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霍去病二人作為征討匈奴的大功臣,為何會出現在《史記·佞幸傳》?

牛桂森

我們都知道,《史記》最大的特點是司馬遷注入了很多主觀的東西,無論在選擇史料還是行文上,都不加掩飾。司馬遷在寫歷史朝代時如此,寫本人所在朝代時更是如此。

司馬遷的個人遭遇大家都清楚,被漢武帝用最恥辱的方式用刑,所以不僅對漢武帝本人有怨恨,還恨屋及烏,對漢武帝喜歡的人加以貶低(比如衛青與霍去病),對漢武帝不重用的人則充滿同情(如李廣)。

具體到衛青與霍去病兩人身上,他們打擊匈奴的戰功與威名是無法抹去的,但司馬遷卻在其他方面抹黑兩人。比如霍去病不愛惜士卒,衛青靠裙帶關係上位等,還把兩人都歸入佞幸。試想,如果把司馬遷喜歡的李廣放到他討厭的衛、霍兩人的位置上,去指揮漢匈戰爭,結果會如何?恐怕不會比後來的李廣利好到哪兒去。

司馬遷指責衛、霍靠裙帶關係上位,這其實不公平。在西漢,人才選拔機制還不完善,特別是缺乏“考試選拔”的方式,不能讓更多寒門子弟得到機會。就是後來有了科舉察人的辦法,裙帶關係和老鄉觀念等仍然在選拔用人上佔據很大比重。

試想,如果把歷史上那些靠裙帶關係的能人統統抹掉,這幾千年的故事怕是減色不少。


腦洞大開的歷史

之所以出現,因為他們自身的出身確實屬於《佞幸列傳》的記載範圍。

《史記》卷一百二十五,《漢書》卷九十三,都是《佞幸列傳》,衛青、霍去病也都列名其中,如果說按照某些人臆想的,司馬遷因為與李陵交好,所以捧李廣,貶衛霍,那麼,班固這個東漢初年之人,還曾經參與過東漢北伐匈奴的人物,也就毫無貶損衛霍的必要了吧?

然而,都有。

我們先來看下《佞幸列傳》的定位,《史記》是這麼說的:

諺曰“力田不如逢年,善仕不如遇合”,固無虛言。非獨女以色媚,而士宦亦有之。昔以色幸者多矣。
太史公曰:甚哉愛憎之時!彌子瑕之行,足以觀後人佞幸矣。雖百世可知也。

其實,話說得非常清楚,就是此傳中人,都是帝王內寵,也就是“以色幸者”,所謂彌子瑕之行,其實就是春秋時衛靈公的男寵伴侶,也就是“分桃”的典故來源。

再來看《漢書》的說法:

贊曰:柔曼之傾意,非獨女德,蓋亦有男色焉。

男色,乃至於傳記中遍佈的“同臥起”,其實已經點得非常清楚的事情,《漢書》還記錄了西漢晚期的另一位名人董賢,也就是著名的“短袖”的典故來源。

“斷袖分桃”齊備,哪怕是文言文閱讀再糊塗的人,應該也知道《佞幸列傳》記載的這些人的出身身份了。

事實上,無論是司馬遷還是班固,在談論衛霍時,都著重提及了他們的個人能力,比如《史記·佞幸列傳》說:

衛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貴幸,然頗用材能自進。

《漢書·佞幸列傳》說:

衛青、霍去病皆愛幸,然亦以功能自進。

也就是說,雖然出身如此,卻是靠著自身的本事來創建功業。

這種記載,本身並沒有渲染細節,可以說是秉筆直書,也沒有什麼貶低的意思,並且《史記》和《漢書》還都為衛霍立傳,可以說,對於他們的功業表達了足夠的尊重。

事實上,如果我們看衛霍的列傳和漢武帝的本紀,乃至匈奴傳中的記載,從未否認衛霍兩人是出擊匈奴的大功臣,一些斬首和繳獲的數量細節也寫得很詳細。

之所以題主提出此問,以及三解可以預期的評論裡的謾罵,毫不奇怪,因為在當代的很多人眼裡,好,則必須高大全,不容說一絲壞處,壞,則必須爛透了,不容說一絲好處。

實際上,《史記》、《漢書》在《佞幸列傳》裡只這麼一句話,已經算是為尊者諱了,作為漢朝的史官,司馬遷和班固在他們的時代,難道不能看到寫有更多相關“細節”的檔案材料?

