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紅樓夢》中晴雯的悲慘結局(五)——身邊的致命一擊

淺談《紅樓夢》中晴雯的悲慘結局(五)---身邊的致命一擊

賈母最初留給寶玉做妾的是誰 (單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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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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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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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月

前面第一、第二篇,介紹了晴雯的命運以及出身。

第三、四篇,介紹了晴雯在老一代婆子、年輕一代丫鬟中埋下了怨氣。

這一篇,我將介紹晴雯最危險的、也是最致命的敵人-----和晴雯並稱賈寶玉四大丫鬟的襲人、麝月、秋紋。

但我堅持自己的看法!歡迎大家理性的各抒己見。

那麼,晴雯是如何給自己結下了這些危險而致命的敵人的呢?

讓我們從小說第31回來簡單分析一下:

淺談《紅樓夢》中晴雯的悲慘結局(五)——身邊的致命一擊

晴雯撕扇

《第三十一回撕扇子作千金一笑 因麒麟伏白首雙星》

1、【晴雯聽了冷笑道:“姐姐既會說,就該早來呀,省了我們惹的生氣。自古以來,就只是你一個人會伏侍,我們原不會伏侍。因為你伏侍的好,為什麼昨兒才挨窩心腳啊!我們不會伏侍的,明日還不知犯什麼罪呢?”襲人聽了這話,又是惱,又是愧;待要說幾句,又見寶玉已經氣的黃了臉,少不得自己忍了性子道:“好妹妹,你出去逛逛兒,原是我們的不是。”晴雯聽他說“我們”兩字,自然是他和寶玉了,不覺又添了醋意,冷笑幾聲道:“我倒不知道,你們是誰?別叫我替你們害臊了!你們鬼鬼祟祟乾的那些事,也瞞不過我去。不是我說,正經明公正道的,連個姑娘還沒掙上去呢,也不過和我似的,那裡就稱起‘我們’來了!”

結合整部小說,我們清楚,晴雯是唯一能和襲人競爭的人,也是賈母唯一明說的留給寶玉做妾的人。(詳見第78回)

雖然曹公在小說中未有明寫,但晴雯和襲人之間的暗爭是最針鋒相對的。

而這一段描述,是晴雯和襲人之間鬥爭的一次大爆發,顯示了兩人在明、暗兩方面的全面碰撞。

晴為黛副,襲為釵影。襲人是‘沒嘴的葫蘆’(賈母的評論),人生觀、價值觀如寶釵,性情和順,頗識大體,平常生活中潛移默化,謹小慎微。晴雯有著其如黛玉一般的品格和風骨,在心靈層面較襲人更接近寶玉,也是襲人最忌憚晴雯之處;晴雯性格剛烈,疾惡如仇,雖身為奴婢,卻從不自輕自賤潔身自好。但在當時的社會環境和賈府的實際情況來看,如果拋開賈寶玉的因素,襲人是全面優勝于晴雯的。正是在這一大背景之下,伶牙俐齒的晴雯藉機發起了主動挑釁,一舒心中鬱悶之氣,逞了口舌之快。(但從鬥爭策略來講,晴雯真是憨頭憨腦)

但我們也可以想象,晴雯這是打人打臉,揭人揭短(還是兩人核心之爭),要是襲人不反擊她,那才真真不可思議!畢竟,她們這種小於此次激烈程度的暗鬥更不知有多少。

2、【晴雯搖手笑道:“罷,罷!我不敢惹爺。還記得碧痕打發你洗澡啊,足有兩三個時辰,也不知道做什麼呢,我們也不好進去。後來洗完了,進去瞧瞧,地下的水,淹著床腿子,連席子上都汪著水。也不知是怎麼洗的。笑了幾天!”】

碧痕當為賈寶玉的第五丫鬟。從這段描述中,晴雯告訴我們,襲人也未必是唯一與賈寶玉有魚水之歡的人,換言之,襲人也莫要因此而自認為與眾大丫鬟不同。

但有些事,知道了也未必就能說。

晴雯拿這事開玩笑,賈寶玉、碧痕情何以堪?

