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奶奶将3个小孩逐出家门,大冬天差点冻死,再生的她决定反击

方家村村北靠山的破庙里,一垛发黄的稻草堆里,三个衣着单薄的孩子瑟瑟发抖着蜷成一团,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

“大姐……好冷啊。”年仅四岁的方明淮脸色雪白,有气无力哭喊着,白气顺着话从发青的口里冒出,小小的孩童脸色与那白气差不得哪去,看得方菡娘一阵心酸。

“淮哥儿不要说话,越说话越冷的。”六岁的方芝娘抖了抖,强撑着刮骨的寒冷,懂事的小声劝着幼弟,只是颤抖的声音,泄露了这个孩子也已经冷的不行的事实。

方菡娘眼底止不住一酸,手底紧了紧,更用力的搂住二妹与幼弟。

饶这九岁的方菡娘身子里装的只是一个穿越来的芯子,与这两个小小孩童并无什么瓜葛,此刻也忍不住无比心酸,要骂一声这贼老天!

这是造的什么孽,让这几个孩子遭受这种苦!

先前几刻,她穿到这片历史上并没有记载的古代时空时,两个孩子正在寒风中一边发抖一边围着她这身子哭,声音又哑又颤的喊着“大姐不要丢下我们”,饶是自诩铁石心肠的她,也不禁心中酸涩。

而等她消化了脑海中因发烧而逝的前身遗留下的几分记忆残片,连猜带蒙的了解了她们眼下的境况后,更是一股郁气集结于胸,憋得难受!

简而言之,她们姐弟三人被亲奶奶,在这寒冬腊月,赶出了家门。

这么冷的天,这么小的孩子!亲奶奶!

方菡娘忍不住心底一声冷笑。

车祸去世导致穿越的方菡,因着眼下的境遇,愤恨于那些所谓亲人的狠心,怜悯于二妹小弟的幼弱,带着一股不甘心的气,很快将自己代入了方菡娘的角色。

她想的很清楚,方菡已死,她眼下要做的,就是过好方菡娘的日子!

可这——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方菡娘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僵,但她心里不甘于服命,飞快的想着法子,眼睛不停四下瞅着有没有什么遮寒的东西。

狠心奶奶将3个小孩逐出家门,大冬天差点冻死,再生的她决定反击

当她眼睛扫过某处暗黄色的东西时,眼睛一亮,有了!

她强撑着快冻僵的身子,快步走向一旁破旧的神龛,伸手就把神龛底座下压着的黄麻布扯了下来。

方明淮还小,没什么对神佛的信仰,只知道大姐这一抽身走开,寒风直灌,咧嘴就要哭。方芝娘却是年龄大些了,知道敬畏,见状便吓了一大跳。

然而还没等她说什么,方菡娘已手快的将这黄麻布用力一荡,掸了掸指甲盖般厚的灰,继而披在背后,伸手一裹,将二妹幼弟都裹在了怀里,抱得严严实实。

乡下对佛极虔,这庙虽然已败落,但多年前也曾香火旺盛过,神龛下铺着的黄麻布当初用的也是极厚实的布料,虽粗旧,但是极耐脏耐寒,此刻一上身,与方才的天寒地冻,立即好了不少。

方明淮惊喜的“啊”了一声,到底是小孩子,立即开心了。

方芝娘有些发抖,口齿不清差点咬了舌头:“大大大姐?……”

方菡娘随口扯了个说法,低声安慰道:“佛祖向来慈悲为怀,定不愿眼看咱们被冻死。现在只是借了借供奉,等咱过去这难关,到时候多多孝敬佛祖就行了,佛祖定然不会怪罪的。”

心里却在想,要不是没火,地上又潮湿,引不了火,她直接就将那破木头神像给当柴烧了……

听姐姐这么一说,不知道姐姐心里在想什么的方芝娘立即安了心,比同龄孩子瘦弱很多的小身体陡然放松下来,不自觉的调整了一下在大姐怀里的姿势,让自己更舒服。

姐弟三人,裹着一床又脏又旧的黄麻布,用彼此的体温互相取暖。

但孩童幼小,本不耐寒,凭着这块黄麻布,他们又能撑多久呢?

