平時放假的時候,別的小孩子也沒來找我玩的時候,我通常會一個人坐在炕上,抱著爸爸從城裡給我買的童話書,什麼《賣火柴的小女孩》、《小紅帽》、《海的女兒》,我起初是不認識上面的字。但也能看書,就是看著那一頁頁的圖片,也能理解個大概。等真正讀了小學,識字量增加的時候,我才看懂這些故事。

爸爸每次從城裡回來看我的時候,常會帶我去小賣鋪給我買兩塊錢一瓶的飲料。那種飲料的外形像是《西遊記》裡面的人參果,喝起來的味道像是很甜的橘子粉水。

邢村是個靠近大山的村子。每年春天,站在田地邊上,就能看到山上的那些桃樹、梨樹盛開的場景。

在某個下午,我和小玉兩個人結伴而行,去山上看花。我們誰也沒有告訴大人,就很勇敢地去山上了。在上山的途中,我們兩個人路過的墓地,那上面擺著東倒西歪的花圈。我們兩個人手拉著手,迅速地跑過去,然後繼續往山上走。

我們就這樣一直往前走,終於看到了滿樹都是花的桃樹、梨樹。我和小玉很激動,兩個人都很興奮地在樹下跑來跑去。這時候小玉提議,“不如我們採點花回家吧!”我們就踮起腳尖,伸手去碰那數枝,當然是不可能碰到的。

樹比我們高很多,我們都不約而同提到小時候去山上看花的事情,她說她這輩子都忘不們就在樹下來來回回轉了幾圈,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多年後,我和小玉在縣城的超市裡相遇了。我說,我也是。

我小時候喜歡坐在炕上,一個人把大人們給我買的玩偶,擺成一排,然後給它們取名字,規定哪些是好人,哪些是壞人。通常的故事都是壞人做壞事,被警察發現,破案,最後是歡天喜地的結局。

北方的冬天,其實是很冷的。外面的風呼呼地吹著,屋子裡卻是暖和的。在我小時候,我覺得炕和火爐都是很奇妙的。它們把一堆堆的柴火、煤炭吃進肚子裡,然後會讓屋子變暖和,再吐出一些灰燼。爺爺奶奶把灰燼帶走,再重新餵它們柴火煤炭。這樣看來,似乎和那些貓狗差不多,甚至比它們還好點,因為炕和火爐壽命很長。

我小時候就是憑著這些想象,度過了自己的週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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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會

我在邢村度過了兩年的幼兒園生活,在七歲的時候,我上了小學一年級。在那個時候,正好趕上村裡的“白露會”。所謂的“白露會”,就是在二十四節氣白露的前後幾天裡,村裡會請一個戲班子來戲臺上唱戲,這劇目好像是要戲班子來定。

他們是每天下午兩點開始表演,中間休息一個小時,然後繼續表演,一直要演到晚上九點才結束。此外,還有一些從外地來的小攤販也會過來邢村這裡擺攤,有賣布料的,也有賣瓜子花生的,還有賣烤羊肉串的人。那幾天村裡很熱鬧的,大人小孩們都很開心。

大人們可以拿個摺疊的小板凳,坐在戲臺下面看戲。小孩子則是帶著大人們給的錢,去買那五花八門的零食小吃。白露會是我們那裡的傳統,在我的記憶裡,是每年都會辦的。現在已經過去有十幾年了,我不知道村裡是不是還在沿用著這種傳統。

但是現在想起來,眼前還會浮現出斑駁的戲臺牆,畫著濃墨重彩妝容的戲子,以及那一串串誘人的羊肉串。

白露會過後,家裡人決定要搬家。我們就舉家從邢村搬到了縣城。在那個時候,我們最開始是沒有自己的房子,爺爺就租了靠近縣城中心——電影院,緊挨著南關小學的房子,這樣是為了方便我讀書上學。

