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澧故事:李三丟女(二)

上回講到李三送走了女兒。

當李三回到家時,老婆早已哭成了淚人。她醒來發現孩子不見了便到處找,後來便哭了起來。見李三回來了,他老婆連忙問他:“孩子是不是你抱走了?你這畜生!”

說完,邊哭邊捶打著李三。李三低著頭任憑老婆打罵,待老婆平靜了便說出了二女兒送人的事,交代老婆千萬不要說出去,否則再生的話就麻煩大了。老婆止住了哭聲,心裡的不安平靜了。

臨澧故事:李三丟女(二)

話說張老師吃完稀飯拿出包準備去學校,突然門口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張老師好生奇怪,開門一看,只見一個胖乎乎的小嬰兒,一雙小眼東張西望,臉上還掛著兩行淚珠。

外面吹著寒風,張老師怕凍壞了孩子,忙抱在懷中進了屋。張老師大聲叫到妻子秀蘭:“快出來看,誰家送孩子給我們了,看,好可愛呀!”秀蘭趕緊跑出來抱孩子,孩子在秀蘭懷裡乖乖的,時而還望著秀蘭笑一笑,秀蘭一見,愛不釋手,吻了吻孩子的臉頰,起緊叫張老師喂稀飯。

一家人喜從天降,忙個不停。秀蘭從孃家叫來媽媽來帶孩子,從此一家人圍著孩子轉,家裡充滿了歡樂和溫馨。張老師給孩子取了個名叫張霞,因為張老師見到孩子的時候剛好太陽出來,滿地霞光,所以取名張霞。

晚上,秀蘭帶著孩子睡,孩子哭鬧時,秀蘭會抱在懷中輕輕的拍著孩子唱著童謠,霞兒聽著童謠慢慢睡去。

臨澧故事:李三丟女(二)

冬去春來,花開花落,霞兒在一家人的細心呵護下一天一天的成長,從咿呀學語到大學畢業,張老師一家含辛茹苦,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

大學畢業的張霞放棄做公務員的機會,去廣州一家生產機器人的自動化公司工作。那天,張老師和愛人秀蘭幫女兒拖著行李,送女兒去車站,臨近上車的時睺,張霞見爸媽青絲變白髮,滿臉皺紋,忍不住抱著媽媽哭了,李秀蘭揮揮手,目送著女兒。

話說李三把女兒送出去以後,老婆肚子又大了,一家人滿懷希望,能生個兒子。哪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李三又生了倆個千金,這下惹惱了村幹部,一下子將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全搬走了,望著空蕩蕩的家,李三欲哭無淚,幾度絕望。

1988年的時睺,全國開始了一股打工潮,那時深圳設特區,李三的心蠢蠢欲動,與其坐著窮,不如去外面闖一闖。李三打定主意,找親戚借了兩百塊錢,簡單收拾了下行李,開始了他的打工生涯。

由於他沒讀什麼書,到深圳後也找不到什麼好的工作,只有在工地上挑磚運沙。雖然辛苦,一個月也有四五百塊錢,相比在家還是強多了。在外漂泊了二十年,由於年老體衰,李三再也幹不了體力活了。

這幾年日子也好過了,李三蓋了新房,女兒們也成家立業了,李三的心也寬敞多了,如今在家帶外孫,偶爾也出去幹些雜活補貼家用。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李三早上迎日出,晚上送夕陽,過著平平淡淡的日子。

可是人生總有一些事讓人意想不到,這也許就是天有不測風雲,一天,李三上腹隱隱作痛,李三不以為然,只在村衛生所買了幾片止疼藥。

大女兒望著面黃體瘦的爸爸不禁失聲痛哭,從一家人的表情中,李三也知道了病情的嚴重性,李三拉著老伴的手說:“不要傷心,人這一生是要走這一步的,現在欣慰的是女兒們都已成家,孫子也活波可愛,就是有一點,沒見二閨女,我閉不了眼,我這一生都對不住她。

