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黑帮的江湖往事

2014年,鹿城七都黑帮老大“白眼良云”团伙被剿灭,还引发了11名官员腐败串案,轰动一时。

温州黑帮的江湖往事

2012年,“白眼良云”团伙庭审。

说起温州黑帮,曾经一条点击率很高的帖子:《忆温州早年黑社会残忍拼杀的“闹场”》,寥寥数语就引发了口水无数,对于黑帮,似乎大家都充满了好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的往事,惊心动魄。

温州早年各地黑帮老大的江湖人生——快意恩仇的结尾,总会印证那么老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1、苍南篇

温州第一黑帮:"权力"大于县委书记,法庭外行凶

许海鸥,上世纪90年代在苍南县乃至整个浙南闽北一带,是一个令百姓闻之颤抖的名字。当时有个传闻,孩子哭闹时,家长只要说一句:再哭就叫许海鸥把你抓走,孩子立马不敢做声了。

许海鸥何许人也?温州多数百姓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想起三个字———黑社会。

的确,在上世纪90年代,北到瑞安、南到福鼎都是他的势力范围;他的一张名片卖到5000元;他“黑白两道”都混得很熟,他的“权力”甚至大于县委书记,一些政府部门摆不平的事情都要他出面解决……1992年成立帮派后,一直坐着温州第一黑帮的宝座。直到1996年,许海鸥帮派被警方粉碎,1998年,许海鸥被枪毙。

许海鸥以力大无穷崭露头角

1961年4月23日,许海鸥出生在苍南县灵溪镇上街(当时隶属平阳县),在三个兄弟中排行老二,曾用名“许允鸥”,许姓宗族内排行“允”字辈。

“8—15岁读书,15—30岁无业,30—31岁因赌博被捕在押,31岁免予起诉释放无业”,这是苍南县检察院批捕书中许海鸥的简历。

“说实在的,他的功夫学得并不精,但是由于本身力气很大,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知情人说。许海鸥曾经在温州市一次举重比赛中得过奖,足见其力道非比常人。

许海鸥31岁生日那天帮派成立

上世纪90年代初,许海鸥因为聚众赌博被捕。释放后的许海鸥随着当时的商潮先是在灵溪镇上街插足水果市场,接着又开起了托运部。

1992年4月11日晚上,正值许海鸥生日,平日里一起在上街一带混的哥们弟兄陈南日、董加语携许振军、张姿德、颜维军、易际渠、付国连、王良驾等20余人前来祝贺。酒过三巡,众人聚集在许家的二楼客厅议事。这时陈南日提议,既然这么多兄弟在这里,不如大家联合起来“做”,利用名气扩大势力,并推举众人中最有威望的许海鸥为老大。在场人员一致赞成。

许海鸥也就没有推辞,他紧接着便提议任命陈南日为“军师”,即“二把手”;董加语为“财务总管”,即“老三”。至此,在许31周岁生日这天,他们的帮派正式成立。

许海鸥帮派“江湖行”

1992年4月至1995年11月间,许海鸥团伙在苍南灵溪镇、桥墩镇、赤溪镇、马站镇、浦亭乡、龙港镇和重庆市、福鼎县等地实施了一系列的“行动”。

1、福鼎立威

1992年4月的一天,许海鸥的手下刘某、沈某等人在浙闽交界处的分水关赌博,不知怎么惊动了福鼎县的流氓“西门×”。这帮人马强行把刘、沈二人带到福鼎县城。打狗还要看主人,许海鸥怎么容得别人如此放肆,立马带上十多个弟兄,携带雷管、自来水管等赶到福鼎县城。可能对方已经听到风声,早早把刘、沈给放了,因此双方并未发生冲突,并且不打不相识。许海鸥的托运部后来还在福鼎开了分部,与此处的“地头蛇”关系甚密。

2、霸市

1992年,灵溪镇城中路的苍南县中药、滋补品市场(即民间所称的参茸市场),已成为全国最大的参茸交易市场,有近百家经营户。市场的秩序则多由“江湖规矩”来代替管理。

当时苍南的另一大帮派———灵溪观堂一带的“冷冻厂”帮派老大郑道悻早已经盯上这块肥肉,并与黄春苗等人在市场221号开了家店,在参茸市场中强买强卖,并抽取经营户的“交易费”。

如此有利可图的地方,许海鸥等人肯拱手相让?1993年2月,许海鸥及陈南日、董加语等人也在市场184号开店,取名“灵都参茸滋补药品商行”。许海鸥幕后负责,陈南日任总经理、董加语任会计、陈若煌任出纳,蔡福正与林运标长期在店里具体负责。

一山不容二虎,矛盾终于爆发了。

1993年3月8日,蔡福正一伙与黄春苗一伙在争购一批东北人参时互不相让。当即,双方便开始召集人马,许海鸥、许允鸽纠集了数百人,准备了大量马刀、自来水管等凶器。郑道悻、黄春苗一伙也不甘示弱纠集了众多人员,双方共计两百余人准备血拼,后因有关部门出面制止调解,一场血战才没有开始。

