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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出发点】

1、如果说金融市场每一分钟都在创造一种新的现实，那么金融理论是否真的可以指导实践？

2、完全依赖数学模型是否会毁灭金融市场？

3、诺贝尔经济学奖应该废止吗？

4、如果没有金融理论，我们是否更加安全？

【“禾”盘托出专家顾问的分享】

08年金融危机过后，许多分析这场危机根源的书籍成为畅销书，这些书籍从经济、金融、社会、心理等多个维度剖析了其发生的根源。《教鸟儿飞行》试图从金融实践的角度引发关于定量金融理论和模型有效性的辩论。“教鸟儿飞行”本身便是个充满讽刺意味的书名，在自然界中，没有哪只鸟儿学习过物理学和空气动力学，却并不妨碍它们自由飞行。曾任衍生品交易员和风险经理约20年的作者帕布罗.特里亚纳在本书中下了一个断言：金融模型——比如在险价值(VaR)以及为其创立者赢得诺贝尔奖的著名布莱克-斯科尔斯-默顿(Black-Scholes-Merton，简称BSM)模型——弊大于利。他在书中写道：“毋庸置疑，

近一百年来，发生在世界各国乃至全球范围内的金融危机并不罕见，伴随着金融量化理论和模型的日益盛行，人们希望通过精细的数理方法更好地获得收益并控制风险。然而，金融理论和模型最为人诟病的缺陷便是其往往不能预见市场中极端事件的发生，但只要危机一旦发生，其带来的损失有可能大于多年积累的正收益。

作者认为，随着金融及数理理论的蓬勃发展，旧式的常识性方法被基于数学的理论模型所取代，然而这些模型的发明者并不具备关于市场的实践知识，但却自认为比交易员更懂得市场是如何运作的。而且，作者指出，大家都听信了他们看似严谨的理论，包括交易员自己。事实上，通常在金融市场运用的定量模型都是建立在一系列极少出现的完美假设上，所以它们并不会极大地增加我们对于风险的认识和理解，相反，基于对模型的依赖，近年来机构和个人承受的金融市场风险日益加大。

因此，我们是否应该抛弃数学模型，或者限制它的应用领域，亦或者建立一种新的模型？要是没有金融理论，我们是否会更加安全呢？本书尝试寻找这些有意义的辩论的答案。

一、 经济学不是物理学

正如我们所了解的人类本性那样，在经济活动（包括金融市场）过程中，人类的行为是相当不确定的，不是一成不变、事先设定的，当然也不是命中注定的。人类的行为是杂乱无章、不断变化的。要是说物理领域的特征是它绝对服从某种规律，那么由人类所决定的经济学领域则并不存在一成不变的规律。

也就是说，精确的模型和预测在物理学领域是有可能存在的（结果当然也是令人满意的），然而在金融领域却似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可能是完全不可取的）。资产价格的最终水平将取决于数以百万计的个人投资者的行为，取决于他们不断的买进和卖出。有谁能够坦诚地保证自己的行为符合某一个方程式？有谁知道为什么以及什么时候人们将重新清空资产，还是积累资产？有哪一种数学模型可以捕捉这些零散的想法？这看起来确实很难，正如德曼所说的：“没有哪种数学模型能够捕捉人类复杂的心理。见证了人们盲目相信形式主义和数学的力量，我深知，倘若一个人受模型的诱惑太深，可能最终会触礁或者陷入混乱。”

物理学家可以找到真相，因为物理学领域中的真相，确实存在。一旦大自然中明确的机械原理被哪个聪明的科学家所发现，它就不会改变，然而金融资产价值却永远没有一成不变的规律。因为在金融领域里，一开始就没有永恒的规则，没有神圣的必然性，没有真相。通过人类追求实用性的、不可预知的行动，金融市场每一分钟都在创造一种新的现实。

具有传奇色彩的金融计量经济学家安德鲁·罗（Andrew Lo）是麻省理工学院斯隆商学院的一名教授，在对冲基金领域拥有丰富的经验。他有一句名言：在自然科学领域中，3 条规律可以解释 99% 的宇宙行为，但在金融领域，99 条规律最多只能解释 3% 的行为

二、 数学金融学理论所基于的根本假设是错误的

在本书中，作者直言，该金融学术界的大部分工作都是毫无必要的。数学金融学诞生之前，交易员们使用的是期权定价等工作模型，它们总体上是有效而准确的。BSM模型出现后，多数交易员知道该模型无效，而只是在假装使用它，因为金融学理论是一个时髦的玩意，而批评BSM模型无异于异端邪说。

BSM不是唯一的例子。作者表示，用于衡量违约可能性的高斯关联结构模型(Gaussian Copula Model)，未能辨识出有毒结构性证券，致使估值与信贷评级出现了巨大差错。同样，在险价值“衡量风险的精确性甚至连50%都不到，更糟糕的是，该模型还明确鼓励和认可那些最终导致华尔街垮台的疯狂冒险行为。

经济学模型是我们在决策时一个重要的参考，让我们认识到我们在理想或者正常的环境下经济走向的规律。但每一种成熟的经济学模型的背后总会有一大推苛刻的假设在支撑。这些假设的变化就构成的现实中经济运行的复杂性和难以预测性。

三、 等式无法驯服市场

量化金融模型存在两个重要的弊端，首先模型建立的基础将正态分布放在至高无上的统治地位，也就是假设资产价格大起大落的概率微不足道；其次是模型对当前状态的描述和对未来的预测严重依赖历史数据。然而，在金融市场实践中，“标新立异、不合法规的人类行为支配着市场，出乎意料且难以想象的骇人事件则塑造了市场。”在曾经出现的各类金融危机中，引发危机的原因层出不穷，超过“三个标准差”的历史比比皆是。

在“对精确性的不健康渴求”这一章中，作者论述道，我们“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以及我们对确定性的渴望，引领我们义无反顾地投入我们眼中那些量化“专家”的怀抱。我们相信，带有定量味道的模型，可以护送我们远离无从计量也无法确定的沮丧现实”。然而，正是人们对罕见事件的视而不见加大了其发生的概率，这些模型正把人们引上歧途。正如《黑天鹅》的作者塔勒布在为本书撰写的引言中所指出的，送给别人错误的地图，比不给更糟糕。

观察多家权威金融机构发布的数据，可以发现，他们精密的模型往往并不能准确对未来进行很好的预测，并且常常错过重要趋势发生转折的时点。金融理论学家应该谦虚地承认，他们所研究的理论无法确保发现永恒的、卓越的、不朽的真理。人类从来都不会遵守公平的游戏规则，总是没有预兆地不断改变规则，因此，市场中的概率分布不仅不稳定（过去的概率分布不能代表今天或者是明天的概率分布），而且基本是无法理解的。谁有能力令这样一个世界模式化呢？

【“禾”盘托出专家顾问的解读】

（1）金融市场大崩溃的一再出现将目前金融机构所使用的各种量化模型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撇开其他因素，单就这些复杂模型的有效性来看，它们并没有比以往简单的工具表现得更好。

随着金融市场日益设计出更多的复杂机制，学术界和金融机构越来越倾向于使用复杂的数学模型，然而，对于模型的过度依赖往往还导致人们忘记了历经磨练的人类直觉和智慧。未来，金融理论的创新更应该依赖不断发展的专业知识，而非不断复杂化的量化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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