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故事:老羊倌

真實故事:老羊倌

我外公一家原本是不住在這個天山下的小鎮的,他們是當年響應國家號召才從東北海邊搬來的,老實說我更覺得是為了填飽肚子才來到這個邊陲小鎮。

當時來的時候這裡還很亂,有來自五湖四海的人聚集在這,又因為這裡是交通樞紐慢慢的就變成了一個小村子。

當時有很多人選擇搞養殖,因為這裡的少數民族是信伊斯蘭教的,所以這裡養得都是牛羊,其中又以村裡的一個維族老羊倌艾斯卡爾養得最好,羊最多。他家世世代代在這養羊,已經有很多代了。

要說為什麼他家的羊養的好,全是因為他有一隻很聰明的“頭羊”。

所謂頭羊,就是領頭羊,這種羊很難培養,它們就像是羊群中的老大,說往哪兒走,其它羊就都跟著。

艾斯卡爾家的這頭羊是一頭很通人性的羊,通人性到什麼程度呢?據我外公說,它能看到人的“殺氣”。

我撇撇嘴,外公急了,說他們有好幾次想捉弄那隻羊,但它就是不上當。

這隻頭羊已經在艾斯卡爾家當了很多年頭羊了,後來的幾年,頭羊已經不願意離圈太遠,甚至有時候不出圈。

艾斯卡爾和我外公他們喝酒的時候也是直搖頭,說頭羊已經不行了,冬天就準備領出去殺掉。

我問外公, 為什麼要領出去殺掉?在家裡不是更方便麼?

外公搖搖頭告訴我,頭羊是不能隨便殺的。被其他羊聽見,或者看見都會造成羊的“暴動”,所以要帶出去單獨殺掉。

真實故事:老羊倌

就在那年早春,艾斯卡爾決定在離這裡遠一點的地方把頭羊殺掉。

那天早上太陽還很紅,很亮,艾斯卡爾就帶著他的羊群出發了。起初頭羊像是有所感應,死活不出圈,還是外公幫著拉出去,結果還不走,艾斯卡爾摸著羊角說了好一會頭羊才走。

走走停停,已經到了晌午,艾斯卡爾趕著羊到了一處洪溝,這裡的洪溝的專門為洩洪用的深度有四五米,我小時候經常在裡面撿蘑菇。

艾斯卡爾坐在一棵紅柳樹下複雜的看著頭羊,決定就在這把羊殺掉。他拽著頭羊的繩子,往洪溝裡面走,頭羊死活不走,並且發出驚恐的“咩咩”驚恐絕望的叫聲。

頭羊這一叫可不得了,所有的羊立刻開始焦躁不安起來,艾斯卡爾又開始安撫起頭羊,就這樣費了老大勁,才離開了羊群。

頭羊一邊在地上吃草,一會又抬頭看看幾十年的老夥計。

艾斯卡爾還是一狠心,衝過去一下子抓住兩隻羊角,一下子放翻了頭羊,他一邊用膝蓋頂住羊的肚子,一邊將羊的頭按在地上,另一隻手從包裡拿刀。

頭羊立刻發出了悲鳴,羊嘴在地上摩擦著,甚至摩擦出了血跡,四肢提子開始亂蹬。羊眼裡流出了大顆的淚水。艾斯卡爾喘著粗氣眼睛一閉,準備給這個老夥計一個痛快。

就在這時,一個人把他叫住了,當然不是“嘿,羊這麼可憐別殺了”,而是用槍叫住了他。

艾斯卡爾驚呆了,從亂糟糟的蘆葦從裡生出了一支冒煙的槍管,接著走出了一個邋邋遢遢的男人,身上除了一支槍和一個破包什麼都沒有。

男人走路一瘸一拐,走到艾斯卡爾身邊,問他是不是一個人。艾斯卡爾,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心裡一下慌了神,連忙點頭。瘸子鬆了口氣,讓他繼續殺羊,把羊烤了。

艾斯卡爾看著身下的頭羊,又有些不忍了。瘸子看他不動了,又拿槍指住了他。艾斯卡爾心頭轉了一轉,告訴瘸子這羊是老羊,他還有一群羊,就在不遠要殺羊羔給瘸子吃,求瘸子放了他。

瘸子一聽羊羔肉,嚥了咽口水,猶豫了一下,拿槍指著他讓他帶路。

艾斯卡爾把頭羊扶起來,頭羊這時瞪著眼睛衝著瘸子開始叫,好像讓瘸子離開。

艾斯卡爾看著頭羊嘴角還在流血,一邊衝瘸子猛叫,眼睛也有點溼潤了,一把抓住頭羊的角,往回走。

艾斯卡爾帶著瘸子找到了羊群,瘸子一看到羊群立馬又咽了口口水。

接著讓艾斯卡爾在附近找個廢棄房子烤羊,艾斯卡爾連忙說他在這附近放了幾十年的羊,附近都是荒地,那有什麼房子。

瘸子一聽,立馬抄起槍把朝艾斯卡爾頭上狠狠的敲了一下,惡狠狠對他說,艾斯卡爾騙他,這地方他來過,肯定有房子,他現在很累要找個落腳的地方休息。

老羊倌痛呼一聲,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頭上已經出血了。

瘸子走過來一下子將獵槍按到了艾斯卡爾的頭上,問他附近到底有沒有房子,好好想。

老羊倌此時已經頭暈腦脹,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來了,村子裡前兩年是有人說過,這荒地附近的紅柳林那塊建了一個看偷獵的房子,不過地方太偏還死過人,就廢棄了。

