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看书:案件扑朔离奇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小镇,到底隐藏什么秘密

一路看书:案件扑朔离奇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小镇,到底隐藏什么秘密

刚提交完调职申请我就出发了,没有跟任何人告别,也不需要等批复,一切都谈好了,本来就是走个形式,手续会有人帮我弄好,只是领导之间一个电话的事。

调查组找我谈话时,说我也算个老警察,虽然经常犯浑,但工作还算尽职,办案抓犯人时也立过一些小功劳,让我自己主动提交调职申请,就算是给我的奖励,或者说留个情面。

其实我既不需要这种奖励,也不需要面子,即便我知道这面子实际上不是给我的,但他们非要给,我只能接着。调职申请表我只花了三分钟功夫,申请理由很简单:能力有限,脾气不小,申请去边远小镇磨炼。除此之外一句牢骚都没有,毕竟我也是年过三十的人了,知道自己的行为会有什么后果,没什么可抱怨的。

离开了这里,以后恐怕更是没有机会挽回我跟刘芸的感情了。不过,好像一直就没有机会,我们离婚一年多,她还是没法原谅我,也许我在不在这里都不重要,离开反而还好些,她是法医,办案时我们经常合作,为避免尴尬只能装作陌生人,很是别扭,毕竟我们都不擅长演戏。

之所以被发配边疆,跟离婚也有很大关系,不过跟刘芸没关系,一切都是我的问题。离婚后,我又开始喝酒。

那天蹲守到凌晨一点,疑犯都没出现,我就吃着鸡腿喝着酒,准备在车里过

夜。十七楼灯光熄灭时,幸好我还没睡着,电梯卡在二十楼不动,我只能从楼梯冲上去。

踹开门的时候,那小王八蛋刚拽下女孩的粉色蕾丝内裤,女孩被打得鼻青脸肿,手腕的淤青清晰可见,她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嘴被灰色棉袜塞住,除了绝望地流泪,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力气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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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一分钟的时间将这狗日的打趴下,他虽然强壮,却并擅长打架,我将他拖到卫生间铐在水管上。回到客厅,我拿着被单盖在女孩身上,她虽然头发凌乱,满脸是伤,泪眼婆娑,但依然看得出来她年龄不大,面容姣好,这家伙一定是盯好目标了。我把她抱到床上躺下,她估计不知道我是警察,我身上有点酒味,以为我是坏人,突然使出吃奶的劲儿,狠狠扇了我一巴掌,然后爬到角落,惊恐地看着我。

“我是警察,你放心。”我安慰道,脸上还火辣生痛。

这时候听到一声巨响,我回头一看,那家伙不知怎么弄断水管冲出来,他没有冲向门逃跑,而是冲进女孩房间。

女孩一声惨叫,我冲进房间,犯人用手铐勒着女孩的脖子,左手拿着一把小刀,抵着她的脖子。我有点后悔刚才没下重手,要是打折他的手,他就没法掰断水管,现在小姑娘被他这样抓着,我根本没法救她。

我掏枪的时候顺手打开保险栓,瞄准他的眉心,说:“将刀放下,你要敢动她一下,我保证这颗子弹射进你眉心。”

“你刚才不是很能打吗?居然让我在女人面前颜面扫地,你们两个都得死。”他激动地说,嘴里喷出的口水还带有血丝,落在粉色被单上,清晰可见。

“你有种试试。”我没有妥协,如果这家伙不够强悍,他会投降,但刚才他明明有机会而不逃跑,而是回去找姑娘,极有可能心理扭曲,有精神疾病之类的。

“我现在就试给你看。“他冷笑道,”把枪丢过来,走到我面前跪下,我会先杀了你,然后再奸了这个贱女人。你有种就开枪,死了我都要带着她。”

我的确想好了,他要敢杀了这女孩,我会不顾一切后果将这颗子弹射进他的脑袋,我不会再允许恶人在我面前奸杀一个年轻的姑娘,然后还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然而我现在也没法直接开枪,而不顾人质死活。

