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那年冬天，大雪悄悄地扯絮般下了一个晚上。清晨，勤劳的大人们早早地就把院子里的雪堆到了树根处。诺大的农家院子里有五六棵粗壮的大榆树。一缕金色的阳光穿过没有叶子的树梢，洒在院子里。
我和弟弟可兴奋了，我们蹲下身子，用手把虚虚的雪拍瓷实，然后从院子里找了几根小棍子插在小雪堆上。三岁多的弟弟手冻得像红萝卜。他依然兴致盎然地拍雪，给单调的小棍子摆各种造型。
“翠翠，这是啥呀？”妈妈指着雪堆说。
“坟。”我沉浸在游戏的乐趣里。
妈妈一笑走开了。奶奶瞪了我一眼。奶奶就爱瞪人，很正常。我和弟弟继续修饰雪堆。
“翠翠，这是啥？”大姐问。
“坟。”
大姐哈哈笑着走开了。
奶奶开始一边干活一边生气地唠叨。奶奶为什么唠叨呢？
二姐也来凑趣，我依然说是“坟”，二姐也笑了。我和弟弟得意地手舞足蹈，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快乐。
“啪啪！”奶奶的大巴掌恶狠狠地从后脑勺直接砸在头顶。
我一下子就懵了，弟弟吓得呆住了。
“你盼着奶奶早死啊！”奶奶咬着牙，面目狰狞。
“啊？！”
从此，我再也不敢胡想，更不敢胡说，身上快乐的毛孔天天都在闭合。慢慢地，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长辈眼中的乖乖女。
作者单位：河南省获嘉县教师进修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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