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叶紫莹
文艺,独立,感恩,治愈
就是——暗香莹袖
(一)
乐在学校住宿,需要脸盆。
我在卫生间找了找,挑出大小合适,最好用的,天蓝色的那只脸盆。
它购于九年前,我在杨柳青南水北调的工地。
该工地,距离天津农学院不远,只有几步路。每次坐公交,都会横穿过农学院。
当时,在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三只脸盆。质量都很好,我非常喜欢。
直到当年年底,我和领导打了招呼,回家做装修,从此再没有去上班。
由于离家较近,我打了一辆车回来。所有的东西都装上了车,包括这三只脸盆。
现在,给乐拿到学校去,好像是心爱之物,就要离开,有点恋恋不舍。
因为我知道,按照乐的性格,很有可能它再也回不来了。
果然,期末结束,乐拎着行李回家。行李当中,并没有这只天蓝色脸盆。
连后来拿去的,也是我在杨柳青工地上购的,那只翠绿色的深盆,也不见了。
在他看来,不过是两只不值钱的脸盆。丢就丢了,再买好了。
他有一堆的理由,来解释。
如果我追问,他肯定感到很不耐烦。根本无法理解,我对一件这么小物品的执念。
所以,我一句也没有问。
(二)
想念那只天蓝色的脸盆,跟随了我整整九年的脸盆。
在工地上,用它洗衣服,洗脸。
去洗澡间,用它装沐浴露和换洗的衣服。
我们住在自行搭建的板房。板房前,竖起几根杆子,拉起长长的一道晾衣杆。
阳光充足,我站在晾衣杆前,将洗净的衣服往铁丝上挂。
天蓝色的脸盆,就在我的脚下。它乖乖地躺在那里,在强烈的阳光照耀下,发出半透明的光泽。
晾完所有衣服,我拎着它走进宿舍,心情愉快。
后来,带它回了家。我依然用它洗衣服。将衣服放到里面浸泡,还有手洗的内衣。
有段时间,我经常拿花椒泡脚。也是用的这只脸盆。我的脚放进去,注满了热水的盆,刚刚没过脚踝。
我喜欢它。喜欢那纯洁的颜色,好像身在人间,却是一尘不染。也喜欢它的质地,很厚的塑料制成,经过无数次跌落在地,都没有半点损伤。
如果不是被乐带走,我以为,它会陪我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坏,永远不会离开我。
(三)
我舍不得丢弃,任何一件旧物。
家中堆满了各种旧衣服,用过的旧物。
这些年,每逢换季,都会添置几件衣服,和鞋。它们一般穿上顶多十几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亮相。因为又到了换季,买了新衣。
就这样,衣柜堆满了半身裙,外套,衬衣,连衣裙。
它们都没有一点破旧。洗干净,熨一下,完全和新的一样。但再也不会出现。
丢掉吗?
不舍。
(四)
一次去单位办事。在电梯间,遇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就站在我的对面,后背紧挨着电梯,穿着一套跨栏球衣。看样子,刚从楼下的球场,打完球回来。
我压下内心的兴奋,看上去很冷静地和他打招呼:你好!还记得我吗?
他的目光向我望来,愣了两三秒,估计是在脑海搜索我的影像。
就在这时,站在旁边,和我一起走进电梯的女同事。我们三人,都曾经在一个工地工作过,彼此相当的熟悉。而现在,她和他的接触还很多。
她及时提醒了他:这是张姐。
你好,张姐。他有礼貌地打了招呼。
但是,读他的表情,我知道他并没有马上回忆起,这是哪个张姐。
(五)
这么多年了,我的变化很大。原本纤廋的身体,如刚出炉的面包一样的臃肿。皮肤也松弛了,法令纹很明显。
当然,变化最大的,还是性格。我们都在变化,在成长,在走向成熟。
从那稳重的言行上看,他应该已在工作岗位担当了一定的责任,不是总工就是项目经理。
那时,我和他都在一处导流洞里工作。穿着项目部发的高筒雨靴,小心地踩着流淌的溪水,一步步往工作地点走去。
他的个头很高,一米八零以上,腿很长。同等的距离,他迈两步,我要迈三步。所以,走了十几步,他都要在前面等我一会儿,然后再并肩前行。
整整半年多的时间,每天都是这样,和他一起走进导流洞。那个工地,他是唯一和我能聊到一起的人。
(六)
2005年。距离现在,整整13年。
我和他的关系,仅限于当年的工作时间。过后,虽然有过一些电话和QQ的接触。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再没有上工地,没有任何相交之处,就失去了联系。
而13年后的一次短暂见面,电梯里不到一分钟的接触。不过是我的一声:“你好,还记得我吗?”他的一声:“你好,张姐。”
我却深深地记得。
每个从我的生命中经过的人,都会留下深深的印痕。他们存在过,就不会消失。
因为,在我的人生长河中,他们曾经一起走过。哭过,笑过,悲伤过,欢乐过,痛苦过,还有笑出的泪。
(七)
我的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太多的人和事。永远不会将它们卸掉,永远放在心底。
所以,我需要写字,将所有的一切毫无保留地讲出来。
我是挥舞着魔法棒,戴着尖角帽子的小魔女,念声咒语,请跟我来,带你来到紫莹的世界,与我一道品尝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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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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