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裡的芳官:拼死也要為自己的命運做了一回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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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無言

《紅樓夢》裡的芳官:拼死也要為自己的命運做了一回主

她是戲子。她原本是十二個女孩裡面,正旦的。

有一回,一個老太妃去世了之後,她被打發出來,因她無父母或只被父母賣,所以她只能留在大觀園中。她唱得好戲,吹得好笛,可惜她的才藝得不到主流社會的認可,算來依舊是無技傍身,還得學女工諸務。

她在怡紅院裡,與春燕的娘吵了一架,春燕的娘是她的乾孃,她乾孃不僅將她的工資佔為已有,還把她親女兒洗頭髮剩下的水讓她洗,因為不公平,她才會與她乾孃爭吵,正是物不平則鳴,她的乾孃氣急罵她,不識抬舉,鹹嘴淡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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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齡官)

而在這一次爭吵中,寶玉力挺她,後來就演變成了怡紅院的群吵。

那時的她,在大觀園裡,沒有慮將來之事,只是遊玩罷了。

後來,當時春燕與她的娘正好過來與鶯兒賠不是的時候,蕊官託春燕交了一包薔薇硝給她,與她來擦臉的,春燕說,蕊官太小器。蕊官說,這是我的心意,也正是因為,這是蕊官的心意,當賈環要的時候,她才去找了剩下的,恰恰沒有了,於是她包了一包茉莉粉給賈環,賈環興高采烈的來找彩雲,特給了彩雲,原本是好意,當彩雲告訴他說,這是茉莉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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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燕)

賈環原也不在意,只說硝粉一樣,留著擦吧。

這時,趙姨娘就氣不憤,便支使賈環去討一個公道,雖然彩雲死勸。芳官正與襲人他們一處吃飯,吃著的時候,趙姨娘就跑來,將粉摔到她的臉上,指著她罵:“小娼婦養的。”

她急得哭,為自己辯解,誰知反捱了兩個巴掌 ,蕊官等四個過來幫她,她哭倒在地。

她與柳家最好,便以誠相待。因為五兒吃玫瑰露,她便與寶玉說了,連瓶都送與了五兒,沒有想到,原來這是一片好心,卻害得柳家的。王夫人房裡的彩雲,將玫瑰露與茯苓霜偷與了趙姨娘,林之孝家的拿不到賊,便將五兒鎖了起來,到底平兒明辨是非,最後才找準了賊人,還了五兒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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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兒)

寶玉生日上,她為寶玉福壽,她唱:“壽筳開處風光好……”

眾人聽了不依,讓她唱自己極好的:“翠鳳翎毛扎帚扠,閒踏天門掃落花……”

這是一曲《賞花時》。

《賞花時》為元代湯顯祖所做的散曲,說的是呂洞賓下凡幫何姑找掃落花的人,正好遇到了盧生,與了盧生一個磁枕,讓他做了一場黃樑美夢,度脫盧生。全曲一共七句,最後一句便是:洞賓呵,你得了人可便早些兒回話,若遲呵,錯叫人留恨碧桃樹,說的是囑咐呂洞賓,讓他早早的回來,不要誤了天上的蟠桃宴會。

《紅樓夢》裡的芳官:拼死也要為自己的命運做了一回主

可以想見,她當時唱這個,何等的歡脫,何等的熱鬧,何等的戲謔。

在怡紅院裡,因寶玉真心待她,她才過了點恣意快樂的日子。

可惜的是,很快,她的這種快樂便戛然而止了。大觀園裡發現了春色錦襄,此事非同小可,王夫人大怒,徹底搜查了所有人的住所,只除了寶釵的住所沒有搜查,後來,有這個玩意的,原來是司棋。司棋系刑夫人那邊的人,而她與晴雯、四兒,遭到了攆足。

然而,在這次大觀園春意錦襄事件當中,她並沒有做出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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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官和菂官)

王夫人指著她,說她是狐狸精,她笑辨,王夫人說她壓倒了別人,當時她年尚小,難免倚強,所以才會惹得眾人厭,之後便是被攆了出去,園內人或賈府為奴的,有一多半是不願意出去,因為一旦被攆出去,在無技可依情況下,她不知會淪落到什麼地步,苦到什麼田地。

一個唱戲的女孩,如果一旦入了三教九流,便真成粉頭之類,等待她的命運便是失足,而她到底被趕了出去。何況從書中也可以看出,戲子本沒有多少地位,一個下三等的奴才與比他們高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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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乾孃領出去後,她在外面,如同瘋了一般,茶飯不吃,只是要餃了頭髮,做尼姑去。這是她為她命運做了最無奈的抗辯,她願從此青燈古佛,也不願淪落紅塵。

可王夫人說她,佛門是那麼容易進的麼?意思再明確不過,是戲子連佛門也不配進的,那麼等待她命運又是什麼?便是拐去做活使喚。

雖然她立志做了尼姑,可惜也是鏡花水月一場空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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