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媽媽的大寶，爸爸媽媽一直害怕我孤單，想給我生個伴。
“一號床生了！”護士喊。
二寶真可愛，胖嘟嘟、粉嘟嘟的小臉惹來親戚們的嘖嘖讚歎聲。媽媽更是愛不釋手，眼睛一刻也不願意離開二寶的臉。
趁二寶在嬰兒車裡熟睡之際，我用手指輕輕碰了一下二寶的臉。小皮膚嫩嫩的、滑滑的像嫩豆腐。
“幹啥呀？二寶在睡覺，逗他幹啥。”媽媽瞪了我一眼，我趕緊去寫作業了。
爸爸下班了，摟著二寶又親又啃，嘴裡不住地喊：“乖乖，乖乖，小乖乖……”
“切，有那麼乖嗎？”我生氣地甩了甩作業本。
“哦，大寶也乖。哥哥在寫作業呢，我們二寶出去玩好不好？”爸爸抱著二寶出去了。
媽媽從廚房裡走出來說：“你小的時候，爸爸媽媽也是這樣疼你的。”
二寶會走路了，雖然很不穩，有時候還會摔一跤。二寶的玩具幾乎佔領了家裡所有的空間，客廳裡一堆散落的積木；陽臺上的醜八怪們是二寶用橡皮泥搓的各種造型；我的書架上擺著二寶的各種車：小汽車、大卡車、小火車……我的空間恐怕只剩下床上和書桌上那一點點可憐的地方了吧？
媽媽給二寶買來小人書。二寶的興趣似乎並不在小人書的畫面上，可憐的小人書到了二寶手裡都成了碎紙片。媽媽又給二寶買了一種叫撕不爛的小人書。二寶拿在手裡使出吃奶的勁，只是把小人書撕變形而已。看著二寶努力撕書的樣子，我心裡一陣好笑。我把今天的卷子攤在書桌上自己做起來。二寶走過來好奇地睜著大眼睛。
“二寶乖，去客廳玩去，哥哥要寫作業了。”我說。
天哪！我剛上個衛生間回來，我的卷子已成了碎紙片。我大怒，氣沖沖地來到客廳：“誰讓你撕我的卷子！”
二寶嚇得“哇”的一聲大哭。
媽媽趕快從廚房跑出來：“吼什麼吼？弟弟小不懂事……”
又過了幾年，經過激烈地競爭，我如願上了一所名校。在遠離家鄉的那一刻，爸爸媽媽都眼含著不捨和不放心。
火車慢慢啟動，緩緩而行，站臺上二寶一手拉著媽媽，一手拉著爸爸離我越來越遠……我忽然覺得二寶長高了，爸爸媽媽快老了。
剛上大學的一個月，我不小心把胳膊摔骨折了，雖然沒什麼大礙，只是輕微的骨折，但我的心情很鬱悶，行動起居不方便了許多。爸爸決定來看我，我想讓媽媽來。
媽媽為難地說：“那得和二寶商量商量。”
“用二寶的媽媽，得經過二寶的同意。”我半開玩笑地說。
暑假馬上就到了，這是上大學以來的第一個暑假。同學們早早的都把行李收拾好了，一些路遠的同學甚至激動得幾天都睡不著。
一天一夜的火車，我終於回到了夢裡的家。爸爸媽媽興奮地接過我的行李。我習慣性地往我的臥室走。床單換了，弟弟喜歡的卡通大嘴猴調皮地朝著我笑；牆上的貼畫也換了，弟弟崇拜的體育明星很酷地擺著姿勢……我的書桌上亂七八糟地擺著弟弟的作業。
“媽，我睡哪兒？”我問。
“睡客廳吧，你常年不在家。”媽媽說。
我一看客廳裡臨時搭了一個摺疊床。
這一年我大四，考研還是找工作？
“大寶啊，考研還是工作，媽媽都支持你，但不管怎樣一定要努力！二寶學習不如你，將來一定沒有你有出息。爸爸媽媽都老了，你爸爸的心臟不好，也掙不了幾個錢。這個家就全靠你了，將來你弟弟買房娶媳婦還指望你哩……”媽媽嘮叨個沒完。
“嗯嗯嗯……”我都一一點頭答應。
“還是大寶懂事。”電話那頭媽媽聲帶哭音。
掛了電話，我心裡想當初生二寶時，不是說好了是給我生個伴嗎？如今咋成了我的負擔了。這個念頭只是在我心頭一閃，便煙消雲散了……
作者單位：河南省獲嘉縣教師進修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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