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薇往後退了兩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這是給她林亦衡的

只要能救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林知薇的一顆心緊緊的提著。

護士匆匆的跑過來,“林太太,有好心人來獻血了。你不用擔心,林先生會沒事的。”然後拎著醫用箱走進手術室。

林知薇緊繃的心這才放鬆下來,如果沒有人,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秦南看著林知薇,忍不住咬牙問,“太太,你跟先生的血型一樣,兩年前你為了先生都可以給先生獻血,為什麼現在不能,要是沒有人給先獻血,那先生豈不是,太太....你這未免也太絕情了吧。”

林知薇閉上眼睛,她何嘗不想。

淡淡無力的說,“秦助理,你不懂...”

秦南卻是不懂,不過這也不是他該過問的了。

走廊出現了一道纖細的身影,她慢慢的走到手術室門口,一雙眼睛含著淚,“姐姐,我就是想在這裡看看,我沒有要打擾你們的意思,我就是想看到亦衡平安的出來。”

林知薇聽到這道聲音,瞳仁一顫。

她有些恍惚

慢慢的轉過頭,頭頂的燈似乎絢爛過度,讓她有些無法看清那人的臉,而秦助理的驚呼,讓她知道了,“顧二小姐,怎麼是你?”

顧夏雲。

是顧夏雲。

顧夏熙的妹妹...

顧夏雲柔弱的說道,“林知薇姐姐,我只是想來看看亦衡哥哥,我沒有別的意思的,我等他沒事了就走。”

林知薇緊緊的攥著手指。

林知薇往後退了兩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這是給她林亦衡的

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她很想說‘不’但是顧夏雲因為抽血的緣故,搖搖晃晃的兩步,險些跌倒,秦南走過去扶住了顧夏雲。

林知薇垂下眼睫。

一個小時之後,林亦衡被推出來的手術室,林知薇的這一顆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下。

——

第二天下午。

林亦衡醒了。

林知薇推開病房的門。

就看見顧夏雲坐在病床邊,給林亦衡喂著小米粥,而林亦衡一口一口的喝著,男人說道,“夏雲,你好好休息,為了我流了這麼多血。”

顧夏雲搖頭,“亦衡哥哥,你沒事就好了。”

林知薇走了進去。

顧夏雲看到林知薇,手指顫了顫,似乎是很害怕一樣,委委屈屈的說,“林知薇姐姐,對不起,我答應過你亦衡哥哥平安無事我就離開,可是我忍不住,我想來看看亦衡哥哥,知薇姐姐,我求求你了。”

林知薇只是笑。

瞧瞧,這話說的,就跟她一個心思惡毒的女子一般,好像她做什麼什麼事情不讓顧夏雲過來一般,好像是她拆散了面前這一對恩愛的情侶的惡毒女配!

林亦衡看著林知薇,英俊的臉上冷了下來,“你來做什麼?”

林知薇往後退了兩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這是給她林亦衡的

顧夏雲看到林亦衡好像生氣了,唇角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挽起來,她放下手中的東西,眼底含著淚,“亦衡哥哥,你不要生氣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太貪心要來看你的。”

她走到林知薇面前,跪下來,“知薇姐姐,可是求求你了,讓我來看看亦衡哥哥吧..等到他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離開,萬一在需要我的血怎麼辦,我知道林知薇姐姐你在乎自己的身體不給亦衡哥哥抽血,亦衡哥哥的身體並沒有穩定下來,就讓我留在這裡吧..只要亦衡哥哥沒事,就算抽乾我的血,我也願意。”

這一番話,顧夏雲說的委委屈屈,好不可憐,卻在表述著是林林知薇貪生怕死,不敢給林亦衡獻血。

林亦衡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巴不得自己去死,自己躺在手術檯上,她竟然不管不問,指著門口,“林知薇,你給我滾出這裡,你有什麼資格說夏雲,夏雲,你不需要求這種心思惡毒的女人。”說著,忍者傷口的疼痛,就要坐起身來下床。

林知薇連忙走過去,想要扶住他,“亦衡,你剛醒,不要動,要是扯到傷口...”

“你給我滾——”林亦衡一把甩開了她的手,“我看見你就噁心。”

林知薇咬著唇,喉嚨顫著,“不是..不是你想的這樣...我不是貪生怕死...只要你沒事,讓我做什麼都願意,哪怕是要我的命都可以的..亦衡,真的不是顧夏雲說的這個樣子...”