“菡娘……芝娘……淮哥儿!”

急切的呼叫声让思绪渐沉的方菡娘精神一震,只见庙门口有个穿着靛蓝棉布衣服的身影一边喊着他们的名字一边激动的奔了过来。

那是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汉子,手里抱着一床大棉被并一包袱衣服,神情急切,看到三个孩子在稻草堆里裹着个龛布瑟瑟抖着,个个面色青白显然冻坏了的样子,一愣,继而酸涩的心疼泛延开来。

他来不及去怪责几个孩子将龛布围在身上“大不敬”的做法,慌忙将棉被拢住三个孩子,眼角发酸道:“是六叔来晚了,是六叔来晚了!”

厚重的棉被阻隔了寒风,久违的温暖包裹住他们,一种绝处逢生的喜悦从心底冒了出来,让方菡娘这个外表九岁,内心近三十的刚强女人也忍住不住泪盈于眶。

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呢。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可怜的弟弟妹妹,他们还那么小。

“六叔谢谢……”方菡娘真情实意的哽咽着道谢,“我还以为我们姐弟三人要死在这里了。”

从记忆碎片中得知,这是方家本族的堂叔,是三爷爷家的小儿子,向来待她们姐弟三人不错。

方长庆听这小小的侄女口谈生死,又见另两个更小的侄女侄子一脸遮不住的惊喜的看着他,心中顿时酸涩的无以复加。这个向来坚忍的庄稼汉子忍不住背过身去用粗糙的手背抹了一把泪,再回过身来,看着孩子青白的小脸,手忙脚乱的解开包袱:“这是六叔从家走时你六婶儿给你们收拾的茹娘的旧衣服,你们先穿上,叔带你们回家,回家啊。”

一听回家,方芝娘与方明淮稚嫩小脸上的喜悦仿佛冻结了般,两个孩子有些惊恐的下意识退了退:“不……”

看得方菡娘与方长庆心中难受极了!

这是受了多大的磋磨,才使这么小的孩子,在这种快要冻死的情况下,还谈家色变!

方长庆忍住心里翻天倒地的难受,连忙道:“是六叔没说清,不回你奶家,去六叔家。你六婶在家给你们煮好了热粥,等着六叔带你们回去呢。”

方芝娘跟方明淮脸上这才放松下来,又露出了笑,这个叽叽喳喳道:“我可想六婶煮的疙瘩粥了!”那个叽叽喳喳道:“六婶炒的白菘也好吃极了!”

方长庆忍不住笑道:“都有都有!”

方菡娘脸上也露出了穿越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第二章 六叔六婶

方茹娘是方长庆的长女,已经十四岁了。她的旧衣服姐弟三人穿并不是多合身,只是天冷,只要能蔽身,哪还来得这么多讲究。

方菡娘给方芝娘,方明淮挑了两件厚些的的。方芝娘还好,年龄大些了,自己会穿衣服,方明淮虚岁才四岁,正是笨手笨脚的年龄,方长庆有心帮忙,但他一个庄稼汉子粗老爷们,从来没干过给孩子穿衣服这种细致活,根本应付不来。方菡娘带着笑,帮弟弟穿好衣服,又帮两个小的将大出来的袖口裤腿都掖好,腰上宽荡出来的一块都拿了根粗绳绑好,以防倒灌进风。方方面面都捯饬好了,方菡娘这才拿起最后一件略薄的棉衣,手脚麻利的给自己穿好。

她在现代时,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住在大山里,也是一直帮着带家里的弟弟,替老两口分担重任。在照顾孩子上,方菡娘堪称熟练工种,眼下里做来,熟练的不得了。