“快点!”他吼道,手抖了一下,锋利的小刀就将女孩白皙的脖子划破,一滴血渗出来,女孩吓得鼻涕口水都喷出来了,又不敢哭出声音。

我顺手将保险栓关上,轻轻一扔,枪落在床沿上,眼看就要掉到地上,那家伙双手被铐着套在女孩脖子上,根本没法捡枪,又不敢放开她,毕竟我离他只有三四

双手被铐着套在女孩脖子上,根本没法捡枪,又不敢放开她,毕竟我离他只有三四米的距离。

“把枪捡过来。”他在女孩耳边吼道。

女孩吓傻了,半天没动,他勒着她脖子摇了一下,怒道:“你他妈想死是吗?”

“咚”的一声,因为他摇了一下,枪掉在地板上。

“你过来。”他冲我吼道。

我慢慢走到床前。

“跪在床上过来。”

我跪在床上,慢慢挪过去,他突然勒着女孩站起来,扑向我,手术刀差点插进我的右眼,幸好我及时躲过了,我紧紧抓着他的手,右耳朵还是被划破了一个小口子,他使劲往我脖子划去,女孩被他勒得翻白眼了。

我一只手死死拉着他,刀子插进被子里,他想往上拉,但是怀里有个姑娘挡着,用不上力,我左手从口袋里取出钥匙,快速打开他右手的手铐,然后双手抓着他的双手分开,一脚将姑娘推到床底下,女孩摔到地板上,也顾不上痛,连忙跑出房间了。

那家伙看姑娘跑了,发了疯一样,拼命想挣脱我的控制,我趁机一膝盖顶向他

的裆部,然后一脚将他踹到床底下,他刚爬起来,我便从床上跃起,用肘部将他的鼻子砸扁,他捂鼻子的时候,我一个过肩摔,将他按在地上,用力拧断他拿刀的手,然后将他背靠着。

“你要么就弄死我,否则我出来弄死你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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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半年内,他在这个高档小区,奸杀了三个小姑娘,手法残忍,我们并没与太多线索,他心理素质很好,善于伪装,小区的监控系统在他犯案时总是莫名瘫痪,总在大家熟睡时,利用熟练的开锁技术潜入单身女孩家施暴。若不是这姑娘怀疑有人跟踪她,我们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第二天,我就被停职了,接受调查,那家伙的确被我揍得很惨,最后一脚我没有任何隐瞒,上司骂我就是一头犟猪。

昨天晚上我认真地想了想,我并不后悔,也没什么辩解的。

刚上高速,我就接到刘芸的电话,这是离婚后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沉默了一分钟后,她问:“你走了?”

“嗯,原本是想给你打个招呼的,但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路途遥远,我想天黑之前赶到。”我说。

“保重。”她做事一向干脆利落,说话也一样。

“好,你也保重。”

她挂了电话,没有多余的话。刚结婚那会儿,我想为未来好好努力,经常工作到深夜,危险案子我都是抢着去。戒烟戒酒,对领导也恭恭敬敬,想着要是能升职,收入也能高一些,但的确特别累,回到家里不想动,她总是絮絮叨叨,嫌我不跟她说话。

我摇下车窗,点了支烟,拍了拍老捷达的方向盘,自言自语地说:“兄弟,以后就剩我们相依为命了。”

这车是花三万块钱买的,虽然是二手的老古董,但质量可靠,我很喜欢。刘芸当时要给我买新车,我坚决不同意,她说她开着十几万的车,我就开个破捷达,同事们会说我在家里受欺负。但我觉得没必要,追捕犯人的工具而已,耐操就行,我又不懂爱惜,新车到我手里,也很快变成破车。她工资比我高,家境好,开好点车子是应该的。