自此,郑道悻一伙也自认实力不够,退出了参茸市场。许氏集团便“接管”了参茸市场,定期向经营户收取每公斤0.3至2元不等的“交易费”。他们自称为“参茸交易所”,经营户们则称他们是

“第二税务所”或“黑店”。

1993年底至1994年,“交易所”的林立彬、江为满、李书宏等人定期在市场内巡逻,同时也充当打手,协助收取“交易费”。李书宏更是大张旗鼓地开着装有警灯的三轮摩托车在市场内巡逻、收费、打人。

3、立帮威杀骨干

1993年7月,“敢死队”队长董明光向集团成员借钱不还,打传呼不回电,违反了集团纪律,引起了成员不满。7月20日,许海鸥等将董明光从桥墩镇约到灵溪镇,当晚8时许,许海鸥与陈南日、董加语、易际渠、陈若煌等人聚集在城中路与学士路交叉口等候,易际渠、许振军每人持一把杀猪尖刀。董明光到来时,许振军和易际渠立即冲上去猛砍董明光胸部、手臂等处,事后逃离现场。

4、法庭外行凶

1993年10月16日,苍南县龙港纸塑供销经理站起诉“海鸥托运部变卖托运的纸张”一案,在苍南县法院经济庭开庭审理。庭审结束后,董加语等人认为

对方当事人和律师的发言有损他们的情面,便指示王良驾、郑元华等人对他们进行了殴打

5、宗族势力

苍南的宗族争斗时有发生。

1994年11月5日,苍南县马站镇新塘村许姓与林姓发生宗族械斗,许姓人请求灵溪“许氏同兴会基金会”给予支援,许海鸥便带领叶鹏、许明浦及许氏宗族100余号人携带猎枪、马刀、自来水管等凶器,分乘十几辆轿车、面包车赶往马站准备械斗。后被当地派出所及时制止,械斗未成。

行动被泄露,300警力粉碎许海鸥帮派

许海鸥的势力太大了!在采访中,当地警方指出,正是因为少数干部的庇护,许海鸥集团才能如此嚣张。而除此之外苍南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帮派,争斗不断。

1995年开始,政府部门终于开始准备狠狠打击这些流氓团伙

了。1995年12月5日晚7时,在浙江苍南县委小会议室,温州市公安局宣布了当晚统一打击、围捕许海鸥团伙成员的实施方案。当时的苍南县公安局局长沈强作出全面部署,当时的县政法委书记陈棉权宣布了行动纪律:“泄密者就地免职并依法论处”。

晚7时50分,与会者开始分头部署行动方案。这时,与县公安局两位副局长同分在一组的、当时的县公安局纪委书记郭炳忠借故离开会场。会后郭炳忠于当晚8时20分用手机传呼给当时的县检察院反贪局局长张爱宝。张回电话后,郭在电话中告知张当晚温州特警要抓捕许海鸥

张爱宝立即通过电话将已被秘密控制在苍南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许海鸥叫至建兴东路,将郭来电内容告诉许海鸥,并要许打电话给苍南公安局刑侦大队陈某了解是否属实。陈告知不会抓捕许海鸥,许即回到了县公安局刑侦大队。

郭炳忠、张爱宝两人向许海鸥泄密的情况很快被公安局掌握(1997年1月,郭炳忠被判有期徒刑一年,张爱宝被判有期徒刑八个月)。

由于郭炳忠、张爱宝的泄密及许海鸥离开刑侦队,致使原定夜里12时的行动被迫提前,当晚温州和苍南警方

出动了300名警力,许海鸥落网,许多案犯听到风声后逃窜。16名主犯中就有10人逃脱,至今还有包括易际渠在内的一些重要成员未被抓获。

1997年初,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许海鸥犯罪集团作出一审判决,许海鸥集团以许海鸥为首的43名人犯分别被判处死刑、死缓、有期徒刑。据办案民警介绍,当时装运案卷的铁皮箱就有几个大箱子,整份判决书有63页厚。

1997年前后,苍南几大黑帮都先后被警方摧毁了。

另外,陈南日,1999年被抓捕归案,后被判无期徒刑;董加语2004年被抓捕归案后,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温州黑帮的江湖往事

“冷冻厂犯罪团伙”骨干郑方伟,1997年在江西鹰潭被抓获

温州黑帮的江湖往事

1998年,许海鸥被判处死刑

温州黑帮的江湖往事

1999年,许海鸥帮派“军师”陈南日归案

温州黑帮的江湖往事

2、平阳篇

平阳大哥应雄伟:小混混变身黑老大

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戒备森严,大院内外,不时出现武警身影。

2007年8月8日9时30分许,温州近年来规模最大的黑社会组织头目应雄伟等25名被告人被法警押上法庭。

“被告人应雄伟犯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赌博罪,非法私藏持有枪支罪,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随着审判长的宣判,以应雄伟为首的这一特大持枪黑社会性质组织的桩桩罪恶一一显露在世人的面前。

