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尾寨

文／五山六水

這個水尾寨，位於尤溪縣新陽鎮葛竹村。

葛竹，舊稱葛陂，據傳，早在西晉永嘉年間，就有人家進來落戶，是個千年古村，也是個高山村，坐落於群山之巔的盆地之間，山青水秀，風景獨到，其中絕妙之處在於水尾。村中兩條溪水匯聚於此，流向村外，卻被重山阻攔，繞著峽谷流轉，形成九曲蜿蜒之姿勢。

水尾寨就建在最靠近水尾的小山頂上，也可以說是把守水尾的第一道關卡。清代葛竹人黃正輝在《葛陂境形勝記》一文中有過這樣的描述：“有前馬後馬諸山攔插內水口，出三里許，澗邊石山倒地，關鎖上有大石七座，高可二丈餘，聳峙屹立，如將軍狀橫截水門裡，人謂之石軍把水口是也，其水瀠洄不見去處，形家謂之羅星扼水口，地之最勝者。” 因而這水尾寨，又稱羅星寨。

村人所謂寨，實則是土堡，都有防禦兵匪的功能。不同之處在於，土堡多建於村中，平常有人家居住；而寨基本建在野外山上，最好選擇在地勢險要的山頂之上。歷史上，葛竹村有過七座土堡，現存四座仍有跡可尋，其中兩座叫堡，即大平堡和大山底馬家土堡，兩座稱寨，即夏宮寨和水尾寨。

水尾寨又分上寨和下寨，兩寨相距20米，坐落於山頂上高低相差不大的兩個位置，形成上下連環寨，罕見而奇特。據史料記載，水尾寨上寨最早開建於南宋紹興元年（1131年），為橢圓形狀。南宋紹興三年（1133年），又動工續建下寨，為四方形狀。直到南宋紹興十二年（1142年）才完全建成。寨上房屋是圍屋，建在圍牆之上，類似土樓建築。

水尾寨三面環溪，南北二面都是懸崖峭壁，下面均有深潭。南面崖高150多米，崖下臥著一個大潭，長約20米，寬約15米，深不可測。北面崖高相對較矮，只有50多米，把吊桶垂到潭中可提水上來。而且，下寨還有個水井，井內冒過泉水，也收集雨水。不僅易守難攻，還可保證受困期間的生活飲食，猶如天造地設一般。

建成以來的數百年間，水尾寨發揮的作用可謂巨大。葛竹人紀熙焴當過教師，退休後熱心鄉土史料的收集、整理。對於發生在水尾寨的大事，他記錄了幾件：

明朝正統十三年（1448年），農民起義軍蔣福成，途經本村，洗劫村裡，欲想攻寨，一看地勢險峻，無從下手，只得望寨興嘆。

清朝順治四年（1647年），二都王佑與四九都蘇良匪徒，騷擾鄉里，到此一試，攻打不下，只好離去。

清朝順治五年（1648年），二都詹兆聯合本都同黨，到村裡抓人、勒餉，圍攻山寨，攻而不克。

清朝順治九年（1652年），大田賊寇蕭芬兄弟與匪徒林八寅，到村裡做餉，圍了多天，也久攻不克。

清朝順治十六年（1659年），泉州賊寇李月高攻打沙縣，回泉途經本村，企圖攻寨，亦無果而返。

……

清代葛竹人紀學良對水尾寨曾以“溪心山寨”為題寫詩讚美：

溪心山寨近莊前，

葛陂水口盡環纏；

峰頂蒼松似卉境，

岩石花木水倒懸。

這樣的美景，到今天大體還能見到。杜鵑花，樹莓，楊梅，竹林，清澈的溪澗，霜染的紅葉，白雪覆蓋的景緻，遠眺中的崇山峻嶺和峽谷風光，種種畫面，美不勝收。只是山頂上的蒼松，已不見有當年的粗壯和雄姿。兩個寨堡僅存殘垣斷壁。厚實的牆基，寬敞的坪地，石砌的半圓型拱門，仍然可以感受到當初的建造工藝和雄偉壯觀。殘缺也是美。現在，葛竹村正在對寨內的荒草樹叢作清理工作，同時在爭取支持，發掘文物價值，使之成為美麗鄉村建設的一個自然與文化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