此去的明河镇,又偏又穷,一年前我去过一次,我警校的好友齐峰在那任镇警所所长,但是失踪了,他的妻女淹死在明河里,我去参加葬礼。我们读警校时,在同一个宿舍,他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毕业后他回到家乡县局任职,两年前又被调到明河镇当所长,我们好多年没见了。

他的失踪和妻儿的死,疑点重重,但那并不是我的辖区,无权调查,而且路途

遥远,想了解下详细情况都难。当地警局也是一头雾水,我每个月都打电话询问,但案件没有任何进展,或者压根就没认真调查,他似乎在自己的家乡蒸发了。

上级对我的检讨态度十分不满时,吓唬性的给了三个地方让我选,想让我认真写检讨,我则毫不犹豫的选了明河镇,认错态度非常不端正,连辩解都没有。领导们大眼瞪小眼地对看了下,无奈地摇头离去。市局局长是刘芸的姑父,大家都很给他面子,要不然我早就被轰走了,他懂得避嫌,没有亲自找我,我更不会去找他。

齐峰要是还活着,我想跟他好好喝顿酒,一醉方休。如果他死了,我要将他和他妻女之死弄个明白,这就是我去明河镇的主要目的。我们这个职业,很多时候连自己的朋友和亲人都保护不了。

四个小时后,已经七点半了,我到了明河镇,四周一片漆黑,这里虽然穷,却有一条很宽的水泥路,据说是镇长方明山捐建的,我不知道他的钱从哪来的,也不认识他,但迟早是要去拜访的,毕竟他是这里的老大。

我凭着第一次来时的印象,摸到警所前,打开电筒看了看,大门锁着,我的宿舍在二楼,我得上去,但我没有钥匙。警所前有一根水泥电线杆,离二楼阳台不到一米的距离,我背着包,爬上电线杆,很轻易就上了二楼,木门是锁着的,旁边就是窗户,我用衣袖包着手,一拳头击碎玻璃,刚好够着门栓。

幸好这是警所,要是寻常人家,不知道要被偷多少遍了。打开灯一看,可真够简陋的,一张一米五的木板床,一个掉了漆的衣柜,一张破桌子加一张红漆椅子。

我去一楼厨房煮了泡面,将剩下的二两白酒喝了,觉得温暖多了。吃饱喝足后,抽完最后一支烟,翻下楼将带来的被子扔到二楼阳台上,又爬上去,累得不行,倒头大睡。

醒来的时候,我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半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洗漱了下。新官上任,就算没有三把火,也不能第一天就迟到,不然以后怎么管理下属。

一楼暗得跟黑夜一样,一个人也没有,大门关着的,还真是天高皇帝远啊,这都快十点了,还没人上班。最痛苦的是,我没烟了,早上睁开眼,蹲厕所抽根烟才是人间快事。但眼下我没有烟,所以也不能上厕所,只能憋着,警所大门从里面还没法打开,外面上了一道锁。

正当我憋得头晕脑胀的时候,外面响起开门声,一个中年女人牵着小孩走进来,她穿着红色棉服,身体臃肿,头发散乱着,她看到我起先吓一跳,然后估计猜到我是谁了,便问:“你怎么进来的?”

“从二楼敲玻璃进来的,不然我昨晚就要睡马路。”我回道,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去,在隔壁小卖部买了包烟,飞快的回到二楼,舒舒服服的上了个厕所。

等我下来的时候,已经过十点了,女人正在喂小孩吃粥,一个男人坐在电脑前上网,还有一个穿着警服的大个子靠在椅子上看报纸。

“你们这里几点上班?”我问。

“你是谁?”大个子放下报纸,打量着我。

“高朗,你们的新所长。”

“哦,正常八点半上班,但一般都没什么事,晚点来也没什么影响。”他说完又继续低头看报纸,一点都不把我当领导。

“还是有影响的,至少影响我的心情,以后八点半准时到。”

“不然呢?”大个儿问道。

“不然就卷铺盖走人。”