二进二出监狱 小混混变身黑老大

提起应雄伟,在温州平阳是臭名远扬,无人不晓。据说,在平阳县坡南当地甚至成了父母教训孩子的“法宝”———小孩哭闹时,父母只要吓唬说你再哭应雄伟就会来打你了,孩子就会立刻收敛。

现年41岁的应雄伟是平阳昆阳镇人,其貌不扬却极其凶横。父亲曾是当地一个比较显赫的人物,后来父亲自杀,家道败落。母亲的溺爱使得应雄伟很早就偏离了正道。少年时的他俨然是当地有名的小混混了,几乎天天都在寻衅滋事打架中讨生活,

凡是他看着不顺眼的人,都会惨遭“毒手”。当地老百姓看到他都会“惧”而远之,而一些小混混却视他为偶像,逐渐云集在他的手下,渐渐形成坡南街最大的黑帮。

在昆阳镇,说到坡南街简直就是黑帮集散地的代名词。由于坡南街的大多数居民家里通常比较穷,有很多人无事可做,整天游手好闲,于是他们找到了一条生财的邪道———敲诈过往车辆和收保护费。依靠帮派,这些人从一些做生意办厂的人那里收取所谓的保护费,逐渐发展为暴力资本型黑社会性质团伙。

上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是坡南街帮派人物组织最严密也最嚣张的年代。人们曾经这样描述,“大打三六九、小打天天有”,很少有人敢在天黑以后走在坡南街上。应雄伟一伙就是在那个年代迅速发展起来的。当年坡南辖区的警察说,当时刑法上有的罪名,坡南帮都犯了。1989年3月,应雄伟因流氓罪被判3年有期徒刑;1996年8月又因流氓罪、敲诈勒索罪被判11年有期徒刑。据说,本来他那时就应该被判死刑的,因为帮派里的得力骨干陈某、虞某被他以所谓的兄弟情谊蒙蔽,一直没有供出他是主谋,把许多重罪都扛下来了,结果都被判处了死刑,而

他却逃过了一劫

置枪支聚人马 刑满释放再组黑帮

2003年5月5日应雄伟刑满释放。为了重组团伙,笼络人心,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到已被执行死刑的陈某与虞某的坟前扫墓,尔后到他们家中看望其家属,并表示会一直代替他们照顾其家属。应雄伟这一手段,得到了当年陈某、虞某手下人的“肯定”,有些涉世未深的小混混居然觉得这就是“江湖义气”,纷纷加入应雄伟的团伙。而应雄伟则在筹划着怎样组成一个更大更有实力对自己更加安全的集团。经过一番筹划,他开始行动。

首先应雄伟来到蒋昭林家,要求对方把家中藏匿的三把枪给他保管。据蒋昭林说,他当时就感到纳闷,家中的这支军用“五四”式手枪是鳌江镇的黄步海出事前藏匿在他家的,5连放、7连放两把猎枪及子弹是杨光远出事前藏匿在他家的。现在,黄步海因贩毒被判死缓,还在十里丰劳改,杨光远因绑架被判20年,也在乔司监狱劳改,应雄伟怎么会知道他家中有枪呢?

纳闷归纳闷,既然大名鼎鼎的应雄伟亲自上门了,不给也得给。

得到这三把枪后,应雄伟并不满足,后来,又从杜声教处获得一把土制猎枪,并花5000元从一外地人手中购得六四手枪一把。应雄伟把这些枪交给他的亲信金友信保管,并交待说,圈内人要用枪必须要经过他的同意;没他的许可,任何人不得借用枪支。

如苍蝇逐臭一般,既有名气又有枪的应雄伟周围很快聚集了一大帮小兄弟,这些人绝大多数为刑满释放人员。团伙骨干李彬彬落网后供述:“应雄伟是我们的老大,我们都非常听他的,不论是做生意还是揽工程,老大叫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团伙骨干金友信落网后供述:“应雄伟手下的主要成员有李彬彬、吴允舰吴铜源、刘宏敏与我五个人,我们称呼应雄伟为老大。李彬彬、刘宏敏、吴铜源三个人手下还有一批弟兄。”

重出江湖的应雄伟开始称霸一方。

霸工程摆赌庄 黑组织敛财有方

应雄伟了解自身的“价值”,称霸一方之后,他利用自己在“道上”的名气,四处寻找发财的机会。

2003年下半年,应雄伟听说陈洪楼等人在阳岙村开采岩石遇到了难处,便要求对方给他股份,由他去村里摆平此事。

得到承诺后,应雄伟便叫手下的小喽啰四处放风说:“这是我们应老大的项目,谁阻拦就要杀死谁。”村民们听到风声后怕遭毒手,最后不得不含泪以19万元的便宜价格出卖了山地。村民黄某说,“阿伟的名气很大,他们一伙人经常在坡南、昆阳持刀枪打架,杀死很多人,也有人被判死刑,只有他判十多年就出来了。现在,他手下又有一班人,做事很凶,又有刀枪,我们当然怕啦”。