只是點到為止,指出這個事實,還算攜私報復不成?


劉三解

首先我要肯定衛青、霍去病二人作為征討匈奴的大功臣是我們中華民族的氣節精神之象徵,不容抹殺不容貶低;而太史公在《史記》中如實記述了衛、霍二人的戰績功業,並無任何貶損之意,但太史公又確實將二人列入了《史記·佞幸傳》卻又是何道理呢?

我們先看看《史記·佞幸傳》中對衛、霍二人的記載:衛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貴幸,然頗用材能自進。就是說司馬遷的原文是說的:衛青、霍去病因為外戚身份受到寵幸,然而自身才能傑出,能夠報效國家,所以才日漸精進榮登高位。事實上佞幸傳記載的其他人物大多是沒啥大才能、卻靠某種技能或諂媚方法得幸於皇帝,很顯然司馬遷在這裡是以衛、霍二人與之對比,實質上仍然是一種弘揚正能量的行為,而不是對衛、霍的貶損。

有人可能覺得:為什麼要拿衛青、霍去病這樣的英雄人物和佞幸小人對比,這不是折辱英雄嗎?其實這裡有一種誤解:這裡的佞幸不是就品性而言的,而是就身份而言的。衛青、霍去病的的確確是因為外戚的緣故而受到皇帝的寵幸,沒經過朝廷正規的公務員考核提拔程序,這和他們的品行、能力沒半毛錢關係。司馬遷這麼寫其實是在說:佞幸其實只是一種身份標籤,重要的是看個人能力。就像我們今天提到富二代這個詞貌似有點貶義,但富二代當中就真的沒有傑出人物嗎?

其實《史記》當中很多傳記都與之類似:《酷吏列傳》我們今天的人一聽就覺得是寫那些特別殘暴嚴酷的官吏,事實上《酷吏列傳》中寫的也的確是嚴酷的官吏——可嚴酷和嚴酷不同:《酷吏列傳》中的酷吏主要有兩類——一類是殘酷暴虐草菅人命的惡吏;一類是執法嚴酷不懼權貴的廉吏,這要用我們今時今日的眼光來看這兩類人怎麼著也扯不到一塊兒,可他們的確有共同點:就是執法的嚴酷性。

所以用我們今時今日的眼光去給古人貼上固定的身份標籤是不妥的:衛、霍被列入《佞幸傳》是因為身份,而不是人品。外戚身份是事實,不需諱言,也不該諱言,歷史是怎麼著就該是怎麼著,重要的是他們為中華民族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鴻鵠高飛一舉萬里


先說答案:為什麼衛青、霍去病二人作為征討匈奴的大功臣會出現在《史記·佞幸傳》裡呢?因為司馬遷《佞幸傳》是專門的漢朝皇帝男寵合集,而司馬遷認定衛青和霍去病是漢武帝的男寵,自然就把他們兩人歸入了男寵合集裡,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以下為正文:


首先要明白什麼是《佞幸傳》。


司馬遷《佞幸傳》裡的“佞幸”究竟是指的什麼哪些人。


我看不少答案說司馬遷《佞幸傳》寫的是“善於諂諛得君主寵幸”的人,但是這是不對的,司馬遷在《佞幸傳》開頭就說的很清楚——


諺曰“力田不如逢年,善仕不如遇合”,固無虛言。非獨女以色媚,而士宦亦有之。昔以色幸者多矣。


也就是說司馬遷認為凡是被他歸入《佞幸傳》裡的人都是西漢歷代皇帝的男寵,而不是單純的“善於諂諛得君主寵幸”。


我們先排除衛青和霍去病,看看《佞幸傳》裡被司馬遷點名的都是哪些人:


籍孺、閎孺、鄧通、趙同、北宮伯子、周文仁、韓嫣、李延年。


這些人通過漢代史料我們知道,都是100%皇帝男寵。


那麼,司馬遷把衛青、霍去病放進《佞幸傳》裡,很顯然,司馬遷就是在說衛青與霍去病是漢武帝男寵。



其次,我們來看“貴幸”是什麼意思,當然,同一個詞在不同歷史時期含義不一樣,比如現代漢語裡的“爺爺”指的是祖父的意思,而同一個詞在唐代,指的就是父親,所以要看“貴幸”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們要看東漢、兩晉時期。