实在帮不上忙的方长庆在一旁给几个孩子用棉被挡住了风口,看着九岁的侄女抖着身子先去拾捯好两个小的再收拾自己,心中不禁点头,暗道这个侄女是个好孩子,懂得照顾弟妹。

心中更是心疼了几分,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成了她奶口中“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至于蓄意推隔房的弟弟下水的罪名,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又想想孩子她奶奶一贯偏心到天边的作风,方长庆毕竟是隔了一层亲戚关系的小辈,人又实在,不会去指摘什么,只能心里憋屈的想,这仨孩子实在命不好。

拾捯好了自己,方菡娘又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方长庆:“六叔,会不会给你跟六婶惹麻烦……”

方长庆更是觉得这孩子贴心,他大手一挥,用棉被将三个小的一把裹住,护着三个小的往外走,安慰道:“不要想太多,先跟六叔回家。”

方长庆家里也不富裕,方茹娘的旧棉衣一般都是实在穿不下的时候,棉花掏出来填新衣里穿,实在没多的棉衣。这几件旧衣虽说不是棉衣,但却是方茹娘衣服里除了身上穿的那件最厚的了。

方长庆也没办法,只得带了家里两条棉被中厚的那床出来,打算这样裹着孩子好歹挡挡风。

冬天乡下人都有猫冬的习俗,尤其是今天这天,眼瞅着就要下暴风雪,村中小道更是无人,户户掩门,家家炊烟。

方长庆微微偻着腰,伸开双臂用棉被裹着三个孩子夹带着往家赶。

方明淮年龄小,步子迈的也小,踉踉跄跄的跟着,方长庆有意放慢了脚步,嘴里一个劲哄着孩子:“淮哥儿撑住啊,一会儿到家就好了。”

方明淮稚生稚气的回道:“六叔,没事儿,我能行,别让姐姐们冻坏了!”

看着几乎没人的土道,再想想这种天气,穿的那样单薄被赶出家门的三个侄子侄女,饶是方长庆这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心酸。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知道的晚些,这三个孩子……

想都不敢想!

狠心奶奶将3个小孩逐出家门,大冬天差点冻死,再生的她决定反击

他们老方家怎么会有那么狠心的人!那可是孩子的亲奶奶!

四间茅土屋,窗户上糊着严严实实的厚油纸,房檐下挂着几串苞米棒子,几道木栅栏简单的圈出了半亩菜地,便是方长庆的家了。

庄户人家,靠天吃饭,挣不了几个钱,也就挣个口粮。

听到动静,屋门上挂着的茅草帘子被人掀开一角,面色红润的方六婶看到果然是当家的带着孩子回来了,面上一喜,看到三个孩子都冻得鼻涕直流的样子时又是一叹,一迭声的急道:“唉,当家的,快带孩子们进来,这天寒地冻的……”

方长庆连连应声,顺便搭上手替方六婶撑起帘子,另一只手将三个孩子往屋里一推:“都快进屋暖和暖和。”

直到进到屋里,坐到了烧得暖暖的炕上,方菡娘这才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两个小的更是激动不已,咧着嘴直笑。

年芳十四的方茹娘红着眼眶从炕头下来,掀开炉子上墩着的土锅锅盖,热气四溢中端出三碗黍米糊糊,一碗一碗递到姐弟三人手里:“你们先喝点粥热一热。”

方菡娘看着缺了个口的瓷碗中盛的满满的热气腾腾的黍米糊糊,伸手想去接,却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发黑——

大概是久违的热气太让人心安,方菡娘干脆利落的晕了过去。

……

茅草屋外,暴风雪肆虐,刮的窗纸呼呼作响。

茅草屋里,方菡娘面色潮红,呼吸急促,闭着双眼躺在烧的暖暖的土炕上。

之前方菡娘已经发过一次高烧,那次昏迷导致了原主的死亡,方菡的到来。方菡到来后,方菡娘的芯子变了,精气神吊了起来,心心念念的都是怎样让他们姐弟三个不被冻死,身上的病痛倒是不显了。而现下里热气一轰,她一放松,精气神一泄,身体里压着的那股子风寒又冲了上来,这导致了方菡娘的又一次昏迷。