应雄伟自己承认:“我取得股份后,将阳岙村的人说服,然后才顺利开采。采石场开到现在,陈洪楼都给我送来红利,每月分红4万元左右吧。

尝到甜头后的应雄伟更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强行入股分红。2003年9月,平阳一中迁建工程的填土工程采取投标方式变更股东,应雄伟强行入股,迫使原有的21名股东大部分放弃参股,以低价转让股权,他未直接参与经营而获取分红。然而他并未就此满足,还积极谋划

开赌场赚钱。

2003年6月至2005年9月间,应雄伟团伙成员先后在平阳县敖江镇丰山、岩头、昆阳镇慕洋下、阳岙等地附近的山上,合股开设流动赌场,搭建帐篷,设置凳桌,组织专人护场看守,并租用车辆接送赌客、招徕赌博人员(均另案处理),以32张扑克牌的方式进行赌博,赌场抽取庄家赢额的5%作为“头薪”,从中渔利。期间,赌场共抽劝头薪”200余万元,应雄伟等团伙成员则以“股份分红”形式,陆续分到“赌场利润”。

选村长围警察 “应老大”耍尽威风

早在九十年代,应雄伟一帮人在坡南街称霸时就根本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了。当年办案的一个警察回忆说:“曾经有一位民警执行任务时路过帮派老大应雄伟团伙的据点,忽然不知从哪里窜出几个歹徒,用枪顶着这位民警的后背,喝令其往回走。”而今团伙势力急剧膨胀的应雄伟,更是为所欲为了。他们在平阳各大娱乐城、KTV里都有固定包厢,用以商谈违法活动。有一次,昆阳派出所接到报警电话,“花样年华”KTV某个包厢有人吸毒,派出所立刻派出了十多名民警出警到被举报的包厢。当时里面有十几个男女,当民警把他们带出包厢时,突然有一大帮人围上来阻挠民警。当这伙人被强制带到警车旁时,应雄伟死活不肯上车,这时又涌上来了一大帮人,气焰非常嚣张,

应雄伟乘机溜走。

由此,应雄伟更是无法无天,坡南街一带的村庄如皇岙村、南丰村等村委会主任的选举他也要插上一手。他认为,只要安排自己的人当选,以后村内有征地、包工程之类的好处就可以自己掌控了。皇岙村村主任王进荣、南丰村村主任陈仕杰都是在应雄伟的操作下选上的。正如应雄伟预计的那样,他们当选后,对应雄伟更加言听计从,村内有什么工程都由应雄伟控制。

应雄伟的邻居在案发后说,他们村原来有一口水质很好的水井,村民一起用的。应雄伟回家后就接一条自来水管在水井中抽水,所有村民就不敢再用那口井了,让他一家人独霸至今。应雄伟还插手村里收取水费的事情,叫人把原来收费的人打了,而那个人也不敢报案。

伤对头出人命 到头来难逃法网

说起应雄伟的同时,也要提起坡南另一个帮派的老大叶德展。

叶德展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当年,平阳县的黑帮人员给各自的团队起了名字,应雄伟所在的是“东门帮”,而叶德展则是“南门帮”的老大,两个帮派水火不容。因为抢地盘、收保护费,两帮人常有冲突。

1991年,叶德展的头部被应雄伟砍伤,应雄伟的手下又到叶德展手下的家中捣乱,叶德展也组织人员到应雄伟家报复。

2003年5月5日,应雄伟出狱后,托人带口信给叶德展,表示愿意化解矛盾,却遭到叶德展的拒绝。应雄伟因此记恨在心,同时也担心叶德展的势力一天天壮大,会对他带来威胁,就一直寻找机会除掉叶德展。

2005年9月中旬,应雄伟的手下吴允健在平阳某KTV内被叶德展及其手下殴打。应雄伟当即扬言要找叶德展报仇。次日,他纠集多人一起擦拭私自购买的猎枪,利用吴允健较易冲动的性格,怂恿吴允桨主动请缨去对付叶德展。应雄伟一边提醒吴允健,说叶德展有随身带枪的习惯,一边教他如何使用枪支。此后,吴允健便带走一支五连发猎枪和一支七连发猎枪。数日后,应雄伟纠集李彬彬、金友信到自己家中,商谈“报仇”细节,还让李彬彬安排一名年龄未满18岁的喽啰在“事成”之后处理叶德展的尸体,并安排作案现场和作案人员的逃跑线路。

2005年10月6日晚,吴允健带着手下应思远等人,携带一支五连发猎枪、刀具,根据应雄伟的提示,驾车前往平阳鳌江找到叶德展并跟踪其车辆。当叶德展下车时,应思远开枪射击叶德展,致其倒地,并将其拖上事先准备好的面包车带离现常很快,

叶德展因伤重就死在了车上。吴允健等人按照计划处理“后事”,将叶德展身上的2万元现金拿走并瓜分。

叶德展的尸体被发现后,警方当即展开侦查,锁定应雄伟等人有重大作案嫌疑,但应雄伟等团伙成员拒不供认。警方经过进一步的侦查,终于查清应雄伟等人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盗窃罪、赌博罪、非法持有枪支罪、窝藏罪7项罪名,涉案团伙成员达26人。