當然,《佞幸傳》裡的“貴幸”排除霍去病與衛青,那就是指的男寵。


首先我們來看東漢,在《後漢書·陳忠傳》裡出現了“貴幸”這個詞,出現在陳忠對漢安帝的奏摺裡,他是這麼說的——


“春秋大水,皆為君上威儀不穆,臨蒞不嚴,臣下輕慢,貴幸擅權,陰氣盛強,陽不能禁,故為淫雨。”


結合陳忠傳,我們可以很清楚看到,陳忠上疏裡的“貴幸”就是指的漢安帝的情人,他奶母的女兒伯榮。


我們再來看《晉書》裡的“貴幸”,這次是出現在《晉書·王雅傳》裡。


帝每置酒宴集,雅未至,不先舉觴,其見重如此。然任遇有過其才,時人被以佞幸之目帝起清暑殿於後宮,開北上閣,出華林園,與美人張氏同遊止,惟雅與焉……雅既貴幸,威權甚震,門下車騎常數百,而善應接,傾心禮之。”


只要稍微有點文言文常識的朋友一定可以看出,雖然《晉書》沒有明說,但是處處在暗示王雅是晉孝武帝的男寵,而且不管王雅是否真是,當時社會輿論認為他就是皇帝男寵。


所以《晉書》裡的“貴幸”也是指的男寵。



最後,司馬遷把衛青與霍去病歸入西漢皇帝男寵行列,後世史學家又是怎麼看的呢?


班固《漢書·奸佞傳》裡開頭就提到了“漢興,佞幸寵臣,高祖時則有籍孺,孝惠有閎孺。此兩人非有材能,但以婉媚貴幸,與上臥起,公卿皆因關說。”最後說“衛青、霍去病皆愛幸,然亦以功能自進。”


可見,班固是認同司馬遷的看法的。


而且我這裡還有一個旁證,班固在《漢書·衛青霍去病傳》專門刪掉了一個很重要的字,這個字在史記裡是出現過的。


司馬遷在《史記·衛青霍去病傳》裡專門提到霍去病“是歲也,大將軍姊子霍去病年十八,

,為天子侍中。”,而班固在《漢書衛青霍去病傳》裡就把這個“幸”字刪掉了,改為“去病以皇后姊子,年十八為侍中,善騎射,再從大將軍。”


為什麼說這是班固認同司馬遷看法的旁證呢?


要知道中國傳統史家講究與人為善,“隱惡揚善”。所謂“隱惡揚善”不是說違反史家原則隱瞞真相,而是把“本傳”傳主的醜事、做的壞事放到其他相關人物傳記或者記載裡去。


而班固在《衛青霍去病傳》裡刪掉“幸”字,而在《奸佞傳》裡提衛霍兩人“皆愛幸”,這就是傳統史家“隱惡揚善”的傳統,從這也可以看出班固為人忠厚,不像司馬遷那麼尖刻。


再往後的史家就沒有班固這麼好說話了,南梁吏部尚書蕭子顯在《南齊書·倖臣傳》裡就直截了當把霍去病和韓嫣、鄧通並列:“漢文幸鄧通,雖錢遍天下,位止郎中。

孝武韓嫣、霍去病,遂至侍中大司馬。”


顯然,在這裡,蕭子顯也是認可司馬遷的觀點的。


綜上所述,衛青與霍去病究竟是不是漢武帝男寵,這個可以說沒有定論,但是可以肯定,司馬遷和班固確實是認為衛青和霍去病就是漢武帝的男寵。


所以回到這個題目,為什麼衛青、霍去病二人作為征討匈奴的大功臣會出現在《史記·佞幸傳》裡呢?


因為司馬遷《佞幸傳》是專門的漢朝皇帝男寵合集,既然司馬遷認定衛青和霍去病是漢武帝的男寵,自然就把他們兩人歸入了男寵合集裡,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蘭臺

首先我不知道題主看沒看過亦或是瞭解過《史記》,若是看過了解過自然就會發現司馬遷寫了一篇傳記名為《衛將軍驃騎列傳》,這篇傳記裡司馬遷著重的描寫和讚美了衛青推功讓爵、霍去病“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名將風度和以國家為重的愛國思想。這作為衛青、霍去病兩人的傳記你不去了解,反而卻在故意引導別人,居心何在?