方芝娘跟方明淮心中恐惧,害怕姐姐又像之前那样睡过去,他们怎么喊都喊不醒。方茹娘一手抱着一个,低声的安慰着,哄着他们说姐姐只是睡着了。

方芝娘咬着手指,眼神往黍米糊糊上飘了好几次,还是怯怯道:“茹娘姐姐,我把我的糊糊给大姐喝,你让她赶紧醒过来好不好……”

方明淮吸了吸鼻涕,也急急道:“淮哥儿也不喝糊糊了,给大姐喝!”

方茹娘心酸的差点哭出声来。

她亲弟弟方明河这才两岁,在一旁的炕头含着手指睡得鼻涕泡直响,无忧无虑。再看看小小的方芝娘方明淮,她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方长庆跟方六婶急的不行。方六婶有些恨恨的,却又怕吓着几个孩子,拉了方长庆到一旁,低声道:“大伯婶也真是心狠!……我听茹娘说了,原本是洪哥儿不懂事,在结了冰的河边推淮哥儿吓唬他,菡娘去拉架,被艾娘拉拉扯扯的,结果两人都掉进了冰窟窿里……倒是捞上来的快,本来也没啥,换身衣服暖暖就行了,可艾娘哭着喊着说是菡娘故意推她下去……菡娘这刚来得及脱了湿衣服,还没换身厚点的衣服呢,姐弟三个就被大伯婶骂着白眼狼赶出了家门。这天寒地冻的,可怜我菡娘芝娘明淮那么懂事的三个娃,爹娘都不在了,她叔伯婶这是要往死里欺负他们啊……你们老方家真是心狠啊……”

方长庆讷讷的,不知道怎么哄明显被勾起伤心事的媳妇,只能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媳妇的背安抚。

在方茹娘七岁的时候,方六婶曾经怀过一胎,结果大冬天被四岁的方艾娘推了一下,摔了一跤,四个月上流产了。

当时方艾娘的奶奶田氏,仗着自己是长辈,非说是方六婶自己糙手糙脚,冒冒失失跌倒把胎掉了,还把她家宝贝孙女给吓着了……阴阳怪气的讽刺了方六婶一顿,气得坐月子的方六婶直接血气上头晕了过去。

因着方长庆这一脉人丁稀少,爹娘早逝,亲哥早就搬去了外地,方家村里没人肯出头为他们做主。还是方六婶的娘家人听到了消息,周家村老老少少来了半个村,找方氏族长对峙,却换来对方一句:“孩子还小,不懂事。跟孩子计较个什么劲。”

气得当时方长庆红着眼就冲到了大伯家准备讨个公道。

当时真是千夫所指,只有菡娘的爹——行三的方长庚站出来替他们说了句公道话,顶着亲娘跟大哥的压力,强迫侄女方艾娘给方长庆一家道了歉。

为了这事,方长庚他亲娘,也就是方艾娘的奶奶田氏还大闹了一场,觉得方长庚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外人。

后来菡娘她娘阮氏偷着拎了一篮子攒了好久的鸡蛋去了方六婶家,更是经常陪着方六婶说话解闷,这才让方六婶度过了伤心难熬的日子。

再后来没几天阮氏怀上了芝娘,方六婶便觉得这是自己掉了的那个孩子重新投的胎,对阮氏更加亲近。

两家人结下了深厚的渊源。

即便是后面方长庚失踪,阮氏因病去世,这份情谊也没断了,方六婶一家经常暗地里照顾那没娘没爹的三个可怜娃。

听说了姐弟三个被赶出家门的消息,也只有方长庆一家听到了消息便急着去找这三个可怜的孩子回来。

然而,他们谁也没想到,之前两个小的因着长姐方菡娘护的好,没怎么太受罪。反而是先掉进河里又为弟弟妹妹挡风受了寒的方菡娘,高热不断,送了命,芯子已换成了二十一世纪的方菡。

