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為什麼沒有馬斯克

spaceX的重型獵鷹火箭飛天成功,把馬斯克一輛特斯拉推入太空。狂人馬斯克親身給同在美國的賈躍亭示範了一下什麼叫

“我們吹過的NB,正在一一變成現實”

中國為什麼沒有馬斯克

重型獵鷹是現役運力最強的火箭,在人類航天史上也僅次於土星五號。這件事有多牛逼呢?它可以把63.8噸的重量推入近地軌道,可以把16噸送達火星。什麼概念?我國國內最強的長征5號運載火箭,可以吧25噸重的貨物投遞到近地軌道,把5噸重的貨物送達火星,也就說,我們的火箭運載能力,連馬斯克的一半都達不到。

到了今天,誰再說,賈躍亭是中國的馬斯克,應該也說不出口了吧。

但我們今天不是來吐槽賈總的。

今天想寫這篇文章,一個是因為兒子生日,一個是因為最近總有人問我,如何從重型獵鷹升空事件看我國科研技術的發展?第一個問題只對我有意義,第二個問題,對很多人有意義,而且我發現,問這個問題的人,通常有一個對標,就是美國,言外之意,什麼時候,中國能超越美國?

我想先講個故事,這個故事有關馬斯克,主角卻不是馬斯克,是個中國人。

2012年12月11日,馬斯克的SpaceX公司發了一條推特,紀念一箇中國人,這個人是誰呢?他就是錢學森。

中國為什麼沒有馬斯克

看過《火星救援》的朋友都知道,電影裡這個項目是JPL主導的,JPL可以說是人類推進空間探索的先驅之一。但是很多人不知道,這個實驗室,開始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民間組織。

而錢學森本人,就是JPL的五位創始人之一。1937年,加州理工大學的五個青年,成立了一個俱樂部,叫“火箭俱樂部”。這個小組一開始在宿舍鼓搗炸藥,想造出火箭,由於設備過於簡陋,他們經常製造爆炸事故,所以這個小組又被叫做,“自殺俱樂部”或者“敢死隊”。

而他們也在1939年釀出一個重大事故,五人小組製造的火箭主體發生爆炸,把牆體炸出一個大洞,其中一個碎片距離他們坐的椅子只有幾英尺。

從此,他們被禁止在學校實驗,但是卻並沒有得到懲罰,而是為他們找了一個河谷做實驗,這就是JPL的所在地。

後來,他們得到了美國軍方的重視,撥出大量經費供他們研究使用,而第一任主任就是錢學森的導師,馮·卡門博士,第二任主任是錢學森的大師兄,也就是五人火箭小組的創始人馬林納,1948年,錢學森也擔任過JPL的主任。

後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錢先生因為美國麥肯錫主義猖獗,遭到不公正待遇,最終離開了美國,回到了中國。

故事講完了,我想說什麼呢?

兩次世界大戰,為什麼德國敢於成為世界秩序的挑戰者?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在19世紀,一直到20世紀初,德國是世界的科學中心,誇張點說,彼時的德國已經是世界文明的中心。

世界史開始跨入啟蒙時代以來,世界的科學中心先後有五個,意大利、英國、法國、德國、美國,成為科學中心的,要麼是世界秩序的建立者,或者,至少是世界秩序的有力挑戰者。

17世紀的英國成為世界科學中心,並最終建立日不落帝國的世界秩序,此後,法國成為世界科學中心,並攜此之威試圖挑戰大英帝國的世界秩序,可惜失敗,世界的科學中心發生轉移,來到柏林,而德國最終兩次挑戰世界秩序。

而在最後一次挑戰世界秩序之前,世界的科學中心已經開始悄然轉移,不過德國人還渾然不覺而已。

而美國人何德何能呢?美國人憑藉的就是,五個年輕人可以在宿舍裡造火箭的自由度。

所以故事告訴我們:

1、哪怕你僅僅只是成為世界的挑戰者,你都必須成為世界的科學中心。

2、成為科學中心,你必須有足夠的容忍度和自由度,給這些天才,科學怪咖,青年才俊足夠的空間成長。

多說一句,從這一點你就可以看出來,日本從未成為世界秩序的有力挑戰者,即使日本最強盛的時代,也從未成為世界的科學中心,最多是應用技術的中心,而他們居然敢在二戰時期偷襲珍珠港,在70年代覬覦美國,產生買下美國的野心,真的是瘋了。

而蘇聯在二戰後接收德國大量科學家,技術突飛猛進,與美國在冷戰中你追我趕,確實一度是有問鼎世界的氣象,而即使這樣的蘇聯,當喪失了科學優勢之後,下場又是多麼悲慘。

那麼我們回到開始的問題,如何從重型獵鷹升空事件看我國科研技術的發展,我們首先問:

1、中國是世界學術中心了嗎?