“现在我宣判”,审判长威严的声音在审判大厅响起:应雄伟犯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应思园犯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李彬彬犯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作恶多端、横行乡里的应雄伟黑社会性质组织终于走向终结。

温州黑帮的江湖往事

平阳应雄伟被判处死刑

两“黑帮”纠140余人街头火拼

2012年7月30日,温州市中级法院公开宣判近年来最大一起涉黑团伙犯罪案件,两名主犯被判处死刑,1人被判死缓,同步网络直播。当日还对46件故意杀人、聚众斗殴等涉黑、涉恶案件进行公开宣判,共判处被告人187名。

一方开赌场遭索股份

法院查明,2011年6月初,平阳人应孝都、应孔修和纪继干等人在平阳县鳌江镇蓝田村开设赌场,期间被外地人潘朋兵等人多次强行索要赌场股份,双方因此发生纠纷。6月13日晚,应孝都、应孔修、王茂树与纪继干等人在鳌江某宾馆商量对策,应孝都提出由他出面教训潘朋兵。14日18时左右,应孝都纠集、伙同多人在鳌江持刀追打潘朋兵。潘朋兵逃离后将此事告诉郑巨挺。

“红方”开枪冲击遭车撞

潘、郑两人就与王茂树、应孝都、应孔修约定斗殴。双方各纠集七十来人,各自分发了用于斗殴的枪支、刀具、钢管、斧头、穿夹钢板衣服等器械。王茂树、应孝都一方分发白手套作为己方斗殴人员识别标志。郑巨挺、李庆林一方分发用于识别的红手套。

14日22时左右,双方将将斗殴地点改为鳌江镇火车站大道。“白方”在王茂树幕后组织、指挥下乘坐4辆自备车,10来辆出租车前往斗殴地点。双方“交火”后,潘朋兵等“红方”开枪并指挥斗殴人员持械冲向“白方”。双方人员尚未直接交手接触,“白方”人员纷纷回撤。但应孔修驾驶轿车在前一路口返回,见“红方”人员还在跨越车道隔离带冲向自己方人员,便在应孝都的指挥下,驾驶车辆加速冲撞将要跨越车道隔离带的“红方”人员,将对方人员张院德、廖徐军、貟建建等七人撞倒受伤,然后驾车逃离。造成张院德、廖徐军受伤后经抢救无效死亡,其余五人一重伤四轻伤的严重后果。

两主犯被判死刑

法院根据《刑法》判处应孝都、应孔修二人死刑,王茂树被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被纠集参加聚众斗殴的林某在犯罪时年龄不满十八周岁,系未成年犯,其原就读学校愿意接收帮教,故判处其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三年;其余人等分获一年六个月至七年六个月不等有期徒刑。潘朋兵一方的案件另行处理。

3、永嘉篇

他一跺脚,整个瓯北的黑恶圈都要抖一抖

被称之为“温州的浦东”的瓯北镇是永嘉县的经济重镇,聚集着“奥康”、“报喜鸟”、“红蜻蜓”、“伯特利”等知名企业。2008年,其工业生产总值290亿元,是温州市第二强镇。

但是,瓯北镇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黑恶势力也夹杂而生。

朱某,就是其中一股黑恶势力的老大。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他是一位成功人士———出入豪车,进出豪华宾馆酒店,公司的注册资金一亿元。但是,知情的人明白,他的钱带着“黑色”。

2009年,这个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江湖老大,沦为阶下囚。

指向朱某等14人的罪名有9项,分别有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寻衅滋事罪、敲诈勒索罪、强迫交易罪、非法拘禁罪、非法持有抢支罪、故意伤害罪、非法持有毒品罪、包庇罪等。涉案金额,要以千万元来计算。

黑色之路

朱某,永嘉县瓯北镇人,公开的身份是一个建设工程公司的老板,而早先,朱家经营着一个小型的阀门生产销售企业。

2004年,永嘉县在朱某所在的村征用了700亩地作为工业园用地,需要填方。这让朱看到其中的“商机”。

朱与村里几个“混得开”的人联合成立了经济实体,每个人出资1万,共计6万元。在暴力及其暴力的威慑力下,他们垄断了村里的填方工程。

后来,另外几个合伙人因各种原因退出经营,由朱一个人来经营。朱在每一方土中拿出8.6元钱分给另外5个人分,剩下的一人独吞。

在血淋淋的黑色资本积累中,朱所控制的经济实体也逐渐强大起来,经营业务也由单一的填房延伸到厂房的主体工程建设等“一条龙服务”。朱也由一个“在笔记本记帐”的地头上的小老板摇身变为大公司的老板。

2008年,朱所在村进行村主任竞选,他弟弟是候选人之一。

第一轮选举中,朱弟与对方都没有超过半数,要进行第二轮选举。朱弟就打电话给对方,让其退出接下来的选举,并承诺给一定的经济补偿。

但这并不是朱弟竞选对手退出选举的真正原因。该竞选对手说:“当时压力非常大,我被人家(朱某的手下)跟踪,我的家人被跟踪,甚至我的朋友也被跟踪,搞得我心惊肉跳”。

朱弟称,为了让他成功当选村主任,朱某花费了200多万元。朱花费巨资为弟弟选村主任,甚至不惜动用自己黑社会势力,难道仅仅是他们之间的兄弟关系?

