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師導演張軍釗駕鶴西去了。我們永遠忘不掉1983年那整個的夏日”。就在昨天，演員陶澤如在朋友圈發文。
張軍釗是“第五代導演”的先驅人物，他在1983年拍攝的電影處女作《一個和八個》，是第五代導演的開山之作。
1982年畢業的張軍釗，同張藝謀、肖風、何群一起被分配到了廣西電影製片廠，他們根據郭小川的長詩，創作了他們的的電影處女作《一個與八個》。
該影片在人物塑造和攝影構圖上十分大膽，以反叛人物為主要角色，以及一改傳統的邊緣構圖，這些大膽的嘗試，可謂開一代風氣之先，開創了全新的電影美學。
就在今年4月，第九屆中國電影導演協會的表彰盛典舉辦，作為第五代導演的旗手的張軍釗，因身體原因，無法與會，故給大會錄了一個視頻，視頻中張軍釗滿頭白髮，略顯虛弱。
導演張藝謀，通過妻子陳婷的微博也表達了追悼，“驚悉軍釗逝世，不禁悲傷！一個多月前，在導演協會看到少紅放你的視頻，你還問候大家和諸位老同學，想不到這麼快！軍釗、何群、肖風和我四人，82年畢業，一同分到廣西電影廠，初生牛犢，意氣風發，拍出了驚世駭俗的《一個和八個》，那是第五代的開山之作。那是記憶中永遠不能磨滅的處女作！回想當年，諸多細節仍歷歷在目，但何群和軍釗已相繼離開，唏噓不已！軍釗一路走好！”
“過去式”成為“第五代”宿命
北京電影學院1978年畢業的學生，被後來者稱為“78班”成員，“78班”因孕育了“第五代導演”的輝煌成績而為人熟知。
在今年的第九屆中國電影導演協會的表彰盛典上，恰逢改革開放四十週年，北電“78班”剛好也走過了四十年的的光影創作生涯，大會增設了“評委會特別貢獻獎”，以表彰第五代電影人傑出的藝術貢獻。
在大會上，78屆導演系學生代表田壯壯致辭：“文革的時候電影生產停頓，只有八個樣板戲，給我們這一代帶來了特別好的機遇，我們可能沒有上過學，但是我們在這個社會里面見到了人、見到了天、見到了地，知道什麼叫愛，知道什麼叫做責任，知道什麼叫做給予”。
命運多舛的人生經歷，改革開放的歷史機遇，還有歷歷在目的民族苦難，三者相匯，成就了第五代電影人的輝煌。
這輝煌，曾似天際璀璨的繁星。如今，那繁星眼看著也要落幕了。
張藝謀已經68歲了，陳凱歌和田壯壯也都66歲了，黃建新64歲了，較年輕的霍建起也60歲了。畢業時風華正茂的少年，一晃四十年，紛紛來到了遲暮之年。
有一天忽然發現，當人們看他們的作品，人們看的是他們過去的作品。當人們談論他們的作品，人們實際談論的，是過往的年代，是曾經的回憶。“過去式”彷彿是他們的宿命。
中國電影突飛猛進的今天，人們看到的，是第五代電影人追趕時代的不安。於是，張藝謀簽約歡喜傳媒，準備拍網劇了。陳凱歌也開始當起了網劇《外八行》的監製了。
而更多的第五代導演們，已經放下導筒了。
留不住是年華，抵不住是歲月
“第五代導演”後來者——“第六代導演”，不同於第五代的日薄西山，第六代正處在他們藝術生命的蓬勃期。
相比第五代導演，第六代的電影生命無疑更長，這不僅因為“第六代”比“第五代”普遍年輕二十歲，更因為“第六代”在改革開放的環境中長大，相對而言，對商業和市場的嗅覺更加靈敏，更深諳“識時務者為俊傑”。
賈樟柯是“第六代電影”的旗手之一，其入圍戛納主競賽的《江湖兒女》，從曝光的預告片中，“江湖”“黑幫”元素，以及馮小剛、徐崢、張一白等人的演員陣容，就多少看出了向商業和市場靠攏的創作轉變。
還有，賈樟柯2019年上映的《在清朝》，其首次嘗試的古裝片題材，看上去似乎也透露著商業類型片的氣息。
他上一部國內公映的《山河故人》，斬獲的3200萬票房，已經是個人最高票房紀錄了，嚐到了甜頭，或許就不想回頭了。賈樟柯已有意在商業和藝術的天平中尋找平衡了。
而“逆流而上”者彷彿第六代導演王小帥，其2015年上映的電影《闖入者》，自認是一部良心佳作，當市場遇冷後，仍不得不在微博上向影院經理大呼不公，實則是屈身求人。
即便如此，在一位知名導演作品票房過億都不能算及格的今天，《闖入者》只取得1000萬票房。
所以，當《長城》公映，在網上有人大呼“張藝謀已死”時，當陳凱歌的《妖貓傳》，被眾人詬病為“沒有靈魂、再華麗也是虛有其表”時，試著想想王小帥的命運。
在“第五代導演”日漸式微的今天，他們的倖存者，為了不在商業浪潮下一命嗚呼，他們在努力改變步伐，適應新的道路，雖然偶爾走得不那麼漂亮，但誰又是一生下來兩條腿會走路呢？
在電影被商業浪潮席捲的今天，田壯壯口中“拿生命在拍電影”的第五代電影人老去了。
但是，一個人的離世不意味著一個時代的結束，“第五代導演”的餘波還在，還留存當年的民族憂思和家國情懷，還有幸存者活躍在電影舞臺上。
時過境遷，他們只不過是換了一套革命行裝，膽還是那顆膽，心還是那顆心！
【文/阿志】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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