2、北京吸引了世界最優秀的頭腦來學習了嗎?

3、我們能夠容忍年輕人炸宿舍嗎?

問完這三個問題,我想我們可以回答上述問題了。在近代以後,科學技術就是硬道理。這已經不是蒙古人可以征服世界的時代了,野蠻人的時代過去了。

而這些科學技術最前沿的人,包括錢學森、馮·卡門、愛因斯坦這些人,本質上是“世界人”。什麼是世界人?他們不屬於一國一家,他們屬於世界。

世界哪裡自由,他們向哪裡去。

所以討論科研技術的發展問題?實際上就是討論中國的容忍度如何?馬斯克成功了,我們看到了一個馬斯克,會問,我們為什麼沒有馬斯克?可是我們不要忘了,產生了馬斯克的國家,同樣在70多年前,產生了JPL,產生了錢學森。

這是一脈相承的,錢學森是先成了美國的錢學森,然後才成了中國的錢學森的。

任何一個國家都不缺乏天才,但是不是任何一個國家都能讓自己的天才成為天才,甚至把別人的天才拿來用,這其中的差距就不可以道里計。

馬斯克不是孤立的,我們看中美的不同,一個明顯的點是,在中國,最重要的創新力量都來自官方,而美國,實際上,給了馬斯克們一個可能,美國的企業,美國的大學,美國的個人,都能成為重要的創新力量。

中國為什麼沒有馬斯克

所以我們一提到科技公司,就是互聯網企業,好像其他行業,尤其傳統行業,不需要多少技術,實際上,就算是互聯網企業,中國的很多公司也只是山寨,比如知乎抄襲quora,人人網抄襲facebook,並沒有在科技上進行研發積累的動力。

而美國不同,美國的企業很多都是科技型公司,比如說沃爾瑪,我們知道它是零售巨頭,但很多人不知道,它也是科技公司,它的研發團隊也很強大,它可以用區塊鏈追蹤無人機快遞的技術,還有“漂浮倉庫”的專利,在300米高空漂浮一個無人機航母,再用無人機向各家分派包裹,在他們的門店,正開發面部識別系統,用來在結賬處識別用戶的情緒。該技術主要針對排隊起始到結賬過程,攝像機記錄下顧客的面部表情和肢體動作,然後分析他們是否不滿,管理人員將知會對應員工提高服務水平,緩和用戶情緒。

所以,美國的創新力量是一種分佈式的,區塊鏈式的,而中國的創新力量是一種集中式的。

由於中國的文化影響,從幾千年開始,我們的權力機構都是集中式的,所以我們的組織形式,政府、企業、社會組織,最終都是集中式的,我們特別迷信

“集中力量辦大事”,所以要把一切重要力量集中起來,這種組織形式有優勢,尤其適合後發追趕先發優勢,但是,這樣忽略了一個問題,當方向走錯了怎麼辦?

當你把力量集中到一起,一旦犯錯,是沒有辦法糾正的,秦二世而亡,就是這個道理,因為你沒有備份。

而分佈式的優勢在於,它保留了多樣性,美國陸軍曾經認為,火箭技術沒什麼重要,但是,加州理工大學,五人火箭小組給了美國一個備份,NASA每年都有資金扶持全美國的私營航天企業,而馬斯克不過是美國航天事業的備份之一罷了,換言之,馬斯克的獵鷹成功不成功也沒有什麼關係,沒有馬斯克,也會有驢斯克,騾斯克。

中國有句古話,叫歧路亡羊,什麼意思呢?就是說你的羊丟了,在一個有很多條岔路的地方,你是找不到的,因為歧路之中又有歧路,沒有那麼多人力去把所有的道路窮盡。

這就相當於,我們拿著一個錘子,被蒙上了眼睛,而我們面前,有一堵牆,牆上只有一個釘子,我們只有砸中釘子,才是正確的方法。

科學也是這樣,科學走到一定地步,前面也是無數的岔路口,即使是天才,也可能只是一條道走到黑,不能把所有道路窮盡。靠單一的力量是沒有辦法把所有可能窮盡的,這時候,你就需要外界的力量,幫你把其他可能嘗試。

但這在我們是不可想象的,不要說一傢俬營公司造火箭,就是造飛機,都很難進入,所以你能想象,有一天,當航天科學走到一個岔路口,你敢保證我們的選擇每一次都正確嗎?

所以,不要問我們前路如何,就算真的是時運當頭,天命在我,那麼然後呢?當終有一天我們領導世界到了一個岔路口,我們會不會歧路亡羊呢?我們怎麼能保證自己一錘子砸中那顆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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