“他三叔是镇长。”女人说。

“我姑父还他妈是市局长呢。”我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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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说话,他们估计不信,或者不屑,毕竟县长不如现管。我常常有种错觉,齐峰两年前也曾站在这个位置对他们三个说过类似的话,他们也是这么回答的。

“把你们的档案给我送上来,还有,把齐所长之前调查的案子也一起拿给我。”我吩咐道。

女人很不耐烦地将小孩放一边,起身去铁皮柜里找资料,我上了楼,泡了一杯茶,点了一支烟,坐在办公桌前。

过了二十分钟,女人才抱着资料送过来,茶凉了,烟也早就抽完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黄月梅。”

“齐所长失踪之前,你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很突然,不过他在调查一个咬人的案件。”

“咬人?”我疑惑地问。

“是的,有个老头子晚上喝喜酒回家的时候,死在田埂上,身上多处被咬伤,脖子也被咬过。”

“是动物吗?”

“应该是吧,不过大家都说是饿死鬼,但是镇长不让人对外宣扬,说这是封建迷信,会影响形象。”

“卷宗里都有记载吧?”

“没有,因为那家人没报案,就当是意外死亡,没有立案。”

也就是说,这件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不过既然没人报案,齐峰为什么要调查呢?他业务能力不错,经验丰富,几乎跟我不相上下,除了体能比我差点外,算得

上一个优秀的警察。他不会没事找事,肯定有原由。

我看了下几个警员的资料,两个内勤,黄月梅和赵兵,一个外勤,就是那个大个儿,他叫方浩,学历最高的黄月梅也就是高中毕业,更别提读警校了。应该都是通过关系进来的,加上我也就四个人,对于一个警所来说,其实是不够的。

不过明河镇也就一万人口,下属十个村庄,如果没太多案子也能勉强应付。毕竟农村很少人会报案,打架斗殴这种小事自行解决,死人也未必会报案,就像那个老头子,不明不白的死在田埂上,家属也就当他遇见鬼了,如果他有儿子,那对于儿媳妇来说,搞不好是件心头喜事,老不死的东西死于非命,对于有些活着的人来说,也是一种幸运。

每个具有高尚品格的警察,从踏入这个行业的第一天就想着自己能是英雄,匡扶正义。然而有时候,你的确就是一个无用之人。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在这个小镇无聊度日的生活,等搞清楚齐峰失踪的真相之后,我也许会辞职,当个保镖也行,再不济也能当个保安,至少没有压力。

黄月梅送来的资料几乎都没什么用,齐峰在职时期,有记录的案件很少,一起夫妻打架,一起货车撞死路人,案子也结了。

我去车子里把行李拿上来,然后准备去镇上走走,买点日常用品。下楼的时候,他们几个东倒西歪地忙着自己的事儿,我也不好说什么,一来没当过领导,二

来还没搞清业务,就急赤白咧的瞎指挥,让人讨厌。

上次来的时候,没心情细看。镇上除了脚下崭新的水泥路,其他都是破破烂烂的,最高的房子是警所对面的镇政府,有六层,白色瓷砖已经发黑发黄,虽然也很旧,但比我这警所要气派很多,我这楼就两层,每层有三间。

这条街道应该是明河镇最繁华的了,下面的村子更不用提。两边都是店铺,我走了十分钟,到了明河镇中学,再往前就没了,只好返回去,进了一家看上去最正规的超市,买了一些洗漱用品,还有一箱泡面,两瓶白酒,一条烟。这烟看上去有点假,所以我拆开抽了一支,果然是假的,呛得不行,我将烟扔到柜台上,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正在嗑瓜子。

“咋了?”她问。

“这是假的,而且他妈的还过期了。”我怒道。

“你是刚来这里吧,可能抽不惯,我给你换一条。”她丝毫没有卖假货的羞愧感,给我换了一条。

我刚准备拆,方浩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对我说:“我叔叫你过去。”

我没有回话,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确认是真的,才放回袋子里。

“去哪儿?”我问。

“去他家鱼塘钓鱼。”方浩回道。。

“钓鱼?”我有点不懂,大白天钓什么鱼。

“是的,他说晚上一起吃饭,认识一下。”

“哦,好!”