朱说:“如果别人当村主任,跟我不是一条心,我的工程项目就要分一部分给别人做。”

就这样,朱垄断了该村子里工程项目,“朱某手下有一批“兄弟”,他弟弟也是村主任,村中的项目别人不敢承包,这就是大家默认的。有时人家要承包,他就叫手下去打。”朱的一位外聘经理人说。

朱的工程越做越大,势力也越来越大。他还把触角伸到村外,与人签合同做项目,价格全由他说了算。

2005年,王某兄弟承包了温州绕城高速工路北城第二合同段瓯北遂道工程,工程金额约一亿人民币。工程用到的机械、水泥、沙石都要经过朱所在村的公路。

在工程开工期间,朱直接找上来要求王某兄弟帮他低价进行填方。王某兄弟不肯,朱就经常找人过来不让路过村里的公路路,阻止开工。

不得已,王某兄弟以低于市场价近一半的价格帮朱填方,花费300多万元,朱只给了100多万,其余一直欠着。

王某兄弟向朱要钱,反被朱威胁,“下次还说我欠你钱的话,就把你给打死”,吓得兄弟俩再也不敢上门。

王某兄弟对有关办案人员称,那一次,他们损失起码在300万元以上。

然而,王某兄弟仅仅是众多的受害者之一,朱到底“赚”了多少钱,有关人士表示:“这恐怕连朱自己也无法计算。”

黑色江湖

一位当地村民曾见到朱到某工地巡视的场面:好几辆车子驶来,停下,朱下车,身后跟着一班人马,穿着警服式样的外套,还牵着二头藏熬和一只军犬。

据朱某的一名手下介绍,朱共养着三只藏獒和一只军犬,军犬叫“卡拉”,是朱经常带在身边的一只狗,配有专人负责。

据称,卡拉很聪明,平时都是由朱自己来喂养,只听朱一个人的话,朱叫它咬谁就咬谁。

09年5月份,朱在温州市区买了一套家具,认为自己被骗了,就将对方骗到瓯北,打上一顿后扔在一房间里,让卡拉日夜盯着,吓得对方连大气都不敢大声喘。

就这样,朱逐渐壮大了自己的黑色江湖

当地一位人士识说,在瓯北纵横交错的黑恶势力中,其中以贵州老乡为纽带形成的一股黑恶势力在外来黑恶势力中最为强势。

2007年2月21日,朱一位朋友的车子与贵州籍一位黑恶势力分子的摩托车发生了交通事故,双方发生了争执。

恰好路过的朱上前劝架。不知朱是谁的对方上来10多人,将朱砍伤。

温州黑帮的江湖往事

网络配图

事后,朱动员了数百人找这伙贵州黑恶势力“算账”,结果,一时间,几乎所有混迹在瓯北镇的贵州籍黑恶势力望风而逃。

事隔10多天,朱的手下找到了其中一名参与殴打朱的成员,将其带到一个山上,用枪托砸伤后送到派出所。

当地人这么评价朱:“他一跺脚,整个瓯北的黑恶势力都要抖一抖。”

黑色哲学

在朱的黑社会团伙中,他有两个“左右手” ———郑某和麻某。在加入朱的黑社会团伙之前,两人已分别控制着数十位“小兄弟”。

朱主要是通过郑某和麻某两人来控制着整个团伙。“我这样的年纪不可能整天跟他们混在一起,而且我的身份也不能老是和他们在一起,只要我把两人抓在手里,就可以把他们控制管理起来”。

朱有他的一套帮规:“一切事情听我安排、指挥,你们在外面不要乱来,想办法赚钱就是了,打是打不出来的……”。

朱所谓的“在外面不要乱来”是指三不准:“不准吸毒、不准赌博、不准乱打架

”。

但是,为朱打架或者为朱的公司打架,他则是鼓励的。“听我的话,对我忠诚这是排首要的,不然我就会弃之不用。”

为了保证手下对他的忠诚度,贯彻他所立的帮规,朱在每个月中总要有几次召集郑某等人开“碰头会”,地点在朱的家里或者是娱乐场所。

据朱的一位手下称,在娱乐场所的包厢里,朱某先交代要办的事,而后重申“三不准”,并让大家把他的话带给各自的手下,随后再与大家吃喝玩乐。

朱不仅给手下开工资,还不时给零花钱,朱经常会主动问手下“有没有钱花”,并把钱塞给对方。

除此之外,他还在瓯北镇租赁了一套房子让郑某、麻某等骨干分子居住。

朱还买来了陆虎、奥迪A6、帕萨特等豪华车给手下使用。“(买车)主要是为了叫他们的时候,效率快点,还有就是给他们开车,觉得跟着我有风光,有自豪感,更加服从我,为我办事”。

