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公司當總裁助理,他對我百般刁難,1個月後他說出真相: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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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山巔,秋風獵獵,於菟望著腳下的雲霧繚繞,一股悲壯之情油然而生,忍不住放聲吟誦:“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

“咕——”

肚子的聲音顯然比她吟詩的聲音更大,於菟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子接上後半句:

“然後空腹空腸相勾連。”

這已是她入秋以來第五次失業了,她沒什麼遠大志向,只求能找一妖怪老大做靠山,她做個小嘍囉混口飯吃就好。

然而這個小小心願對她來說卻比登蜀道還難,難於上青天,明明小時候阿孃說她是難得一遇的虎斑貓妖,將來必然會極有福氣的。阿孃給她起了“於菟”的名字,意為老虎,便是希望她能像老虎一般強大,不懼任何人。

然而她這隻極有福氣的貓妖確實夠強大,每投奔一家妖怪的山寨,不出半月這個山寨就會或被除妖的高僧術士給搗毀或因為各種原因解散,她便要重新尋找落腳處。就這樣投奔一個倒閉一個,這方圓幾百裡妖怪都快絕跡了,她自己也快餓死了。

於菟把褲腰帶緊了緊,鼻子被寒風灌滿化作源源不斷的鼻涕水,需要她不停地吸才不至於流出來。她決定再吟詩幾首,興許就可以忘掉飢餓,忘掉煩惱,成為像李大詩人那樣脫離凡塵世俗的神仙。

“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臺!

“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

未等雲之君而來下,於菟的吟誦便戛然而止,因為狂風捲著一張薄紙拍在她大張的嘴巴上,於菟把矇住臉的紙抓下來,“這是誰這麼沒有公德心亂扔垃圾啊?”

紙上赫然寫著許多大字,於菟嘴角抽了抽,這字寫得委實醜了些,似爬了幾條黑狗在上面,但旋即她就被上面的內容驚到了,“招收小妖,包吃包住,待遇優厚,工作經歷豐富者優先。”

於菟激動得要流淚了,“包吃包住”四個字完全俘獲了她的心,至於要求“工作經歷豐富者優先”,這不就是在說她嗎?還能有誰比她工作經歷更豐富嗎?

於是於菟馬不停蹄地上路,彷彿已看到白飯熱菜在向她招手。

“你是來應聘做跟班的?”面前這位虎妖大哥的眼神極為犀利冷酷。

於菟緊張地吞了口口水,她故作豪氣地猛點頭,“正是!”

“能忍嗎?”

於菟一愣,這是什麼問題?

不等她回答,虎大哥大手一揮,“能不能忍也就你了!”

“真的嗎?我已經被錄用了嗎?!”於菟被欣喜衝暈了頭,因而沒有看到虎大哥望著她的雙眼中滿是同情和擔憂。

之後於菟便由虎大哥領著去見首領,虎大哥名叫樸休,一路上都在給她強調要注意的事,但其實來來回回就在說一件事,“咱們的老大脾氣很差,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忍耐。”

那時於菟還沉浸在有飯吃的喜悅裡不曾在意,直到親自領略了“老大”的個人魅力,她才徹底明瞭當初樸休為何要問那樣一個問題:“能忍嗎?”

“你蠢嗎?!這麼一件差事都能辦成這樣,滾出去領罰!”

於菟放下捂著耳朵的手,掰著指頭數了數,這是今天溫舜大王第二十三次發怒,摔壞五個杯子,踢壞兩個凳子,但算起來已經是心情較好的一天了。

於菟覺得他們大王的母親在給他取名字時也應該是寄託了美好的願望,溫舜,溫順,只不過願望只能是願望了——

本人是和溫順二字半點兒關係都沒有的。

她至今對第一次見到溫舜的情境記憶猶新,她昂首挺胸地站著,卻聽到他充滿鄙夷的質疑:“你給我找來個營養不良的柴火棍做什麼?”

“這……這……”樸休不知該怎麼回答。

於菟感受到自己已到手的工作此時正岌岌可危,她立刻朗聲道:“大王!我不是柴火棍!”

溫舜支著手肘,“那你倒說說你是什麼虎妖?我怎從未見過。”

“報告大王!我是虎……虎斑貓妖。”於菟語調越來越低,到最後聲如蚊吶。

溫舜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他氣笑了,換作平時早該一手提起樸休,一手提起那隻不知死活的虎斑貓妖,然後一起扔出洞外面。他看著於菟亮晶晶的眸子,卻頓時不想動彈了,只擺了擺手,“送她出去吧,這裡不收寵物。”

於菟急了,顧不得之前樸休給她強調的那些,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溫舜旁邊,抱著他的大腿,鼻涕眼淚霎時湧出,“大王!別趕我走啊!”

