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難道只有弟弟才是你們親生的嗎?”

“媽,難道只有弟弟才是你們親生的嗎?”

今天早上在小區遛彎,看到一個媽媽帶著倆兒子在小區裡的玩,弟弟在玩滑滑梯,哥哥在旁邊的小沙池裡用小鏟子玩沙子。

哥哥看上去比弟弟大一歲,估計都在上幼兒園。

可能是一個人玩滑滑梯太無趣,弟弟突然跑到哥哥那裡要搶小鏟子玩沙子。

於是,兩個孩子爭執了起來。

一開始哥哥不願意放手,弟弟開始大哭大鬧。媽媽見狀,過去一把奪過小鏟子交給了弟弟,然後就是對哥哥的一頓指責和批評。

哥哥委屈的哭了。

“媽,難道只有弟弟才是你們親生的嗎?”

看著那個委屈的小男孩,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些不開心的往事,每一件都像疤痕一樣,雖然已經過去很久,卻依然清晰可見。

我打小生活在農村,下面有一個弟弟,父母和爺爺奶奶都是農民,文化水平不高,傳統的“重男輕女”思想比較嚴重。

就因為我是個女兒身(直到現在我依然認為是這個原因),明明我和弟弟都是爸媽親生的,待遇卻有天壤之別。

有時候我會覺得是不是太敏感,或者太矯情了,

但是自己到底被不被愛,被不被重視,父母日常的說話語氣和態度,甚至哪怕是看我的眼神,裡面都藏著答案。

“媽,難道只有弟弟才是你們親生的嗎?”

印象當中,從小到大我過生日的時候,聽到過爸媽對我說過的“生日快樂”不超過三次,生日禮物什麼的就更別提了。

記憶最深的一次,是10歲那年的生日。

因為我的生日僅僅比弟弟的生日晚2天,都是在8月份,小時候爸媽每次都會給我們倆一起過生日。

而日子,都是選在弟弟生日那天。

10歲那年,我堅持要在自己生日那天過,爸媽拗不過我,勉強同意了。

弟弟生日那天,爸爸提前訂了一個雙層大蛋糕,說是順便慶祝弟弟馬上就要上小學了。

媽媽給弟弟買了一身新衣服新鞋子,爺爺奶奶不太會買東西,直接給弟弟包了50塊錢(那個時候已經相當多了),說是給弟弟買玩具的。

“媽,難道只有弟弟才是你們親生的嗎?”

兩天後終於到了“期盼已久”的“我的生日”,情況卻變成了這樣:

爸爸晚上跟幾個朋友喝酒去了,爺爺奶奶人都沒來,直接給了我媽5塊錢(據說是給我的零花錢,最後我也沒見到)。

這些我都無所謂了,早也習慣了。

我滿心歡喜的想著,媽媽肯定也會給我訂一個大蛋糕,誰成想,媽媽直接把弟弟過生日時吃剩的蛋糕拿了出來(8月的天,放了兩天),美其名曰:不能浪費。

我以為自己不在乎,其實卻愈發陷入一種自我憐憫和自我保護,甚至是消極對待家庭親情的狀態。

“媽,難道只有弟弟才是你們親生的嗎?”

有一次,我和弟弟放學回到家,特別餓,爸媽都不在家,家裡到處找吃的沒找到,我和弟弟就跑到了奶奶家。

奶奶去鍋屋(就是現在說的廚房)拿了一碗鹹豆醬和一個饅頭出來,招呼我吃。然後抱起弟弟徑直走向了裡屋,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那個時候的我哪裡有那麼多的心思,只知道有吃的就趕緊吃。

沒過多大一會,奶奶抱著弟弟從裡屋出來了,而我分明看到弟弟嘴角尚未抹去的花生糖碎粒。

小的時候,爺爺奶奶經常會跟別人說:疼孫女有什麼用,以後早晚要嫁人,生的孩子又不姓李。

爸媽雖然不會那樣說,但是行為舉止表現出來的也沒什麼異樣:家裡有好吃的,一定是先留給弟弟吃,有好玩的,也一定是先給弟弟玩,我吃的玩的,一定是弟弟剩下的。

好在我這個弟弟打小比較向著我這個姐姐,每次好吃好玩的都知道偷偷給我留著,這也是唯一能讓我感到寬慰的了。

雖然我知道爸媽的很多表現不是刻意的,但是往往不經意間表現出來的,才是最真實的!

“媽,難道只有弟弟才是你們親生的嗎?”

為了爭得爸媽的疼愛,我一直努力學習,從小學開始,考試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我幻想著如果我學習成績好,爸媽就會對我非常看重,可能也就會非常喜歡我了。


我還是太天真了。

當學習成績一直優秀的我,考試分數出現一點下滑的時候,爸媽就會對我倍加指責,說什麼“供你上學不容易”“別人家都不給女兒讀書”“再不好好學就不要念了”......

相比之下,弟弟比較貪玩,學習成績一直也一般。偶爾的考試成績比上次好一些,爸媽都會非常開心,逢人便說“我兒子學習成績又進步了”

“媽,難道只有弟弟才是你們親生的嗎?”

爸爸曾經問我:“等你以後長大了能賺錢了,我們全家人一起出去旅遊怎麼樣?”

“好啊好啊,那弟弟以後賺錢了幹嘛呢?”

“弟弟還要蓋房子(那個時候誰家能蓋上三層樓房,在村裡都是非常有面子的)娶媳婦啊。”媽媽一把接過話來。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我不是你親生的嗎?別人家的女兒都是爸媽的貼心小棉襖,為什麼我和我的爸媽,卻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媽,難道只有弟弟才是你們親生的嗎?”

高考填志願的時候,我選了一個離家非常非常遠的城市。大學期間,我很少給父母打電話,一年也只回一次家。

因為一直以來在我的心裡,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好像不太屬於我。

現在的我,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有了自己的孩子,生活的艱辛與不易逐漸磨平了我對於爸媽的那種“複雜的感情”。

偶爾,我會給他們通個電話,知道他們安好,就夠了。

坐在小區花園的椅子上,回想著以前的點點滴滴,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溼潤了。

對面那個哭泣的小男孩,希望以後不會有像我一樣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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