她不是怕疼。

林知薇往後退了兩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這是給她林亦衡的

她不是不救林亦衡。

可是,她的血液不乾淨的...林亦衡不能用的。

顧夏雲走過來推開了林知薇,扶著林亦衡,“亦衡哥哥,夏雲不怕痛的,夏雲也不怕死,只要亦衡哥哥沒事,夏雲怎麼樣都可以的。”

林亦衡看著林知薇,眼底閃著譏誚,冷漠開口,“不是什麼,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嗎?怎麼抽點血都不願意了,原來你對我的愛只不過就是說說而已的,還是說你是想盼著我死了你好帶著肚子裡面那個孽種跟顧容風在一起,林知薇,天底下怎麼有你這麼惡毒的女人,要不是夏雲救了我,我就死在手術檯上了,你是巴不得我死在手術檯上吧。”

林知薇怔怔的往後退著,臉色蒼白如紙,“不是的,我跟顧容風沒有關係的,這個孩子是你的,亦衡,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可是我...”

我快死了..

書名:陽奚沐之晚安

11

未完待續......






其他

時光荏苒,幾度流年。

趙昊青燈古佛,古寺參禪,並不影響世間的發展。

一切,如同被無形的命運所驅使,該來的,始終會來到。

世間戰亂不休,蒙古所向披靡。

當蒙古周邊所有的敵人都已經被剿滅,永不滿足的征服者,將目光南望,放在了那一片天下間最為富庶的地區。

征服那裡之後,霸業才是真正的成功。

蒙哥一聲令下,蒙古大軍壓境,由蒙哥的親弟弟,在蒙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四王爺忽必烈統率大軍,兵鋒所指,世間膽寒。

宋朝朝野沸騰。

很多人才恍然驚覺,真正亡國滅種的危險,已經悄然來臨了。

而他們,還沒有做好足夠的準備。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總是讀書人。

這個時候,蒙古人的真正意圖,已經是昭然若揭。

有無數的人奮起反抗,漢家的血性,至少在這一刻並沒有完全滅亡。

然而,每逢這個時候,都少不了一些人卑躬屈膝。

以丞相賈似道為首的文官集團,依然希冀用錢財換取和平。

當年的遼國、金國,在他們眼中,都是如此過來的。

現在,依然如此。

榮華富貴,已經磨滅了他們的意志。金錢美人,消磨了他們的血性。

他們想要的,只是苟延殘喘,守護住暫時的榮華富貴。

當今天子舉棋不定,是戰是和,至今沒有定論。

民怨沸騰。

這個時候,宋人和蒙兵第一次的大規模短兵相接,在所有人都預料不到的情況下,突然發生了。

之所以所有人都預料不到,是因為宋朝根本沒有下定決心開戰。

而就算是開戰,蒙軍的攻擊力舉世無雙,在天下人看來,宋朝也只有守城一途。

進攻,說來悲哀,宋兵根本沒有進攻的能力,也沒有進攻的資格。

不過,天下間總有一些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能夠做出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權力幫三萬弟子,在宋蒙交界的邊境線上,攔住了蒙軍此次南下的先鋒軍隊。