《佞幸列傳》記載了什麼恐怕你已經提前瞭解過,這裡面主要講述了佞臣鄧通、趙同和李延年等人能力不足卻通過獻媚來獲取帝王寵幸的事蹟。你這樣引導不就是想讓人以為衛青和霍去病不也和他們一樣麼?不然怎麼會被寫入《佞幸列傳》裡。可惜還是有人去看過《佞幸列傳》的,這裡面關於衛青霍去病只有這麼一句衛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貴幸,然頗用材能自進。很明顯司馬遷的意思很明顯雖然衛青霍去病不是通過正常渠道入仕,有裙帶關係,但他們與這些佞臣不同,他們是有能力的,是為國家做出過大貢獻的,是與這些佞臣做對比的。不然他也不會再專門為衛青霍去病寫一篇傳記了。


歷史這點兒小細節

先說答案:這句話是錯的。不管是《史記》還是《漢書》裡,衛青霍去病都有自己的列傳。只是在《佞幸列傳》裡被提了一句罷了。

但《史記》和《漢書》的情況還稍有不同,下面我們詳細說。

首先說衛霍兩人。

衛青霍去病是有自己列傳的。

在《史記》中的部分是《衛將軍驃騎列傳》(霍去病官至驃騎將軍),在《漢書》中的部分是《衛青霍去病傳》。都是兩人合併成一傳。之所以篇名不同,是因為班固是個比較嚴格死板的人,他的列傳標題除了皇室成員外,都統一使用人物姓名。不像司馬遷那樣隨意。

其次我們再說佞幸列傳。在這一點上,司馬遷和班固的觀念是不同的。

司馬遷的《佞幸列傳》

他在《史記·太史公自序》裡講述他寫《佞幸列傳》的動機:

夫事人君能說主耳目,和主顏色,而獲親近,非獨色愛,能亦各有所長。作佞幸列傳第六十五。

也就是說,所謂佞幸,是能討皇帝歡心,從而得到親近寵愛。但還得是有某方面特長(各有所長)的佞幸,才能被寫進列傳裡,一般人是沒資格的。

在《佞幸列傳》中,司馬遷記載了鄧通、韓嫣、李延年三個人的事蹟,然後來了一句:

自是之後,內寵嬖臣大底外戚之家,然不足數也。衛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貴幸,然頗用材能自進。

就是說,佞幸寵臣大都出身於外戚之家,然而都不值得一提。衛青、霍去病也是憑藉外戚身份顯貴受寵,但卻能依靠真才實學取得上進。

所以衛青霍去病確實出現在了《佞幸列傳》裡,但這只是順便一提罷了。

但為什麼要扯上他們倆呢?

關鍵在於“以外戚貴幸”五個字上。衛青霍去病出身都不高,因為衛子夫被漢武帝寵愛,所以兩人才得到提拔。這樣在外人看來,他們兩個就是靠著裙帶關係上位的。更加火上澆油的是,這兩位都很受皇帝的私下寵愛——衛青可能還差點,霍去病是極其受漢武帝喜愛的。這樣一來,兩個人[討皇帝歡心]的標籤就牢牢貼上,再也撕不下來了。

我們當然知道,這二位都是有真本事的一代名將,不是那些走後門的關係戶能比的。但兩人受寵也是事實,因此符合《佞幸列傳》中“能說主耳目,和主顏色,而獲親近”的標準,所以司馬遷在寫到此處時,提了兩人一句。但他倆更準確的身份定位是“大將”,不適合跟這些佞幸小人混在一起。所以司馬遷也就點到為止,不接著往下寫了。

班固的《佞幸傳》

《漢書》裡的《佞幸傳》比較詭異了。在介紹了一通倖臣(也是鄧通韓嫣李延年那些人)之後,班固寫道:

是後,寵臣大氐外戚之家也。衛青、霍去病皆愛幸,然亦以功能自進。

這跟《史記》差不多。事實上,漢書的《佞幸傳》開頭部分跟《史記》很相近,所以沒準班固又是沿用了司馬遷的記載。

但為什麼說詭異呢?因為班固自己給“佞幸”定的標準是這樣的:

彼何人斯,竊此富貴!營損高明,作戒後世。述《佞幸傳》第六十三。

意思是,班固認為這些傢伙都是不配獲得富貴的小人,於世有害,因此寫了《佞幸傳》來警示後人。

這就很扯淡了。司馬遷寫《佞幸列傳》,裡面列的是有一技之長的,所以衛霍兩人列進去也算說得通,因為兩人確實有一技之長——儘管是軍事才能。不管怎麼說是符合入選規則的。

但班固這裡,擺明了說《佞幸傳》裡都是沒什麼本事的小人,那你把衛青霍去病放進去是幾個意思?

唯一的解釋是,班固抄司馬遷的時候沒過腦子,順手就寫下來了……


北門猿
《史記》是紀傳體通史體裁,因客觀公正,敢於批判社會不良風氣及帝王過失,與《楚辭·離騷》有異曲同工之妙,從而被當代大文豪魯迅評為“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



《佞幸列傳》是記述漢代佞臣鄧通、趙同李延年等的合傳,揭露了他們無才無德,卻善承上意,察顏觀色,專以諂媚事主,甚至不惜喪失人格,吮癰(癰疽病化膿)取寵,以及他們恃寵驕橫,奸亂永巷的醜惡行徑和骯髒的靈魂。
進而婉轉地諷刺和鞭撻了文、景、武等帝的任人失當,重用奸佞的弊端。司馬遷在文章中對此深表感慨,表現了他對漢代現實政治的失望和對未來政情的憂慮,反映了他敏銳的政治洞察力。
衛青、霍去病二人只是作為文中的正反對比,只用一句話概括而已。


以下四段是《佞幸列傳》原文節選及譯文:

原文節選:

自是之後,內寵嬖臣大底外戚之家,然不足數也。衛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貴幸,然頗用材能自進。
太史公曰:甚哉愛憎之時! 彌子瑕之行,足以觀後人佞幸矣。雖百世可知也。

譯文:

從此以後,宮內被皇上寵幸的臣子,大都是外戚之家,但是這些人都不值得一談。至於衛青、霍去病也因為外戚的關係而得到顯貴和寵幸,但他們都能憑自己的才能求得上進。   
太史公說:帝王寵愛和憎惡的時機太可怕了!從彌子瑕的經歷完全可以看到後代佞幸之人的結局啊。哪怕是百代以後,也是可以知道的。



“佞幸”,也作“佞悻”,是指:

①以諂媚而得到寵愛、眷顧。
②以諂媚得到君主寵幸的人:任用佞幸。
③在《史記·佞幸列傳》《漢書·佞幸傳》中,佞幸特指以色事君的同性戀者,如鄧通、李延年、董賢之流。但在更廣泛的應用上,凡不通過仕途正路而以柔媚便辟獲寵者皆可稱之為佞幸。所以,它是否指同性戀者需要針對具體內容進行具體分析。



這裡說明一下,衛青霍去病有他們專門的列傳《衛將軍驃騎列傳》,而在《佞幸列傳》中提到也不過是因為二人上位都有一定裙帶關係的緣故。
一方面,司馬遷對這種風氣是深惡痛絕的,另一方面,司馬遷從來都很反征討匈奴的,他認為漢匈自古為一家,征戰匈奴,實為不仁不義。《匈奴列傳》前面幾句提到的幾句可以看出:“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維。”(意思是說:匈奴的祖先是夏后氏的後代子孫,叫淳維。)



他對漢武帝的主戰政策和衛青、霍去病主動出擊匈奴都很不滿。但念於二人有功於社稷而且要以客觀公正的角度寫《史記》,所以在《佞幸列傳》中一筆帶過,聊表一下他不平的小心情!

