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為了族人去世,母親重新嫁人,他成為下一個巫祝

他的父親為了族人去世,母親重新嫁人,他成為下一個巫祝

南峭遭軟禁三天後,才被拉到宗祀審判。所幸他身份特殊,逃寨的事只有小範圍內知道,審判他的也只有宗老們。
  “南峭,跪下。”南峭幾乎是被拖進宗祀的,還沒站穩便被族長厲聲喝道。
  南峭也不反抗,乖乖跪下。
  “南峭,對著祖宗牌位從實招來,你為何擅自離寨?”族長喝問。
  南峭在這三天早已打好腹稿,答道:“我要去梁京。”
  梁京,即魏國都城,也就是所謂的京城。
  宗老們面面相覷,當初祖先們逃的是內亂,可謂東躲西藏,早已離梁京十萬八千里。他們自己上京都要做萬全準備,南峭單槍匹馬帶著一點錢也敢去?
  “你為何要上京?”一名宗老問道。
  南峭正色,一臉大義凜然:“宗老們莫非忘了,我南家的根在梁京嗎?我要前往京城尋求道路,重振南家!”
  重振南家一直是宗老們的心願,聞言大家臉色好了不少,連聲音也輕了幾分:“既如此,為何要偷偷摸摸行事?”
  南峭露出委屈的神情:“我若說了,你們只怕不讓我去。”
  他長得好看,小臉皺起的模樣顯得特別可憐,宗老們向來把他當孫子看待,一下就被說服了。

  “你年紀小,又無武力,哪裡能經得住長途跋涉,遇上盜賊流寇該如何是好?”一名宗老柔聲道。
  “不怕,我帶了弓箭。”南峭一臉“天真”。
  原主是帶了弓箭,還是一把極為精細的長弓,可惜是打算拿去賣的。
  宗老們無奈的搖頭,族長更笑道:“那可是一石弓,你拿了用得了嗎?你能挽得起五斗弓就不錯了。”
  五斗弓乃最輕的木弓,是南家寨專給幼童練箭用的,射程約十米。別說,南峭還真拉不動。從小就被當巫祝培養的他,就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主。
  南峭抿著唇倔強道:“我練就是了,若我練好了便讓我上京如何?”
  他仍舊扮演著一個想上京闖蕩,不知世事的少年人。
  至此,宗老們也不再責備他,只敷衍道:“你至少要拉得七鬥弓再說。”
  巫祝負責宗族祭祀,祈福,是不能隨便離開山寨的,宗老們相信他拉不起七鬥弓。等過一陣給他成了親,就不會想著亂跑了。
  南峭若知道宗老們這麼想,估計真的要跑了,此時暫且混過一劫,他也算心滿意足。至於離開山寨,將來肯定要去外面看看的,只是要等他更熟悉這世界的風俗人情再說。

  剛離開宗祀,便有一位三十多歲的婦女迎面走來,滿臉擔憂的問他:“峭兒,如何?宗老們可曾罰你?”
  南峭接收的記憶斷斷續續,想了一會才想起這是他的孃親。
  孃親見他發愣,著急道:“我去向他們求情,看在阿青的份上,他們也不能欺負你。”
  南峭趕緊攔住她:“孃親,我已無事,宗老們未曾罰我。”
  “當真?”
  “當真,我不是好好的嗎?”
  “那就好,那就好。”婦人道:“他們若敢欺負你,我就抱著阿青的牌位來找他們,看他們有什麼臉面對阿青!”
  南峭無奈,趕緊推著她離開:“好了娘,您快回去吧,豚兒若沒人盯著,只怕又要上房揭瓦。”
  “成,娘先回去做飯,你饗時過來一起吃,你朋叔也會趕回來。”
  “我知道了。”
  南峭的父親南青也是巫祝,於十年前過世。死亡原因,十年前山洪爆發,泥石流傾洩,南青身為巫祝,上前祭祀請神,欲阻擋泥石流,結果直接被埋了,泥石流也正好停止。
  這時代祭祀常有獻祭一說,寨民們便以為南青將自己獻祭給山神,阻止了山寨的毀滅,對南青極為尊敬,對他唯一的兒子也特別照顧。