艾斯卡爾心一橫,現在他要說不出來個一二三,估計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連忙告訴瘸子荒地的紅柳林那邊有個廢棄的房子很隱蔽,可以休息。

就這樣兩個人一群羊在荒地裡走了兩個小時,才找到了那個房子,是兩間土塊房子。

真實故事:老羊倌

瘸子看到房子大笑了一聲,艾斯卡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找到個休息的地方至於麼。此時老羊倌心裡想的是怎麼才能脫身,要是沒辦法的話估計今天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瘸子讓老羊倌進去收拾收拾,順便把羊殺了。

老羊倌順手把頭羊拴在了門口,找了頭小羊一刀殺了。

跑了一天天已經有點黑了,兩人就坐在火堆旁邊。艾斯卡爾抬頭看了一眼瘸子,瘸子正一動不動的盯著老羊倌,看的羊倌心裡毛毛的。

瘸子死盯著艾斯卡爾看個不停,看羊倌在打量自己才拿槍呵斥了羊倌一聲,羊倌連忙低下頭。

但他總覺得瘸子的目光怪怪的,好像在看他,又好像不再看他,但是這四周出了四面牆和他倆就沒別人了啊。

難道他看到了什麼......羊倌想到這裡頓時覺得周圍變得涼颼颼的。慢慢的烤羊的香味充滿的這個房子,儘管沒有調料,但兩人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都盯著羊猛咽口水。

瘸子想了一下還是分了羊倌吃的,兩人就這樣開始狼吞虎嚥,艾斯卡爾後來告訴村裡人,那頓羊肉是他吃過最沒滋味的羊肉。

兩人吃飽之後做那開始休息,瘸子一直指著羊倌的槍也放下來,但還是緊緊的抓在手裡。

艾斯卡爾立馬找話題想和瘸子套近乎,還沒說幾句,瘸子顯得很不耐煩,站起來又想拿槍砸羊倌,艾斯卡爾立馬示意自己不說話了。

瘸子這才踹了幾腳又坐下了。火苗搖曳著,把兩人的影子印的 飄忽不定。羊倌心裡著急啊,低著頭四處亂瞄。

忽然他瞥到了門口,頭羊的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正睜著眼睛望著羊倌。艾斯卡爾此時有些神色難明,低頭嘆了口氣。羊倌又掃了一眼瘸子,發現瘸子已經身處陰影裡,讓人有些不寒而慄,瘸子打了個冷顫。

又掃了一眼門口,發現頭羊已經不在了,就在此時,他又想起剛剛那個場景,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羊倌一咬牙,站了起來。

馬上瘸子的槍管伸了出來,艾斯卡爾對他說想上個廁所。

瘸子頓了一下,點點頭,看著瘸子,羊倌有預感這次怕是要有事情了。羊倌緩慢的踱著步子,往門口走。

艾斯卡爾回來告訴我爺爺那幾米路上他想了很多,要是回不來怎麼辦。就在出門的一瞬間,一陣涼風讓艾斯卡爾打了個寒顫。

此時好似心有感應,羊倌一下撲倒在地,瘸子此時也把槍移到了羊倌身上。一陣奔跑聲夾著一陣風從羊倌身上越過。

接著一聲槍響一聲慘叫聲和倒地聲傳來,羊倌立馬站起來。看到了他的頭羊和瘸子摔倒在地上,血止不住的從地上流出來,瘸子還在不停地抽搐著。

羊倌連忙跑過去,這才看清頭羊的兩隻尖角已經深深的插進了瘸子的肚子裡,血正是從瘸子的肚子裡流出來的。

瘸子還在大口呼吸,一隻手還緊緊的拿著槍想要用力抬起來。艾斯卡爾一把把槍奪了過來,這才放下心,幫著頭羊把角拔了出來,瘸子又是一陣大叫和抽搐。

艾斯卡爾連夜趕回了村子,向鎮上的警察報了案。

當時他渾身帶血,差點被抓起來。聽他講了之後,民警在艾斯卡爾的帶領下找到了這件土房子,所有人一進去就都愣住了。

地上一道血跡爬到了進門對著的土牆邊上,大概有兩米的樣子。連牆上也有血跡,看到這裡艾斯卡爾又抖了一抖,連忙對民警說起了當時烤羊前的情況,怕屋子裡有不乾淨的東西。

民警自然不會相信最後決定在房子四周好好勘察一番。

這一勘察可不得了,最後正是讓所有人驚掉了眼睛。

就在那座牆後面塞得滿滿的都是黃金,在聯繫瘸子之前的種種的怪異舉動,原來他的目的一開始就是這些黃金。

再後來警察局讓艾斯卡爾做了筆錄,就讓他回家了。後面瘸子的身份還有那批荒地裡的黃金到底是誰藏在那的嗎,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艾斯卡爾的那隻頭羊回來之後,再也不出羊圈了,一直到老死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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