幽默搞笑娛樂

這是個誤會,“史記·佞幸列傳”是記述漢代佞臣鄧通、趙同和李延年等的合傳,衛青霍去病的確出現在其中,但卻只是作為正面勵志典型提及,並沒有貶低的意思:

原文如下:衛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貴幸,然頗用材能自進。大意是說衛青,霍去病也是因為“外戚”這個身份提高了身價,但是自身也是憑藉自己的才能很努力的進取。

為什麼會產生這個問題,多半是由於太史公對衛霍二人的一些描寫與大家的觀點不一致導致。比如衛青,公認的用兵大家,抗匈英雄,但是太史公就很不待見他,不但沒有給他開專欄,還用一篇傳把他和霍去病公孫賀等人都打發了。除此以外,太史公還擺了他一道,在“史記.衛將軍驃騎列傳”中,說衛青:“以和柔自媚於上”,一個 “媚”字留下千古謎團,怎麼媚,是床上媚還是床下媚,恐怕只有太史公自己知道。

霍去病也是,作為與衛青齊名的少年天才,短短几年時間因為戰功累計,如火箭般上升,讓太史公這種老派傳統文人看的十分不爽,給他來了一句“大將軍姊子霍去病年十八,幸,為天子侍中”

“幸”比“媚”更嚴重,就差沒寫細節了,大家心照不宣,漢武帝的案底在那:韓嫣,李延年。。。太史公用的都是“幸”。

司馬遷為什麼不待見衛霍二人,有以下幾個原因

(1)司馬遷對漢武帝對匈奴全面戰爭的做法不贊同,認為“勞民傷財”,殃及衛青霍去病。

(2)鄙視二人的出身,衛青霍去病都是私生子,底層出生,太史公是祖傳的公務員,處於鄙視鏈頂端,老貴族看不起暴發戶新貴,就拿筆出出氣。

(3)外戚身份引發爭議,衛霍都是外戚,且都與武帝有說不清道不白的關係,司馬遷瞧不上這種靠裙帶關係上位的傢伙,即使認同他們的成績,心底還是有芥蒂。

(4)司馬遷與李廣一家關係好,李廣與衛霍是對頭,恨屋及烏,公報私仇。

也可能有其他原因,人是感性動物,不可能做到完全中立,超然世外,當然,這也為我們看那個時代多出一個視角,讓歷史更加精彩!


日慕鄉關

為什麼說衛青霍去病佞幸,因為這倆人除去有軍功的話就是佞幸,佞幸的特點是啥?都聽皇帝的。

第一是外戚身份都不用多說。關鍵是你看這倆人做事的風格,衛青面對漢武帝是謹小慎微,柔而媚上。這當然怪不得的衛青,畢竟漢武帝先生太強大了,這倆人都怕!

謹小慎微說起來好聽,往大了說,就是骨子裡不太硬。這跟衛青的出身有關,所以衛青對所有人都能恭恭敬敬,他這樣的性格和作風,對於自己和對於他人都是好的,但是唯獨對於皇帝來說不是好事兒。

如果朝堂之上都是這種謹小慎微的人,國事就變成漢武帝一家言。

而從漢武帝的個人喜好來看,他確實傾向於要哪些言聽計重的人。其為首有這麼幾位“衛青,霍去病,公孫弘,萬石君一家,張湯”這些人都是德行不怎麼高的人。

你們要明白這裡的德行是指對國家來說,而不是個人。這樣的人太多,容易出事兒,漢武帝后期出那麼多么蛾子,跟這樣的人太多有很大關係。

這裡有兩個小故事

大將軍青既益尊,姊為皇后,然黯與亢禮。人或說黯曰:“自天子欲群臣下大將軍,大將軍尊重益貴,君不可以不拜。”黯曰:“夫以大將軍有揖客,反不重邪?”大將軍聞,愈賢黯,數請問國家朝廷所疑,遇黯過於平生。
大將軍青侍中,上踞廁而視之。丞相弘燕見,上或時不冠。至如黯見,上不冠不見也。

這兩個故事說明了,衛青對他人的謙和,這是個好品性也只能對平常人來說,而衛青面對漢武帝是沒有任何辦法的,為了保命,為了不惹事兒也就只能那樣柔而媚上。

這裡面與衛青截然不同的是汲黯,一點面子都不給漢武帝,而且還敢在朝堂之上大罵漢武帝偽善。

而這就是漢武帝厲害的地方,他需要言聽計從的手下(其實你想想就是奴才),又能夠忍受這種大放厥詞正直,卻沒什麼本事的傢伙汲黯。這是漢武帝的高明,這兩者缺一不可

漢武帝說

古有社稷之臣,至如黯,近之矣。

對於汲黯這樣的人漢武帝的方法是,供起來不重用。汲黯做的官兒很大了,九卿。然而漢武帝每次都說“汲黯個老混蛋,又說廢話啦”“好久不聽汲黯這個老混蛋懟我啦”“汲黯就是頭驢,十個人拉不回來”但是漢武帝是真心的喜歡這個人。所以他死後,自己的兒子和兄弟還能被封。