“……”溫舜看著她的鼻涕全糊在自己的褲子上,青筋都暴起來了,而不遠處的樸休更是恨不得兩眼一閉死過去,彷彿已經看到等會兒於菟被橫著抬出去的場景,大王發怒可是從來不分男女的。

於菟此時滿腦子只有“她又要失業了,失業就會沒錢,沒錢就會沒飯吃,沒飯吃就活不下去了”。於是她死死抱著溫舜肌肉緊繃的大腿,放聲大哭:“大王!我活不下去了!”

“你先鬆開。”這話幾乎是從溫舜牙縫兒裡擠出來的。

“大王!雖然我長得不壯但我很能幹的!”

溫舜看著她鼻頭通紅的樣子,那股想把人丟出去的怒火突然降下去許多,“那你去把臺階下那口鼎給我搬上來。”

於菟扭頭看了一眼他所指的那口大概可以裝下幾十個她的銅鼎,回過頭來哭聲更大了,“大王!雖然我力氣不大,但是我腦子很靈光的!”

“那你把這冊子上的賬目算清。”

於菟掃了一眼那堪比天書的賬簿,仰天痛哭,“大王!雖然我腦子不夠聰明,但是我有一顆誓死效忠大王的拳拳真心啊!”

“是嗎?”

“是的大王!我對大王您的忠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表!我對大王您的崇敬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我對大王您的追隨從一而終,至死不渝!”於菟把胸膛拍得梆梆響,真摯的神情深深感動了在場所有妖怪。

除了溫舜。

他摩挲著玄鐵護腕,面無表情道:“你跟每一個妖怪山寨的首領都是這麼說的?”

於菟的哭聲瞬間止住,殷勤地給溫舜捶起腿來,“怎麼可能?!我只一心向大王!過去之所以兜兜轉轉在許多山寨只是因為沒能找到像大王這般丰神俊朗,氣度不凡的人啊!”

“……”樸休看向於菟的眼神裡寫滿了“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是嗎,那我若不留下你豈不辜負你的一片忠心了?”

於菟沒有說話,只是捶腿的手更加勤快了,最終她成功地保住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榮幸地成為溫舜的左膀右臂,為他——

捶肩,捶背,捶腿。

許多心思不純潔的虎妖認定了她是“以色侍主”才能留在溫舜身邊,著實冤枉,要知道大王看那口銅鼎的眼神都比看她的眼神有溫度,一不開心就拿她撒氣,讓她圍著銅鼎學青蛙跳。

笑話!堂堂的虎斑貓妖豈能這樣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於是於菟風骨凜然,昂首挺胸地——圍著銅鼎跳了十圈。

李大詩人是仙,她可不是仙,得吃飯得賺錢,脫離不了低級趣味。

“於菟!”

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站在角落裡摳手指頭玩的於菟立刻精神抖擻地衝到溫舜身邊,端上一副熱情洋溢的笑容,雙手已經非常熟練地攀上溫舜的肩頭,有力道地捶打起來,“大王您辛苦了,大王有什麼吩咐嗎?”

溫舜坐在案几後,緊身的玄色衣褲將他起伏的肌肉線條勾勒分明,俊毅面容上此刻卻寫滿“凶神惡煞”四字,墨染的眉緊蹙,“今日去巡山的人都回來了嗎?”

“報告大王,所有人都平安回來了,說近日這山中都安寧得過分了。”於菟捶得極認真,只是溫舜的肩膀頭子太硬,把她的手砸得通紅。

“別捶了,跟撓癢一樣。”溫舜看到於菟的手,別開眼語氣生硬道。

“好的大王!是的大王!”

於菟滿臉堆笑的模樣讓溫舜懷疑她可能不是貓,是某種犬類。他驀然覺得心裡有些酥麻卻不明原因,於是臉上表情更臭了,“午飯過後要去探探此山南邊的路,雖然山裡一直風平浪靜,但若一直對那處的地形情況不明不白,今後怕有大患。”

於菟不明白溫舜為何突然告訴她去向,但是秉持著“老大說話,做小弟的猛誇就完事兒了”的原則,她用力點頭,“大王英明!大王威武!”