黑色团伙覆灭

在谋取了大量的“黑金”之后,朱过起了穷奢极欲的生活。

朱虽然要求手下不能吸毒,而他自己在手下面前也绝对不碰“毒品”。但事实上,朱是一个地道的“瘾君子”

朱的一个“骨干”手下说,朱的生活很糜烂,他经常吸食冰毒之后,叫来两、三个小姐,鬼混在一起。有一次,在温州市区的某宾馆,他推开朱某的房间,朱竟然和三个“模特”纠缠在一起。

朱所组织和领导的黑社会引起了永嘉县的注意,2009年,永嘉县公安局抽调了数十名警察组成专案组,并由省公安厅督办。

秘密侦查了半年之久,朱某等人被公安机关抓获。朱所组织和领导的黑社会是永嘉县目前被查获的最大团伙。

在被抓获时,朱对有关抓捕人员说:“我已经知道你们要抓我了,如果你们再迟几个小时,我就已经走了

”。

被抓之后,朱还对有关办案人员说:“再过一段时间,你们就不好‘动’我了”。

朱说,2009年,他开始把资金转向投资正当的生意上,投资了一个汽车修理厂和一个“KTV”。朱某说:“我准备把资金逐步转移头向其他行业,接下来我还想搞托运部,已经有这个想法了,但是还没有实施……”

4、鹿城篇

忆温州早年黑社会残忍拼杀的“闹场”

社会压力太大,需要宣泄一下,这使我想起温州以前的“闹场”、“对扒” 我们那个年代。

事先“闹场”双方约好时间,地点。然后双方准备好武器:“趴柴斧”、“算盘子”、“推猪刀”、“肉脚”、“新疆头儿”、“猫狸弹”、“硫酸瓶”、“气枪”(因为以前还没使用:64、左轮、来福)。身上穿上“护身甲” ,冬天“闹场”还穿“军大衣”,头戴“藤帽”或“安全帽”。

“闹场”时20到40人排好队!有人喊口号!前方还有探子拿对讲机联系(那时候没手机,传呼机)在大街小巷列队行进!场面蔚为壮观!(那时候还没路面巡警)双方遭遇时,先互投猫狸弹、硫酸瓶,然后就近距离厮杀!用铁管子焊好的推猪刀、算盘子,互戳、互砍。

每次大小战役都有伤亡和减员,然后闹场输的一方要么组织复仇,要么退出江湖!温州比较大的、有影响力的帮派有:东门 、西角 、新疆 、瓯江、山前街、南塘街、大士门、油车巷等等。

比较有名气的大哥有烂头叶敏、油桶国、大蒙建和,红旗兑、炮阳儿、红鼻头、西山建新、翁自力等等。

1983年:连续发生两起杀害民警抢枪案

雪后的温州,夜晚特别寒冷。1984年1月11日凌晨3点左右,人们沉浸在梦乡中。市区十八家饮食公司宿舍外面,几十位民警踮着脚尖跑过铁桥,快速散开,把整栋楼房团团包围。其中几个人冲上楼,踢开506室的门,“砰!砰!”激烈的枪声顿时划破宁静的夜空。

这是发生在1984年1月11日凌晨,抓捕持枪凶犯的一个场景。

当时担任抓捕行动机动组组长的王炳光,王炳光1979年从部队转业,成为温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侦查员。“那是我干刑侦以来,抓捕行动中第一次遇上真枪实弹的战斗。

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22年前那激烈的枪战场景从记忆里浮现。

民警连续被杀案件

事情得从1983年说起。

1983年12月26日,市区松台派出所民警朱正宽在附二医附近被刺杀,随身携带的手枪和子弹被劫。12月29日,市公安局民警颜华芬值完夜班,乘公交车回家,在老南站被两名歹徒开枪杀害,携带的手枪和子弹也被劫走。

这两起杀人抢枪案发生后,整个温州城顿时人心惶惶。给接下来的元旦笼罩上了阴影,在大街上,节日的热闹喧嚣不见了。“那段时间,全市的公安民警都集中在局里,晚上出去,一般要三个人一组。”王炳光说,市公安局领导通过分析,两起血案手法类似,出自同一伙歹徒作案的可能性最大。

机动组要面对的是藏在暗处的持 枪歹徒,市民称之为敢死队,“当时,我爱人听说我担任敢死队队长,慌慌张张找到我,问:‘你当敢死队队长?’”说起这些,王炳光爽朗地笑起来,“我安慰她说是机动组,不是敢死队。其实,我们每一个参与侦破案件的人,心里都明白,这是一场生死搏斗,随时都有流血牺牲的可能,他们(歹徒)有 枪啊!”

