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我辦了退休手續，兒子為照顧我，把我接到城裡。城裡哪都好，就是沒地方理髮。上次剪頭，我走了三條街，進了四家美髮店，都被老闆“請”出來，說我的髮型實在太土，他們不敢下手。最後，我只好讓老伴兒動手，簡單地鉸了幾剪子。
其實，我就是剪個平頭，有什麼麻煩的。後來，兒子告訴我，美髮店主要是嫌不掙錢，讓我下次多動點腦子。
上週，我的頭髮又長長了。這次，我接受了兒子的建議，出門時腰裡揣了二百塊錢。走到步行街，我就進了一家美髮店，二話沒說直接坐到了理髮椅上。
剪頭的是個小姑娘，興許是被我震住了，她沒有請我出去，直接讓我去一旁洗頭。為了避免半路出岔子，洗完頭我就從兜裡掏出鈔票，朝小姑娘晾了晾：“我有錢。”
小姑娘一看，不置可否。我猜她肯定在做心理鬥爭，就再次掏出錢：“不差錢。”小姑娘的臉色立馬暗了下來，不過她沒有往外攆我，而是把理髮巾往我脖子上一系，手腳麻利地幹起了活。
沒幾下就把頭髮剪完，我把鈔票遞給她，再一次說了聲：“別客氣。”小姑娘把錢找給我，推開門說了聲“請”。我前腳剛出去，就聽見身後來了句：“老不正經！”
文/孫凡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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