第三章 不要怪我闹的不好看

方六叔看着昏睡在炕上的方菡娘,跺了跺脚:“孩子不能再拖下去了,不行我去找瘸子李去。”

瘸子李是方家村的赤脚大夫,曾在县城里当过几天药铺学徒,后来因喝醉酒误了东家的事被赶了出来,他索性回到方家村当起了大夫。方家村村民大多没钱,平时有个头疼脑热风寒什么的,也舍不得去县城里买药,直接找这个瘸子李开几副药,好不好的先吃着。

别说,瘸子李给村里人看了这么些年,对于普通的伤风头疼什么的,治得颇好。

方六婶一把拉住方六叔,急道:“瘸子李可在村南头呢,这大风雪的,他那懒怠性子肯定不愿出门……不行,你还是去一趟,先拿点药回来,先给娃儿退退烧。”

方六叔点了点头,去了内屋床柜上的钱罐子里拿钱。他看着钱罐子里剩下的几十文钱叹了口气,还是全部掏了出来,放到怀中的布袋里,跟方六婶说了一声,深一脚浅一脚,冒着暴风雪,去给方菡娘买药了。

方六婶这边劝了方芝娘方明淮喝了黍米糊糊,一边支使方茹娘拿盆出门盛了些雪。

温暖的室内,白雪很快融成了雪水。方六婶拿着麻布巾,蘸了蘸雪水,冰冰凉凉的铺在方菡娘头上。

方六叔很快拿了些药回来,怀里就剩了几个铜板。他没说什么,只是吩咐方茹娘熬药的时候看着些火,不要过了头熬坏了。

看着炕上依旧在昏睡的方菡娘,夫妻二人心中皆是沉沉的叹了口气。

听天由命吧。

……

也是方菡娘命不该绝,方六婶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喂下了药,当天晚上方菡娘便醒了过来,由着方六婶喂了她一碗黍米糊糊,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里一家人分了两个炕,方六叔两口子带着家里两岁的方明河,四岁方明淮睡在了里屋的炕上。

方茹娘带着方菡娘方芝娘,睡在了堂屋的炕上。

这样吃了几天汤药,方菡娘的病逐渐好了。

这天,雪后初晴,白皑皑的一片,映着人心情也好了几分。

方六叔家隔壁邻居隔着栅栏跟院子里的方六婶打招呼:“可算是天晴了,方嫂子,这几天家里没冻病的吧?”

农家人对口上的忌讳比较看重,方六婶听了邻居这不太喜庆的话脸上的笑意就有点僵:“杏花娘,咋说话呢?”

邻居杏花娘短促的笑了一声,隔着栅栏扔了个瓜子皮过来:“哎呦我这关心你呢方嫂子。我都听说了,你把那方家的三个扫把星都给接回来了,听说还有个快死的,你也不怕招灾……哎呦!你干啥扔我!”

方六婶气得又扔了一把雪过去:“杏花娘,积点口德啊!”

杏花娘狼狈的歪头躲过了方六婶扔过来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嗨我说你个方周氏,老娘好心关心你你还不领情!你也不看看这几天你倒了多少药渣,熏得我家男人夜里都睡不着!你说说你,家里钱多是不是?方六哥也是眼瞎看上你这种败家老娘们!我看到时候你家里男人孩子生个大病时你花啥!”

方六婶脸气得通红,浑身哆嗦:“杏花娘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什么叫“生个大病”,哪有这样说话的!

杏花娘撇了撇嘴角,装,作!嫌话不好听你还往家里什么病的好的都扒拉,自找的!

正想再说些什么火上浇个油气气她,身后不远处却传来一声怒吼:“你这个天天就知道叨逼叨的臭婆娘,早饭烧好了吗?!又去瞎嚼舌根!是不是非得老子打断你的腿,割了你的舌头?!”