  南峭回想起這事後,雖覺其情可敬,但對其行卻絕不認同。他當巫祝的話,是絕不會拿自己生命去冒險的。他自己去了,就沒想過被留下的老父妻兒該怎麼辦?
  南峭的母親南真生下他時才16歲,失去丈夫時才22歲,真是天都塌了。
  所幸這時代沒有守節一說,在嬰兒死亡率居高不下的古代,傳宗接代才是最重要的,婦女改嫁很平常。南真於兩年後改嫁同寨的青年南朋,次年生下一子南浜,賤名豚兒,日子過得幸福和美。
  唯原主南峭對孃親改嫁極為不滿,疏遠孃親,敵視南朋,欺負南浜,總之,各種幼稚的抗議都做過。現在的南峭當然不覺得改嫁是見不得人的事,坦然以對。
  至饗時,豚兒前來喚南峭吃飯。他今年七歲,正是貓嫌狗厭的年紀,皮實得很,赤著腳,腳上全是泥,一身裋褐東一塊西一塊泥點,臉上也沾著黑乎乎的泥印。南峭記憶裡經常能看到孃親追著他打,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豚兒雖皮,卻不敢招惹南峭。他小時候常被南峭欺負,但每次告狀都是他的錯,南峭身份特殊,又長得好看,所有人都向著他。是以豚兒見到南峭都遠遠繞開,若非孃親吩咐他是不會來的。
  南峭是見不得這樣髒兮兮的小孩的,他在院子中對豚兒招手:“豚兒,你過來。”

  “幹什麼?”豚兒一臉戒備。
  “你進來。”
  “有事你說,我不進去!”豚兒梗著脖子道。
  “要吃糖嗎?”南峭問。
  豚兒眼中防備更甚:“你要幹什麼?!”
  南峭嘆了口氣,上去欲拉豚兒,豚兒往後一跳,得意洋洋的做了個鬼臉:“哈哈,抓不著我!”
  南峭放棄給他洗澡的想法,跟在豚兒身後,看他邊跑邊跳,一腳踩過牛糞,甩了甩便繼續走。南峭默默的退後幾步。
  待走到豚兒家,豚兒的褲腳上沾了更多的泥點,腳板更是黑漆漆一片,看不出究竟踩了多少東西。
  在門口的南真瞪大眼,嘴裡喊著“今天剛穿的衣服”,揪住豚兒對著屁股就啪啪啪幾下,打完了看向自己的手,手上一片黑泥。
  豚兒皮實,嘿嘿對著他娘笑:“娘,那是牛糞,我今天摔著了。”
  眼見南真抖著手,一副快要尖叫的神態,南峭趕緊說:“娘,你先去洗手,我帶豚兒去洗澡。”
  寨中沒有水井,每家每戶的院子中都有個大缸備著水。南峭拎著豚兒衣領來到缸邊,拿葫蘆瓢準備給豚兒沖澡。
  豚兒大力掙扎:“放手放手我不要你!”

  “別動,泥甩進缸裡可就喝不了水了。”
  豚兒雖頑皮,卻也知家事,聞言不再掙扎。
  “把衣褲都脫了,過來這邊。”
  找了個離水缸遠點的位置,南峭舀著水從豚兒腦袋淋下,一邊解開他亂七八糟的髮辮搓洗頭髮。
  “閉眼,身上自己搓。”
  沒有皂角,只能多倒幾瓢水,豚兒閉著眼在身上胡亂搓,不時叫:“耳朵耳朵!”
  “放心,我注意著呢,水進不去。”
  扛著獵物返家的南朋進門就看到這兄弟有愛的一幕,瞬間給驚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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