對於衛青這樣的人漢武帝方法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往死了用,就是不供。自從提拔了霍去病,衛將軍就很少出徵了,本來最高軍職一個,後來來個大司馬,帝國雙璧,明顯是對衛青的限制,但是霍去病活的不久

自驃騎將軍死後,大將軍長子宜春侯伉坐法失侯。後五歲,伉弟二人,陰安侯不疑及發乾侯登皆坐酎金失侯。失侯後二歲,冠軍侯國除。其後四年,大將軍青卒,諡為烈侯。子伉代為長平侯。

霍去病死後,你看看衛青經歷了什麼,兒子的侯一個接一個被搞掉,明擺著漢武帝弄你的事兒唄。

這是衛青,在我們眼中耀眼的明星經歷的事情,說好了是謙卑,說不好就是柔而媚上。強烈建議對比《萬石張叔列傳》看看,衛青跟他們唯一的區別在於軍功。

霍去病就更不用說了,恃寵而驕,射殺李敢(李廣的兒子),就這事兒放到誰身上不是個死罪,去病沒事兒,原因在於漢武帝的寵信。

霍去病對下人是高傲的,但是面對漢武帝的時候,跟他舅舅一樣。

所以司馬遷說

蘇建語餘曰:“吾嘗責大將軍至尊重,而天下之賢大夫毋稱焉,原將軍觀古名將所招選擇賢者,勉之哉。大將軍謝曰:“自魏其、武安之厚賓客,天子常切齒。彼親附士大夫,招賢絀不肖者,人主之柄也。人臣奉法遵職而已,何與招士!””驃騎亦放此意,其為將如此。

咱們都好說一句話叫做,某某可以為將,不可以為帥。而衛青,霍去病,此二人可以為重臣,不可以為社稷臣。與明主則建功,與昏君則小人。

這不是摸不摸黑的問題,而是你要接受,他們的缺點。

不能接受喜歡的人的缺點,便不是真的喜歡她!


目西

我認為,司馬公這麼做,是有一定私心的。

不可否認,太史公是一位偉大的史學家、文學家,但是人無完人,他在《史記》的某些篇章中,投入了過多的個人感情色彩,寫得並不客觀。比如在《李將軍列傳》中,他對李廣的描述就有點過於片面了。只強調了李廣的才能和悲壯色彩、悲劇命運,並未反思李廣身上的缺陷。

正是在此篇中,司馬公也隱晦地透露了李廣與衛青的不和:衛青不願讓李廣立大功,而讓他跑龍套,而且給了李廣一條嚴苛的行軍路線。“廣不謝大將軍而起行,意甚慍怒而就部。”

不能如願,便給主將甩臉子,由此也可以判斷出李廣的性格弱點。

後來,李廣的孫子李陵繼續為將,率軍北擊匈奴,因兵敗而投降了匈奴。漢武帝大怒,要全誅李陵家族。這時候,司馬公勇敢地站了出來,替李陵說話,認為李陵是詐降。

漢武帝再次大怒,認為司馬遷是為李陵狡辯。司馬公因此被施以腐刑。

這裡有個問題:司馬公為何要站出來為李陵說話呢?可能是司馬公為人正直、公正。但可能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司馬家族與李陵家族一直交好。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當李陵家族要面臨滅族之災時,司馬公甘願冒著極大風險,替李陵說情;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司馬公在《史記》中寫到李廣將軍時,筆觸中全是褒讚之意,並且包含深情。

因為這層關係,所以對衛青、霍去病自然就心懷不滿了。

當然,司馬公之所以能夠把衛青、霍去病放入《佞幸傳》,還有一個重要原因:衛青、霍去病都是漢武帝的親戚——衛青是漢武帝衛皇后的弟弟,而霍去病是衛皇后姐姐的兒子。

不管二人後來取得了多大的功績,在進身之初,不可否認,都是依靠了一點裙帶關係的。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