我刚出门,老板娘就拉着方浩问:“这是谁啊?”

“新来的所长,别把你那假烟卖给他。”方浩叮嘱道。

“知道了!”

我没有说什么,反正我也不是打假机构,管不着这闲事,镇上几乎都是熟人,假烟应该销路不会太好,也就是坑个把行动不便的老年人。

方浩用笔给我画了地图,岔来岔去,完全看不懂,接着他说:“沿着水泥路一直走,到头就是我二叔家了。”

“那你画个屁啊,早说不就完了。”我骂道。

出门的时候,黄月梅给我一大串钥匙,说已经找人来修楼上玻璃,让我不要再敲窗户进屋。

我开着车出了镇街道,经过一个私人加油站,公路左边是荒芜的小山坡,右边是一片白桦林,白桦林过去就是明河,宽度约莫五六十米的样子,河水浑浊得像黄泥汤。齐峰的妻儿就是淹死在这踹急的明河水中。

泥汤。齐峰的妻儿就是淹死在这踹急的明河水中。

他们结婚时,我见过一次他的老婆,老实本分,不爱说话,把齐峰照顾得很好,齐峰也说过她很贤惠。她和三岁大的女儿淹死在明河,这件事最终没有结果,也没有立案,到底是意外,还是自杀,亦或是他杀,无人知道。

我将车窗摇下来,点了一支烟,慢悠悠地开着,今天天气不错,我得沿途看看这个小镇,公路两边时不时能看到零落的小村庄。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就是荒凉,人也不多,大概有点钱的早搬到县城或外地去了吧。

偶尔有辆摩托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速度比我快多了,这里也没交警,估计连摄像头都没有,所以大家都没有遵守交通规则的概念,只要不出事就行,出事了我们就得出警协调解决。

这条水泥路还真是漫长,我开了半小时还没到,都进入深山了,我开始怀疑方浩是不是指错路了。正当我点第二支烟的时候,穿过一片小树林,便看到路的尽头有一大片白色建筑,房子都不高,但规模的确很大,在这空寂的深山里,蔚为壮观,路边有个指示牌——明山精神疗养院。

在精神病院旁边有一幢三层小洋房,这大概是明河镇最豪华的房子了,红砖绿瓦,让人眼前一亮。房子门口停着一辆橙色牧马人,一辆银色宝马5系,还有一辆白色陆巡,这三辆车价格都算是贵的了,在这破镇上能看到,而且并排在一起,简直是梦幻。我不知道一个镇长的收入到底有多高,但肯定不会比我高太多,他的钱从哪儿来,我还真不知道。

我想今儿没白来,偏远贫穷小镇的深山老林里,居然有另外一番景象,也算是开了眼界。

我将破捷达停在房子前面,刚打开车门,里面出来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精神奕奕,笑容可掬,留着寸头,里面是白衬衣配着灰色的桃领羊毛衫,外面穿着棕色皮衣。

“是小高吧?我是方明山。”他笑着伸出手。

“你好,方镇长。”

我跟他握了握手,随他进了屋子,里面装修还算豪华,不像普通农村人家的房子,倒像欧美的房子,进门就是客厅,大概是因为有壁炉,里面很暖和。

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老头坐在真皮沙发上,喝着红茶。他虽然头发花白,却被打理的光溜整齐,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站起来,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朝我点头微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我也点头回敬。他目光深邃,气度不凡,即便一句话不说,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大有来头。

“我来介绍下,这位是长泽正雄教授,是精神病院的副院长。”方明山拍着我的肩膀说,长泽正雄走过来跟我握手,用标准说的中文说道:“幸会,高所长。”

“教授真是日本人吗?”我好奇地问。

“如果追溯到六百年前,我还真有可能是中国人的后代,但从现在的身份来

讲,我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不过对汉语十分感兴趣,所以从小就学习汉语。”长泽正雄笑道。

“我们去钓鱼吧,边钓边聊,总算出了太阳。”方明山说完便进了楼梯下面的储物间,拿出几个钓鱼专用的工具包,我帮忙提着两个。

“我们开教授的越野车吧,那是野路,这车底盘高。你的车就停在这里,反正晚上回来我家吃饭。”方明山说完打开后备箱,将东西都放进去。

“我来开吧?”我说道。

“好啊!”

