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秀苓作品:大清河邊童趣多

郝秀苓作品:大清河邊童趣多

偶爾回家,沿著河堤漫步,童年趣事和小夥伴們的身影,總把回憶漲滿,回憶裡自然離不開大清河,它就像一條臍帶,源源不斷地供給著每個臺頭人。

六零後的童年,懼怕村南新開挖的寬闊的大清河水,對老河格外親近,老河以北更是孩子們的天然遊樂場。

那時的孩子,還不知道玩具是可以買的,也沒有零花錢可用,孩子們在水裡嬉鬧累了,轉戰陸地,沿著北河堤,尋一處泥土潤滑、粘性大,柔軟又不粘手的黃膠泥地,誰若找到一塊好地,孩子們先後去摳挖,從開始的小坑,平行挖出能鑽進大半個身子的洞,膽小的不敢挖了,另尋好地,膽大的三子鑽進去,洞外只露出兩隻小腳,那一塊兒河堤突然坍塌下來,三子被埋,幸好社員們散工路過,急忙七手八腳地把三子挖出來。

孩子們把摳挖出來的泥巴,從最初的摔破鍋(村裡土語是拽無辜),扣模子,這些簡單玩法,逐漸向高難度發展,做出各種造型的泥巴玩具。看過戰鬥電影片後,他們把摳回來的泥巴,反覆摔打的柔韌、瓷實,像打鐵的工匠,再反覆拍打平整成厚度大約兩公分的方塊,就著溼度,畫出手槍的輪廓,沿著劃線用小刀切割,一把像模像樣的小手槍就誕生了,這時的手槍還溼軟,要放到陰涼處慢慢晾乾,剔下來碎泥,重新揉軟,再做個座機電話,待這些乾透,他們在小手槍尾系一兩根紅頭繩當槍綱,拿在手裡或別在腰間威風凜凜,一人煞有介事地接電話、撥打電話報告敵情,領頭的大喊一聲“衝啊”,一隻旋風小分隊立馬投入戰鬥。

郝秀苓作品:大清河邊童趣多

沒來得及做泥巴手槍的孩子,順手在河邊折一根粗蘆葦,三彎兩彎也能纏出一把手槍,有槍桿、有扳機。也有的從樹上找一個合適的三角枝杈,剝皮切割,拴上自行車打氣用的氣迷芯,和車胎裡帶的皮兜,加入隊伍。他們還用這精緻的小彈弓比賽,打盤旋在蘆葦蕩上的飛鳥,比賽技能。女孩子們大多是摘片葦葉,纏個蘆笛,抑揚頓挫地吹出心裡的快樂,或是折一段還沒舒展開的葦尖,錐子樣尖細,把葦葉編織的八角風車,從中間小空裡穿過,再繫上個胖胖的結,舉著葦杆迎風奔跑,風車呼啦啦轉起來。

在河邊玩耍的孩子,如果不小心哪磕碰流血了,他們會就地取材,到田邊撿拾一片大大的蛤蜊殼,就是長珍珠的那種貝,仔細從殼裡刮出一小撮細沫,敷在傷口上,過不了兩三天傷口癒合結痂。特別是春天大雨過後,裸露的田野白茫茫一片,各類貝殼被雨水沖刷出來,大的如手掌,小的如豆粒,男孩女孩都樂此不疲地撿拾好看的、喜歡的,運氣好的也能撿到幾粒幹蓮子,用磚頭砸開,果肉乾脆略帶苦澀。這些貝殼和蓮子,證明著這裡是由水田變成的旱地,可惜,六零後的我們,沒趕上荷香縈繞的六月景,漁船穿梭的水上畫,蟹肥蝦跳的收穫樂,只有從老人們的故事裡咂魚米之鄉的富饒滋味。

郝秀苓作品:大清河邊童趣多

在河邊、葦塘玩耍的孩子們,從來不擔心餓肚皮,只要在河邊安靜地蹲一會,就能空手抓住來岸邊淺水裡的河蝦,從中間掰開,一吸氣蝦肉吞到嘴裡,清爽生鮮。河岸上更有隨手可取的美味,春天,隨便擼幾把榆樹錢、槐樹花,或是挖一把楊歡苗,蘆葦的根也是白嫩的,一咬甜滋滋,或偷一把剛剛灌漿的麥穗,放在火裡烤烤,搓出麥粒,那個香甜勁,一輩子也忘不了。夏天飽腹解饞的野味,逐漸增多,葦叢邊一株株的野葡萄,學名龍葵,已經黑紫,孩子們邊摘邊吃,吃完舌頭都是紫色的,還有一種酸甜的野菜葉子調劑口味,更多的趣味是去岸邊的菜園,一人纏住看園子的老人,其他人藉著蘆葦隱蔽,潛伏進秧架下,手忙腳亂地摘兩三個西紅柿,或者幾根黃瓜,或是一個大茄子快速跑遠,躲到老人找不到的地方,一邊吃一邊總結戰鬥經驗。秋天,更是孩子們的樂園,去拉秧的瓜地趟幾個西瓜、摘嫩玉米、挖土豆山芋,玉米秸更是比甘蔗還甜。

玩兒夠了,吃飽了,也不忘打筐豬菜,或拔一捆小麻,小麻不用扛回家,扔在河水裡浸泡,等皮和杆分離,下到河水裡扒下麻皮,漂洗乾淨,這些麻皮是用來搓打箔的經繩,麻桿用於夾籬笆或是蓋房扎耙子。

孩子們天天在一起瘋野,學會忍讓和分享,偶爾有打架的,磚頭砍破頭皮,找到對方家裡,家長哄幾句,給傷口擦點香油,也就煙消雲散,又開始玩在一起,心無芥蒂。

現在回憶起來,雖然童年貧苦,卻玩兒的開心,鬧的爽快,更沒有家長催寫作業,報各種輔導班,亦步亦趨地跟隨,我們的童年簡單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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