“你收拾收拾,午後同我一道上路。”

“大王英明!大……啊?”

“怎麼,不願意?”他好看的眉立刻又蹙起來。

“願意!當然願意!不瞞大王,我一直在暗自練習功夫,就是為了此刻!”

於菟慷慨激昂地表達著,唾沫星子飛到溫舜臉上也不曾察覺,她捶了這麼長時間的虎背終於捶來了建功立業的機會!

她就如李詩人所言的那般“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平步青雲的機會近在咫尺!

溫舜的拳頭攥緊鬆開又攥緊,久久地長吸一口氣才沒讓他暴跳而起,把眼前這個亂噴口水的柴火棍貓給抓起來扔出去,“說完了嗎?”

“是的大王!”

“滾到那邊做十圈青蛙跳!”

“遵命大王!”

李大詩人說過長風破浪會有時,果然人在飛黃騰達之前還是要經歷一些磨難的!於菟雙手背在腦後邊跳邊如是激勵自己。

重山極陡極險,蕭索秋風自此間蕩過發出厲聲,似虎嘯猿啼,令聞者肅然生畏。

於菟站在溫舜身後極力做出一副俯視眾生的模樣,實則兩腿早已不受控制地打起擺子。她邊哆嗦邊偷瞄溫舜,看到他似一座石像屹立在風裡,目光如炬察看著群山間複雜的路徑。她心中感嘆道:大王不愧是大王,她都快嚇得尿褲子了。

想到這裡她鬼鬼祟祟地瞥向溫舜的褲襠,有沒有可能大王也怕得快尿褲子了,只是面上裝作泰然自若?

於菟一直在溫舜的褲襠處來來回回打量,直到一道犀利的目光與她對上,溫舜眸色沉沉,“你在看什麼?”

“呃……”於菟一時語塞,迅速開始尋思說辭,卻突然見溫舜面色鐵青,伸手朝她抓過來。

於菟心中一墜,完了,大王定然是獸性大發,又現下不能罰她繞著銅鼎青蛙跳,所以打算就近把她扔到山崖下去了!

她已經開始思考自己該在生前最後吟一首什麼詩比較應情應景,卻突然被溫舜擒著腰撈過去。與此同時一隻閃著寒光的利爪自她身側堪堪劃過,若不是溫舜出手,此刻自己定已被掏個大窟窿。

溫舜把於菟擋在身後,雙眸寒光凜凜看著突然發難的樸休,“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樸休收回爪子,獰笑道:“這大王的位子你坐夠久了,也該讓我來嚐嚐是何滋味吧?”

“所以近日山中異常太平是你在搞鬼?”

“我有高人相助,自然替我將道路鋪平,而這最後一塊擋路石就是你,你若是立刻在我眼前自盡,我就考慮留你全屍。”

“痴人說夢。”

溫舜的話音未落,兩人便迅速纏鬥起來,而手下的眾妖也瞬時分為兩派廝殺起來,獨留於菟一人慌了神兒,誰能告訴她現在該怎麼辦啊?

她憑著自己瘦小的身子在殺紅眼的兩方人馬之間靈活逃竄,卻也免不了被割破劃傷,她邊竭力自保邊觀望著溫舜與樸休那邊的戰況。

溫舜是明顯佔上風的,無論是速度、力道他都死死地壓制著樸休。眼見樸休敗勢漸露,他突然眼中兇光大漲,從腰間掏出一個紙包撕開,裡面的青色粉末瞬間隨著狂風席捲向溫舜面門,溫舜來不及防備吸入些許,立刻面如金紙跪倒在地。

“你……你還和妖道士勾結?”

“哈哈哈……溫舜!傲慢自負如你,沒想到會落到今日這等下場吧?”

“你覺得你和道士勾結會有什麼好下場?”溫舜嘴角不停湧出深色血液,令人心驚。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答應了王道長,他助我奪位,我送給他虎族王者的內丹。”樸休邊楷去自己嘴角的血跡邊自背後掏出匕首,刀尖閃爍著瑩瑩紅光。

眼看成功唾手可得,樸休的笑容越來越大,冷不丁被人直直撞上腰,卻是那隻火柴棍一般的虎斑貓妖,他面色陰沉,“你這忠心表得不是時候吧?

“在那麼多妖怪的山寨混過,不知道此時該怎麼做最明智?還是說你打算放棄追隨我這個新王,跟這個半死不活的窮寇一起死?”

“呸!看你那個猥瑣樣兒吧!再投胎八百回也不是做大王的料兒!”