我轉到學校的第一天,老師讓我寫自己的名字,我寫了家裡人教我的古體字“曹”,它是上面一個“畝”,下面是個“日”。

等下課之後,老師對我爸爸說,“你回去教她好好寫自己的名字。”當時我很困惑不解,明明自己寫的是對的。後來發現市面上流行的“曹”和之前我學的,是不同的。等我大了一點,上網搜的時候,才發現之前的那個“曹”,和現在流行的“曹”,其實都是同一個字。

我轉學之後,就漸漸地融入了當地的環境。但是,卻因為是從鄉下轉來的,需要交幾百塊錢的擇校費。後來爸爸去學校打聽清楚,只要是同一個鄉鎮的,就不用交。我之前所在的邢村和現在的南關,都是屬於義興鎮,所以我就不用再交擇校費。

爸爸因為戶口是在邢村的,所以他需要經常往邢村跑,去辦理各種手續。而我的戶口則在一出生的時候就是城市戶口,所以就和邢村在名義上無太多聯繫。

從那次搬家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回去過邢村。爺爺來到縣城的時候,常常講他自己的老家東鄉的事情。他說要帶我去看看東鄉,可是他講了好多年,最終還是沒有成行。

奧威爾在《如此歡樂童年》裡提到他從來沒有回到過童年的“聖塞浦裡安”,哪怕有很多次機會,他都不曾去過。我也是,雖然說著想回去看看,甚至坐了好多次車,都路過了邢村。可是自己都沒有勇氣下車去看看。

即使去看了,那又能怎麼樣。很多人都已經不認識了,在那裡的房子、田地都與我沒有一絲一毫的聯繫。回去了,恐怕也只是徒增感傷。大概古人說“近鄉情更怯”,說的就是這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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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曹源遠,來自山西一個偏遠的北方小城和順。邢村是我出生以來的第一個故鄉,在那裡我度過了人生最開始的七年。邢村人口少,交通也還算便利。那裡最多的就是連綿起伏的山脈,以及各種大大小小的動物。書裡說“黃土地背朝天”,這其實就是我們那兒的真實寫照。在邢村,我經歷了死亡,也看到了希望。人們過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樸素生活。在這裡,沒有大城市五花八門的遊樂設施,也沒有那些豐富多彩的食材。我高中畢業後,去上海求學,雖然體會到了大城市的繁華,卻也時常想起在邢村的日子。現在把它記錄下來,也算是一種對過去的緬懷。人是一直在往前走,但是偶爾的回頭,也是必不可少的。我想,我是愛邢村的。無論以後到那裡,我的身上深深地刻著它的烙印。

我與《返鄉畫像》

這篇追憶故鄉的散文,畫出了一片童稚的天地,一頁頁打開的,是我們曾經的傳統生活。雖然作者很年輕,但與土地的生長、與小動物的生命、與漸漸遠去的鄉野有著溫馨的依戀。這是最後一代關於鄉村的記憶了,所有的景象都在快速流逝,將來的人,再也不能寫出這般藕斷絲連的原生感受,那些斷線的變化,全靠這些遙遠的回憶隱約浮現。這篇文字最可貴的,是片段中的價值過濾,微不足道的細節中流動著深深的鄉村之情。轟轟烈烈易,平平淡淡難,青春的心情,就是這樣在回望中悠長悠長。

(梁永安,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文學寫作專業碩士生導師)

返鄉導師點評

張新穎、梁鴻、白巖松、梁永安、孫良好、薛晉文、張欣、汪成法、趙普光、譚旭東、趙建國、嚴英秀、劉海明、陳曉蘭、曾英、唐雲、徐兆壽、胡智鋒、辜也平、楊位儉、劉廣遠、呂玉銘、龐秀慧、晉超、張德明、金進等與李輝共同成為《返鄉畫像》首批“返鄉導師”!正在帶領首批近20多所高校學生,共同推動青年知識分子鄉土報告……

文|曹源遠 出品|頭號地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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