恰好也是三萬人。

沒有試探,沒有猶豫,也不曾考慮過後果和生死。

戰鬥,在突然之間就發生了。

戰果並不輝煌,甚至相當慘烈。

三萬權力幫弟子,當場戰死一萬,屍橫遍野。

而三萬的蒙古先鋒軍隊,雖然是遭遇突襲,卻迅速穩住了陣腳,展開反擊。

蒙古軍隊的強大,是全方位的強大,他們個體士兵戰鬥力當世無匹,再配備天下無雙的騎術,令行禁止的配合。

這樣的軍隊,是所有敵人的噩夢。

權力幫弟子單體戰力並不低,他們大多來自於江湖,還有一些人來自於軍中精銳。

權力幫的入幫儀式便是拿一個蒙古士兵的人頭祭旗,能夠殺掉一個蒙古士兵的權力幫弟子,素質自然不低。

但是在別的方面,權力幫弟子的差距顯而易見。

這一次,權力幫內部,那些從軍的弟子沒有上峰的命令,無法私自參加這次的伏擊行動。

三萬權力幫弟子,全是江湖之中的精銳。

他們有一腔熱血,他們有一身的武藝,但是,他們缺少戰陣的磨練,缺少互相之間的配合。

三萬權力幫弟子,付出了一萬人的傷亡,只給蒙軍造成了五千人的損傷。

這還是權力幫弟子不顧生死,用同歸於盡的方法換來的。

消息傳出,舉世震動。

有人心驚膽寒,有人熱血沸騰,有人淚流滿面。

朝堂之上,賈似道的存在感越發強烈,同意賈似道主張的人越來越多。

這些年,權力幫的存在,天下已經無人不曉。

權力幫弟子的強大,也深入人心。

但是即便是最為激烈的抗蒙先鋒,在遇到了蒙古軍隊之時,也只能取得這樣的戰果。

要知道,這一次,權力幫出動的是自己的核心力量。

而蒙古的先鋒軍,在蒙古的軍隊中,只能算是一般。

蒙古真正的精銳,還沒有投入戰場。

再者,在蒙古人眼裡,打宋朝,也未必要出動多少精銳。

面對這樣的蒙古,宋朝有希望打贏這場戰爭嗎?

很多人都沒有信心。

所以他們寄希望於賈似道,希望用戰爭以外的手段來結束戰爭。

在政客的眼中,妥協是永遠的主旋律。

在權力幫內部,哀聲一片。

戰死的一萬幫眾,永遠的留在了戰場之上。

隨著蒙古軍隊源源不斷的到來,權力幫甚至做不到將戰死兄弟的屍首安葬。

但是悲傷的背後,是熊熊的復仇火焰。

沒有人被這一次的犧牲嚇住。

入幫之時,他們就已經有了這樣的覺悟。

戰死沙場,或早或晚。

而且,權力幫這一次的損失固然重大,幾乎可以說是傷筋動骨。

但是他們的行動,一萬弟子的犧牲,絕對不是沒有價值的。

蒙古暫緩了行動。

他們在重新估量宋朝的抵抗力度。

民間沸騰,武林沸騰,天下沸騰。

很多的人被嚇住,但是同樣有很多的人,被感染。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通過各種渠道,想要加入權力幫的人,已經超過了二萬人。

只是權力幫的入幫條件始終沒有改變,所以真正加入權力幫的人,只有幾百人而已。

但是這一切,讓所有的權力幫幫眾看到了希望。

他們不是孤軍奮戰,他們的犧牲,不是沒有人看到。

他們在被無數的人支持。

這一次的戰鬥,只是開始。

隨後,一道更加讓權力幫弟子熱血沸騰的命令傳達下來:所有權力幫弟子,開赴襄陽。軍中的弟兄,自去稟明上峰,一應後果,權力幫自會承擔。權力幫兩位幫主,在襄陽城外,恭候諸位兄弟大駕光臨。

隨著這道命令下達的,還有一封由趙昊親筆所寫的書信:

我做不到讓你們沒有後顧之憂,我也不能保證在你們死後,你們的家人能夠得到妥善的安置。

很抱歉,這些我都不能保證。

我唯一能夠保證的是,我會衝在所有人的前面,我不會退後一步。

我叫不出所有兄弟們的名字,世人也叫不出所有兄弟們的名字。

因為英雄本就無名。

你們的名字註定無人知曉,但是你們的功績,一定會與世長存。

我保證。

落款:趙昊。

權力幫的悍然決然,更是火上澆油。而隨後,權力幫的一系列動作,吸引了全天下的目光。

距離蒙古大營駐紮的最近的城市,是襄陽。襄陽城破,蒙古大軍長~驅~直~入,宋朝再無天險可阻蒙古大軍,那時便是真正的危在旦夕。

有人拋妻棄子,逃離襄陽。有人呼朋喚友,直奔襄陽。眾生百態。而權力幫,發展到現在,人數大概在五萬左右。

剛剛過去的那一戰,權力幫戰死一萬幫眾,參戰的剩下兩萬幫眾,也幾乎個個帶傷。

所以現如今,權力幫真正的戰鬥力,只有兩萬人。對於世間的江湖門派來說,這已經是足夠強大的力量。

即便是號稱有八萬弟子的全真派,在這兩萬權力幫幫眾面前,也只能俯首稱臣。

權力幫的五萬弟子,和全真教的八萬弟子性質是完全不同的。全真教號稱有八萬弟子,可是一個小小的霍都就能夠橫行無忌,在重陽宮大打出手。

權力幫只有五萬弟子,可是這五萬弟子的背後,卻是五萬顆蒙古士兵的人頭。

在過去的幾年間,放眼天下,給蒙古造成最大傷亡的,非權力幫莫屬。

大規模的正面對決,權力幫弟子確實不是蒙古士兵的對手。但是短兵相接,權力幫弟子並不落下風,並且還有很大的優勢。

江湖本就是一個殺戮之地,江湖弟子,面對大軍自然無力,但是面對落單的蒙古士兵,無力的卻是對方了。

蒙古這一次大舉南下,企圖一舉蕩平宋朝,也未嘗沒有將權力幫連根拔起的意思。

對蒙古來說,權力幫是疥蘚之疾,不會因此傷筋動骨。但是時不時的被挑釁一下,也實在是一件非常讓人惱火的事情。

但是權力幫卻不是一般的勢力可以消滅的了的,即便是蒙古,也必須以堂堂正正的大勢碾壓。

面對一直強硬的權力幫,給霍都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擅闖權力幫的總舵。

但是現在,權力幫總舵已經空虛了。權力幫剩餘四萬弟子,除非真正的傷重到難以行動,其餘人,都在夜以繼日的趕往襄陽。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是去迎接接下來的大戰。人說江湖弟子江湖老,可是這些江湖弟子,卻要將鮮血揮灑在戰場上。

這一去,沒有歸期。不勝不歸。他們從來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也主宰不了這片土地的命運。

這個國家真正的主人依然在沉默,這片土地上權力最大的幾個地方,依然在權衡。

但是他們早就已經做出了選擇。有些戰鬥,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自己。

有些選擇,不是你應該做,而是你必須做。多少平日裡慷慨陳詞的人,面對現在這種情況,開始一言不發。

多少平日裡鮮衣怒馬的人,面對現在這種情況,開始閉門謝客。他們不知道,他們平日裡看不起的那些在角落裡的人,那些很不起眼的存在,默默的踏上了前往襄陽的路。

疾風知勁草,歲寒見後凋。有些人只有一張嘴,除此之外一無所有。有些人什麼都沒有,他們有的,只是心中的一份堅持。

紹興府,一處鐵匠鋪內。一位顧客奇怪的問道:“周師傅,你這是要去哪?”時逢亂世,他還想買一些刀劍防身,但是鐵匠的動作,卻讓他奇怪。

因為鐵匠在整理東西,一副出遠門的模樣。周鐵匠年紀已經不小,他衝著這個顧客一笑,道:“襄陽。”

“啊?”顧客驚叫一聲,隨即止住。他看到了周鐵匠腰間的一個腰牌。那上面刻著一個握緊的拳頭。

顧客對周鐵匠深施一禮,轉身離開。建康府,王氏大宅門外,一個粗布少年,神色遲疑,來回邁步。

建康王氏,是建康數得著的豪門大戶。而粗布少年,雖然衣服非常乾淨,但是卻已經洗得發白。

他的這副打扮,怎麼看都不像是和王家能夠扯上關係的人。少年遲疑半晌,夕陽西下之時,猛然一跺腳,轉身就走。

“你就這樣準備走了嗎?”一道略帶哽咽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少年轉頭,看到了他魂牽夢縈的倩影。

“我是來向你辭行的。”少年低頭,不敢看少女的眼睛。

“辭行?你去哪?”少女一愣,不敢置信的問道。

“襄陽。”少年道。

“襄陽,你去襄陽,你去襄陽做什麼?送死嗎?”少女的聲音突然高昂了起來。

少年終於抬起了頭。

“一直沒有告訴你,我是權力幫的人。”少年直視著少女,一字一句道。

少女捂住了嘴巴,眼淚卻止不住的向下淌。建康王氏的大小姐,自然不會沒有聽說過權力幫的名字。

“權力幫弟子遍佈天下,幫中從不強制幫眾必須呆在總舵。我本來想在建康做出一番事業,然後向你父親提親。可是,幫主下了命令,所有人都在趕赴襄陽。”

“我無法退縮,也不能退縮。”少年的語氣越來越堅定。

“哪怕是為了我?”少女問道。沉默良久。

“對不起。”少年轉身,離別。

“我爹要把我許配人了。”少女大聲哭泣道。少年的身體一滯,隨後道:“恭喜。”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

他不想讓少女看到他流淚的面容。少女雙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唇。她沒有告訴少年,她以死相逼,她的父親剛剛同意了兩人的親事。

江陵府,謝氏醫館。這是江陵府內很不起眼的一家醫館。醫館的主人,謝大夫面無表情的看著一封書信,只是雙手越來越抖。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父親,我是權力幫弟子,我去襄陽了。您老保重,兒子不孝,回來再在您膝下盡孝。

謝大夫這一生,中年喪妻,多年來,都是和兒子相依為命。他的眼中泛出了淚水,卻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他將手中的信放下,從懷中拿出了一塊腰牌。腰牌上,刻著一枚緊握的拳頭。

天下各處,都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是如此的普通,放眼天下,他們甚至沒有什麼存在感。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