臨澧故事:李三丟女(二)

言下之意,讓大女兒明白爸爸舍不下二妹,晚上,李三老伴把二女兒的事全說給大女兒聽了。之所以這麼多年沒說出來,為的是不打擾兩家人的平靜生活,現在沒辦法了,一定要上張老師家去一趟。

這一天,張老師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客人不是別人,而是李三的大女兒,李三的大女兒叫李春梅,比張霞大二歲,李春梅到張家後說明了來意,並囑咐一定要張霞回來,因為爸爸的日子不多了,李春梅的不請自來,讓張老師一家不安起來,霞兒雖然不是親生,但一家人視如已出,比親生的還要親。

張老師一家人這幾天高興不起來,親生的現在找上門來認了,霞兒不會認了親爹孃而丟下我們吧。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秀蘭也滿臉愁雲,禁不住靠在張老師肩上哭了起來。張老師安慰到:“不用擔心,咱家霞兒通情達理,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到底說不說出真相呢,老張說:“畢竟血濃於水,親情是永遠也抹不掉的,還是把真相告訴霞兒吧,再說霞兒生爸的時日不多了,於情於理都應該告訴她。”

老倆口商量後決定給霞兒打電話,電話裡張老師叫女兒明天一定趕回來,霞兒問是不是相親,如果是這事就算了,張老師說:“不是相親,是......是一件大事。”霞兒問到底是什麼事,老張支支唔唔說不清,在霞兒的一再追問下,老張不得不說出真相,這時電話那邊傳出了哭泣聲。

第二天,霞兒搭乘飛機回到了家,老張接過了女兒的行李進了屋,一家人沉默不語,老張見女兒雙眼紅紅的,霞兒奈不住平靜,質問張老師:“爸,您說的是真的嗎?”老張點點頭,霞兒半信半疑目光又轉向了媽媽,媽媽也點點頭。

這時霞兒轉身進房矇頭大哭,媽媽進房,母女倆抱在一起哭成一團,霞兒摸著媽媽的臉,看著一臉皺紋滿頭白髮的母親說:“媽,您永遠是霞兒的親孃,您的大恩大德,孩兒一生都報答不完。”

老張進門不忍心,也淚流滿面,他拉著霞兒的手,說:“孩子,你親爸重病在身,不久於人世,無倫如何也去見他一面。”

張老師平靜下來,將二十多年前的故事說了出來,張霞聽完以後,心生怨恨,恨爸爸不該丟掉親生女,可是親情是抹不掉的,畢竟是我親生的爸爸。

臨澧故事:李三丟女(二)

第二天,張老師一家人來到了李三家裡,霞兒的大姐及兩個妹妹都在爸爸的床頭,一家人見面既陌生又驚奇,此時屋裡情悄悄的,只有李三的老婆仔細看著張霞,從上到下,看著看著淚水出來了。

病床上的李三昏睡中還中叫著二女兒,眾姐妹喚著李三:“爸爸,二姐回來啦,來看您啦。”張霞慢慢走上去,不敢相信,這個臉色臘黃,骨瘦如柴的人就是自己的親爹,兩個妹妹拉住張霞的手叫著:“二姐,”張霞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倆個妹妹已經泣不成聲。

只是,此時無聲勝有聲,一滴淚水一份情,冥冥之中有人在呼喚,李三吃力的睜開眼睛,張霞過去握住李三的手,輕輕的叫了聲:"爸。”話未出淚已流,李三老淚縱橫,撫摸著張霞的頭:“閨女,是爸爸不對,不該丟掉你。”邊哭邊用手打自己的臉,張霞拉住李三的手:“爸,孩兒不怪您。”一家人抱在一起,哭聲像浪潮一浪高過一浪

三天後,李三安祥地走了,霞兒披麻戴孝,跪拜父親,把父親送上了山,從此以後,張李兩家成了一家人,霞兒除待好養父母外,還照顧好親生母親及姐妹們,一家人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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