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陽
1969年出生,內蒙古人,1987年入伍,原中國國際救援隊副總隊長。他曾率隊赴汶川、玉樹、雅安等地震災區救援;還肩負國家使命,率領中國國際救援隊遠赴阿爾及利亞、巴基斯坦、印尼、海地等國家參與災難救援,他們的積極反應能力和頑強的戰鬥力享譽世界,為拯救生命、增進國際友誼作出了重要貢獻。
“從今天起,我的職責是救人”
劉向陽:“對內是國家地震災害緊急救援隊,對外是中國國際救援隊,意思就是它擔負著國內和國際的救援。我們救援隊成立時,可以說是一張白紙,我們是門外漢。”
中國國際救援隊成立的時候,其他很多國家的救援隊已經有了幾十年的經驗積累。而我們,經驗、技術、裝備,一切都是空白。救援隊成立的第一年,劉向陽和戰友們白天在訓練場,夜裡通宵達旦對照字典翻譯裝備的外文說明書。
劉向陽:“買進來的都是國際上最先進的裝備,說明書都是外文,有德文的,還有其他一些語言的,英語還好一點,我們拿字典,逐項去查。一有時間就在訓練場,因為你邊研究,還得要對廢墟有一種認知。它要如何來運用,運用的過程中應該注意哪些東西,這個運用過程中還要有規範,有規矩。”
中國國際救援隊隊員在模擬廢墟訓練場訓練
但是很快,他們就從模擬廢墟走向了真實的救援現場。2003年2月,新疆巴楚—伽師發生6.8級地震,救援隊首次參加實戰救援;5月,阿爾及利亞發生6.2級地震,救援隊首次參與國際救援。這一年,有四次“實戰”救援,讓中國國際救援隊迅速形成了戰鬥力。
一堂關於生命的課程
更大的考驗在2008年。汶川大地震,救援隊全員出動。
劉向陽:“每回憶起來,心裡是比較複雜,當時那種情況讓我們感覺很無助。儘管我們去了180人的隊伍,但是180人到災難面前,非常渺小了。”
這次地震,中國國際救援隊成功救出49名倖存者,講起很多救援細節,劉向陽至今還會哽咽。在都江堰新建小學救援時,他和戰友救過一名叫唐新月的小姑娘,當時她上小學五年級,埋在廢墟里,小姑娘想到的卻是先救別人。
劉向陽:“我們打開她的通道的時候,她就說叔叔,先不要救我,還有一個小妹妹。當時我們隊員都掉眼淚了。(哽咽聲)因為打開她的通道,她是被一個電腦的主機壓著,很重的,全壓在她胳膊上。等我把電腦的主機打開的時候,她胳膊已經被壓扁了,都變紫了。她給我們的信息使得那個一年級的小姑娘得以生存,這是用生命在拯救生命。”
劉向陽說,唐新月給他和戰友們上了一堂關於生命的課程。
見到救過的人就像見到親人
汶川地震過去十年,劉向陽回去過兩次,一次是2014年,一次就在幾天前。他回四川的時候,曾經遇見過一位當年他們救出來的人。
劉向陽說,在十年前那場大災難中,儘管各路救援人員徹夜奮戰,一次次用雙手托起了生命的奇蹟,但是還有很多不足,救援的實際效率並不高。
劉向陽:“5.12之前,還沒有達到咱們各個隊伍之間、隊伍和政府之間非常融洽地協調和指揮。另外儘管去了救援隊,但是沒有實際的救援能力,特別是咱們志願者隊伍的發展還是比較滯後的。”
磨礪和考驗之後,還是要看到差距
模擬廢墟訓練場
而劉向陽卻說,我們還得跟美國、日本這些發達國家的救援隊學習,我們還要學他們像“繡花”一樣注重救援細節,學他們建立實施科學完整的救援程序。還要努力建立解放軍、專業救援隊、志願者相結合的救援隊伍。
劉向陽:“其他國家救援隊大部分以志願者為主,志願者第一時間能達到現場,更多的生命得以保障。解放軍、武警是突擊力量,專業救援隊是骨幹力量,企事業單位或者志願者是輔助力量,這三樣是缺一不可的。從單一性一定要轉成綜合性救援的。”
從應災走向防減救災
在經歷過一系列災難考驗後,我國應急管理的預案制定、體制機制和反應能力都實現了跨越式發展,從應災走向防減救災。更可貴的是,越來越多的人有了防災減災意識。隨著2018年國家應急管理部成立,我國救災體系建設將會有更大的跨越。
劉向陽:“我們隊伍不僅僅要學會現場災後施救,也要做好災前預防,隊伍建設好了以後,就能支撐咱們整個救災體系的建設,再就是全民減災意識的提高,通過減災體系在應急管理部的領導下能夠做得更好一些。”
2018年5月12日,汶川地震十週年國際研討會在成都開幕,習近平總書記致信並強調,人類對自然規律的認知沒有止境,中國將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理念,堅持以防為主、防災抗災救災相結合,全面提升綜合防災能力,為人民生命財產安全提供堅實保障。
劉向陽:“《減災法》的頒佈,以及咱們預案的制定,一案三制都已經出臺了,這都是對我們救援工作或者是應急減災工作是最好的一種理性的支持。作為我們救援人來講,我們應該是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努力工作,努力訓練,努力地提高我們的技能。”
見證者說
“作為一個從事16年減災工作的救援人,可以說是趕上了新時代,特別是國家應急減災正在飛速發展,某些程度是彎道超車。我們不希望災難來臨,但是災難來臨的時候,我們會用我們的雙手托起更多鮮活的生命,為國家減災事業做出我們應急人應該做的貢獻。”
——劉向陽
1978年,以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為標誌,中國開啟了改革開放歷史征程。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說,“從農村到城市,從試點到推廣,從經濟體制改革到全面深化改革,40年眾志成城,40年砥礪奮進,40年春風化雨,中國人民用雙手書寫了國家和民族發展的壯麗史詩。”
在這場深刻改變中國、深刻影響世界的偉大變革中,有多少波瀾壯闊的征程,有多少值得銘記的時刻?在紀念改革開放40週年之際,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中國之聲踏著40年曆史軌跡,尋訪到很多重大歷史事件的親歷者,記錄他們的回憶、思考和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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