於菟其實已經要活活嚇死了,只是看著半跪在地上的溫舜她突然頭腦一熱就衝過來了,接下來要怎麼辦她完全沒有頭緒,“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流傳已久的道理?”

“什麼道理?”

“話多的人死得快。”

“不知死活的東西!”樸休提刀衝過來,於菟以一個頗不美觀的滾翻躲過他的攻勢,停在溫舜身前。

她小聲且極快速地說道:“大王,你信我嗎?”

溫舜此刻抬眼都十分費力了,薄唇血色全無,微微翕動:“我一直信你。”

樸休又舉刃刺過來,於菟大喝一聲:“看我的暗器!”生生讓他止住步伐,她便趁這一瞬的空隙,環抱起溫舜的腰用盡全力向崖底縱身跳下,瞬間被崖間叢林和雲霧吞沒。

樸休不甘心地站在懸崖邊向下望,他的心腹走過來,“此刻速速回山中奪位才是要事,這峰極高,他們二人絕無生還可能。”

樸休這才冷靜下來,理了理衣襟,“回山。”

這邊於菟抱著溫舜躍下後直直墜落,山崖間伸出的枝幹根本擋不住二人的墜勢,她看到溫舜幾乎不省人事,咬咬牙,橫豎都是死,好歹要拼一拼。

然後運氣,自指尖長出了長長的利爪,狠狠地插向崖壁,巨大的摩擦讓她的爪子瞬間血肉模糊,也讓兩人掉落的速度越來越慢。

她絲毫不敢鬆手,即使疼得眼睛直髮黑。瞅準了一棵斜伸出來極為粗壯的樹幹後,她的貓尾自衣襬下伸出,在樹幹上迅速纏了幾圈,終於讓他們徹底停了下來。

尾巴和手指不斷傳來的劇痛讓於菟只想好好嚎哭一場,但明顯現在不是時候,她只好將力量凝聚在緊攥著溫舜的右手上,奮力一揚,將他穩穩地拋在樹幹上。

她鬆了一口氣,準備自己也攀上去,卻右手脫力,左手報廢,眼看著就要掉下去。突然被人穩穩地抱著拉上去,靠近他的胸膛,溫舜費力地抬眼看著於菟,“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扔出洞外面去……”

於菟正想告訴他,他的話存在嚴重的語病,但是沒機會了,因為溫舜已經徹底閉眼昏死過去,頭砸在她胸口上疼得她眼冒淚花。

於菟也很想像溫舜一樣瀟灑地昏過去,但是不行,她如果也倒下那他倆可能真要死在這裡,曝屍荒山了。她只好強打起精神運行內力將溫舜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醫好,但是他所中的毒,她卻不知該怎麼辦。

於菟皺著眉頭思索,驀然想起來幼時阿孃說的話:“我們的小於菟是貓妖族難得一見的虎斑貓,是極有福氣的,而且可以將福澤綿延至他人,只要誠心誠意地為對方祈禱,在心裡默唸長生訣,就一定會顯靈。”

她看著溫舜生氣全無的面容,突然無比懷念他平時橫眉冷對,暴躁發怒的樣子。於菟跪坐在他身邊雙手合十默唸起長生訣來,心中祈禱著:快些讓大王好起來吧!

之後她默唸著,默唸著,默唸著睡著了,頭枕在溫舜手臂內側蜷縮成一團,唯有月光與山間獸類的啼叫伴隨兩人入夢。

於菟醒來時四周都在不停晃動,她眯著矇矓睡眼,發現自己被牢牢縛在溫舜寬闊的背上,他的臉色雖然依舊黯淡卻不再透著死氣,正專注地攀爬著直聳的山岩,於菟終於放下心來,“大王……你沒事了嗎……”

“好好睡吧,我會帶你回去。”

於菟覺得她此刻肯定是頭腦不清醒了,不然為何會覺得大王的聲音如此悅耳動聽,動聽到令她心尖發顫,望著如水月色中溫舜的側臉,於菟嘴角噙著笑慢慢睡過去。

孃親,你說我是有福氣的貓原來是真的呢,我救了一個特別厲害的大王!此時此刻又想吟誦李大詩人的詩了,那句是怎麼說的來著?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於菟是被許多雜亂的聲響吵醒的,睜開眼發現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被裹成個粽子,全身上下也就眼睛能靈活地動了。在旁邊候著的小虎妖竹理看到於菟醒來立刻湊近,“於菟大人你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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