这时候,一个年龄约莫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提着保温饭盒出来,她的穿着和长相,都不像是这个镇上的。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这样长相身材气质的女孩子,不会窝在这个破地方,她们会去市里,或者去东边和南边的某个大城市,让自己的美色发挥最大作用。

“最好十一点就吃了,不然会凉。”女孩子叮嘱方明山。

“好的,明白了,认识下,这是高所长。”方明山接过饭盒,对女孩子指了指我。

“你好,我是方思睿。”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一头雾水,只能礼貌性的点头笑一下。

“我女儿。”方明山补充道。

我点点头哦了一下,但心里却在想,他们一点都不像,对于面貌识别,我有天生的敏感性,或许跟职业有关。方思睿进屋时,我又瞟了一眼,身材的确很好,穿着修身的牛仔裤,腿又直又长,身高估计得有一米七了。

陆巡我开过,一次抓捕运钞车抢劫犯时,警车撞到路边水泥墩,我就地拦了一辆陆巡,车主看到劫犯朝我开枪,所以十分配合。这车动力充沛,很快就将犯人逼近死胡同,枪战时车门上打了两个孔,我让后勤去修,那哥们却跑过来说,不用修,洞就留在那里,以后好跟朋友装逼。

我开着车,方明山坐在副驾驶指路,长泽正雄坐在后面,双手交叉着,一声不吭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十多分钟后,爬上山路,就到了一个大水库,幸好这车是四驱的,不然未必能爬上来。

这里风景不错,附近没有住户,水库被小山环绕着,虽然山上的白桦树稀稀落落,但树叶红黄交错,倒映在水库里,十分漂亮,像一幅油画。哪怕钓鱼很无聊,坐在这里抽着烟,欣赏风景也是极好的,我已记不清多久没在这么安静舒适的环境里,一个人静静的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

“高所长以前钓过鱼吗?”方明山问。

“很少钓。”我不想聊天。

“你用手杆还是海杆?”

“手杆吧。”

方明山将一根五米六的手杆递给我,将一个包递给长泽正雄。我并不熟练,长泽正雄和方明山的海杆都已经下水了,我才和好饵料调好鱼漂。他们每人四根海杆,一根手杆。

长泽正雄坐在右边离我不远的地方,摆好位置,坐在凳子上,不紧不慢地调漂,等都弄好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七星,抽出一支烟点着,然后问:“高所长,需要烟吗?”

“不好意思,抽不惯外烟,我有。”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刚准备点上,坐在我左边的方明山拿出一包软中华扔过来,说道:“抽我这个吧,县长上次来精神病视察时送了几条。”

我捡起烟,放进口袋里,点上自己的烟,然后问:“明河镇怎么会有这种规模的精神病院?”

“哦,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回道,本来我还想问,明河镇经济这么差,为啥巨额款不用来发展经济,而要捐建精神病院。但钱毕竟是人家的,只要他乐意,哪怕烧掉别人都管不着,再说在农村,很多人的确把钱看得比精神病人重要,家人治了几天发现没效果,便不再愿意花钱,就放在家里养着,有的根本懒得管,放任自流。

我小时候就被一个疯婆子追着打了一顿,据说那女人儿子考上北大,原本前途无量,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病死了。她每天在我们小学门口晃悠,男人早就不要她了,靠村里人给她点剩饭维生,要么从狗碗里抢食。她发病的时候,就拿起石头追着我们跑,嘴里念念有词,根本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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