杏花娘肝胆俱裂,回头一看,站在屋檐下的果然是她家男人王大牛。他双手抄在袖子里,满脸的横肉一抖一跳,显然心情极其不好。

“哎哎,这就回去做。”杏花娘不敢多说,转身连忙去厨房烧饭。

方六婶冲着杏花娘的背影连连唾了几口,气不顺的回屋了。

一直拥着被子坐在炕上的方菡娘,掀开被子,手脚麻利的溜下炕来,给方六婶连磕了三个头。

方菡娘虽然来自现代,但她自小就看遍人情冷暖,知世故而不世故,没有那种不合时宜的看不起古代人的自傲。对于帮助她的人,她更是深深的记在了心里。尤其是现在,她知道对于食仅果腹的方六叔家,给自己治病,收留她们姐弟三个,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这是天大的恩德。

“哎你这孩子。”方六婶刚进门就被方菡娘的架势给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方菡娘。

“六婶,这几天多谢你跟六叔还有茹娘姐姐的照顾。”方菡娘坚持不起,又磕了个头,“我们姐弟三个给您添了大麻烦,这份恩德,我们牢牢记心里了。”

方六婶急的不行,给屋子里做针线的方茹娘使了个眼色,一起强行将方菡娘架了起来。“菡娘你别听杏花娘那个满嘴跑马车的瞎白话,好好养病,别多想那些有的没得!”

一直陪着小明河在屋子里玩耍的方芝娘方明淮也凑了过来,有些懵懵懂懂的看着长姐。

方菡娘心里叹了口气,越发感激方六叔一家待她们好,脸上带上了几分笑:“六婶,我已经好的差不多啦。老赖在六叔家也不像话……”

“什么不像话!”方长庆掀开门帘,拎着刚换来的小半布袋子米粮,脸上有些不高兴,“你就当六叔家是你自己家就行,好好住着!”

方菡娘这个身体向来黄瘦,小小的脸颊越发显出那黑黝黝的大眼睛。她大大的眼睛盯着方长庆,眼里满满都是真情实意:“六叔,你们一家待我们姐弟三个极好,我们是知道的。但正因为知道,我们也不能厚着脸皮再待下去了。”方菡娘眼神落在方长庆手里提着的布袋子上,苦笑道,“六叔,六婶头上那只银簪子,给我买完药,剩下的钱只够换了这些米粮罢?”

方长庆一滞,下意识的看向方六婶头上簪着的木钗子,愧疚一闪而过。

这是媳妇最后的陪嫁。今年天气先是大旱,又是大寒,他们庄户人家靠天吃饭,老天爷不给饭吃,粮食几乎颗粒无收,今年差点被逼的断了粮。这几个可怜的孩子又不能不管,药要买,饭要吃,一笔笔的都是钱啊。

方六婶反而板了脸:“你这孩子,不要管这么多事。只要有我们一口,就肯定少不了你们一口。”

狠心奶奶将3个小孩逐出家门,大冬天差点冻死,再生的她决定反击

方菡娘笑笑,眼眸中神采飞扬:“六婶,你们对我们姐弟三个的好,我们永世不忘。我们姐弟三个,是方家子孙。即便奶奶将我们赶出家门,但他们也不能剥夺我们这一房该有的家产。这事任去哪里都是这个理。虽然我年龄小,我还是记得我爹我娘给留了不少东西的……说起来,我爹我娘奉养二老这么多年,现在我娘病故,我爹失踪,他们霸我们姐弟三个家产也就罢了,大冬天的赶我们出来,断我们一房的生路哪还有半分亲情可言啊。”

大概是这具身体遗留的对家人的感情,方菡娘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落,啪,啪,一滴滴落在地上,仿佛千斤,却又溅不起半分尘土。

真是傻子啊,那样的家人,为了他们难过简直就是浪费感情啊。

方菡娘不在意的用袖子抹了把脸,面黄肌瘦的小脸上笑容肆意坚定:“既然这样,他们就不要怪我闹得不好看了!”

狠心奶奶将3个小孩逐出家门,大冬天差点冻死,再生的她决定反击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