初步锁定嫌疑目标

案发后,几十名现场目击者纷纷向公安机关提供线索:两次作案都是两个人,年龄均为二十多岁,一高一矮,其中一个穿天蓝色风雪衣。第二次作案后,老南站附近一家面店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在开枪后逃跑时,听到其中一个说:“要拼死他几个……”是标准的温州市区口音。

根据提供的线索,侦破人员在几十名锁定的对象中一一排除。最后发现其中23岁倪某嫌疑最大。倪某住在广场路,身材矮小,性格暴烈。1978年因打架被劳教三年,1981年解教回来后又参加流氓斗殴绑架团伙,为骨干分子,曾用刀砍伤联防队员。在公安机关打击这个团伙时,他一直批捕在逃。

12月28日,即第二次案发前一日,有人看见他骑自行车带着一个年轻人经过,还带着口罩,神情紧张。经过调查,与他在一起的另一个人叫华某,23岁,个子较高,住西门大街,曾被劳改过,也是流氓团伙主犯。1982年8月批准收审时,被他逃脱。

靠近歹徒藏匿地点

专案组通过排查分析,认为这两个人体貌特征与目击者描述的作案分子相符。随即一张无形的网向这两人张开。

1月10日夜晚,一组侦查人员出现在城区一家街道工厂门口。该厂一名职工在1979年因偷窃、打架被劳教过,也曾资助过倪某逃跑,有重大嫌疑。

直到11点多,该犯罪嫌疑人在外面赌博后回到宿舍。侦查人员马上把他带到公安局,该犯罪嫌疑人交代了倪某和华某作案经过,并说出了几个他们的藏匿地点。

1月11日凌晨,专案组领导当机立断,指挥部下达抓捕命令,出动了60多名干警和30多名武警,兵分四路,对犯罪嫌疑人可能藏身的五个地点出击。

“11日凌晨两点多,我接到命令,让我带领机动组成员赶到十八家那里去。”

根据其他四路反馈回来的信息,狡猾的倪某并没有出现。最后,侦查员确定凶手倪某、华某藏匿在十八家饮食公司宿舍内。

枪声 密集响起

王炳光清晰记得那晚的情景。

当天,温州下了一场雪,天气寒冷。

王炳光带领机动组十几名干警,赶赴十八家饮食公司宿舍。

十八家河上有一座铁桥,大家都踮着脚放轻脚步过了铁桥,迅速包围了十八家饮食公司宿舍。

王炳光做了简短有力的思想动员,交代了注意事项,部署周密的抓捕方案。大家明白,4名歹徒正藏匿在该公司宿舍9号楼506室内,并且他们手里有两支手枪,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战斗,随时都有受伤甚至牺牲的危险。

大家迅速冲上五楼,506室房中静悄悄的,王炳光、队员林勇和一名武警围在门口。“冲!”王炳光沉声喊道。林勇一脚踢开了门,冲进了屋内。里面卧室立刻传来声响,是睡在里面的犯罪嫌疑人被惊醒了。

配合林勇的几名干警也紧随其后冲进506室,一名干警推开屋内一扇门,发现里面没有人。但另外一扇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住了,当干警去推门的时候,“砰!砰!”从门后突然射出几发子弹。

“当时大家是高度紧张,突然的枪声,在寂静的夜里特别刺耳。”王炳光回忆,当时有一颗子弹就贴着他的耳朵飞过去。

抓捕人员随即密集地向那扇门内开枪,顿时,枪声像放鞭炮一样响起。附近的居民被惊醒了,广播响起,让居民不要开灯,不要出门,现在正在抓捕持枪歹徒。

顽抗歹徒当场击毙

很快,市公安局局长率领公安干警、部队官兵后继增援力量赶到现场,消防队、宣传车、救护车都相继到位。楼房外面布下了天罗地网。

最后,在猛烈的火力攻击和政治攻势下,房间里有一个人大喊:“不要开枪,我们投降!”一支没有子弹的手枪从房间里扔出来,但他们还是不开灯。“还有一支枪!”公安干警再次向房间里开枪,果然,凶犯仍然开枪顽抗。枪战持续了近一小时后,房间里没有了动静。

但是,歹徒所在房间的门还是反锁着,这时,林勇机智地爬出了窗口,攀着窗外的水泥架来到该房间窗口。在昏暗的灯光下,林勇从窗口看进去,

发现一名歹徒已被击毙,另一名歹徒受伤蹲在床边。林勇猛地跳进房间,一个箭步跃到受伤歹徒跟前,将其铐上,并迅速搜索室内。据警方事前掌握的线索,房中藏匿的有4人,凶犯华某和郑某被当场击毙,金某某被击伤后活擒。另一主犯倪某翻窗逃跑后,在不远的菜地里被警方击毙,当场缴获“五四”式手枪和4发子弹。被击毙的歹徒中,有林勇的小学同学。

这个由8名罪犯组成的犯罪团伙,从1981年起纠集在一起,先后持刀入室抢劫作案两次,盗劫保险箱7次。1983年9月,自全国开展声势浩大的“严打”以来,这伙歹徒感到末日来临,于是铤而走险,多次密谋策划报复公安干警的罪恶活动。

最后,除当场击毙的凶犯外,其余都被抓捕,受到了法律的严惩。至此,“12·26”“12·29”枪杀民警的犯罪集团被彻底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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