情商堪憂啊!

3、【麝月走過來,瞪了一眼,啐道:“少作點孽兒罷!”寶玉趕上來,一把將他手裡的扇子也奪了,遞給晴雯,晴雯接了,也撕作幾半子,二人都大笑起來。麝月道:“這是怎麼說?拿我的東西開心兒!”

此事不大,但也足見晴雯的懵懂無知,不為麝月所喜!

在《第二十回 王熙鳳正言彈妒意 林黛玉俏語謔嬌音》

【寶玉聽了(麝月)這話,公然又是一個襲人了。...寶玉道:“..我替你篦頭罷。”麝月聽了道:“使得。”說著,將文具鏡匣搬來,卸去釵,打開頭髮,寶玉拿了篦子替他篦。

只篦了三五下兒,見晴雯忙忙走進來取錢,一見他兩個,便冷笑道:“哦!交杯盞兒還沒吃,就上了頭了!”寶玉笑道:“你來,我也替你篦篦。”晴雯道:“我沒這麼大造化。”說著,拿了錢,摔了簾子,就出去了。寶玉在麝月身後,麝月對鏡,二人在鏡內相視而笑。寶玉笑著道:“滿屋裡就只是他磨牙。”麝月聽說,忙向鏡中擺手兒。寶玉會意,忽聽“唿”一聲簾子響,晴雯又跑進來問道:“我怎麼磨牙了?咱們倒得說說!”麝月笑道:“你去你的罷,又來拌嘴兒了。”晴雯也笑道:“你又護著他了!你們瞞神弄鬼的,打量我都不知道呢!等我撈回本兒來再說。”說著,一徑去了。】

讀到這一段,我曾有一種感覺,

也許這才是小夫妻兩人耳鬢廝磨的家常恩愛生活!而且,麝月和寶玉心靈層面也是默默相通的。而據脂硯齋評述,最後陪同賈寶玉見證整個榮府興衰的也正是麝月。

很遺憾,莽撞的晴雯頗有些煞風景!我不喜,麝月亦應不喜吧!

由此觀之,賈寶玉身邊的四個大丫鬟,襲人、麝月、秋紋三人一個陣營,晴雯孤身一人一個陣營。

那麼是誰發動的致命一擊?

難道不是王善保家的?不是王夫人?我想,不是這樣的。

賈寶玉也是不這樣認可的。

小說中《第七十七回 俏丫鬟抱屈夭風流 美優伶斬情歸水月》,賈寶玉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寶玉道:“......這也罷了,咱們私自玩話,怎麼也知道了?又沒外人走風,這可奇怪了。”】

【寶玉道:“怎麼人人的不是,太太都知道了,單不挑出你和麝月秋紋來?”

【寶玉笑道:“你是頭一個出了名的至善至賢的人,他兩個又是你陶冶教育的,焉得有什麼該罰之處?......只是晴雯,也是和你們一樣從小兒在老太太屋裡過來的,雖生的比人強些,也沒什麼妨礙著誰的去處。就只是他的性情爽利,口角鋒芒,竟也沒見他得罪了那一個。可是你說的,想是他過於生得好了,反被這個好帶累了!”說畢,復又哭起來。】

撇開小說中賈寶玉的直接疑問,單單在這一段落的對話中,襲人6次“笑答”,就令我頗覺異類!

結合此前襲人向王夫人提建議,王夫人提高襲人的月例錢,我個人是認為:

真正的致命一擊,正是來自襲人!

淺談《紅樓夢》中晴雯的悲慘結局(五)——身邊的致命一擊

晴雯補裘

晴為黛副,襲為釵影。

晴雯在心靈層面好像較襲人更接近寶玉。

個人認為一點都不誇張,眉眼神似,就連性格里的那份驕傲,晴雯都十足神似黛玉,也都稍差了那麼一點兒。

區別大概在於,黛玉知道自己矯情種種的缺點,也深諳為人處世的道理,只是不屑於活得那麼圓融。但不能否認,黛玉始終明白普通人的價值觀,自己照不照做是另一回事兒。

晴雯的世界太快意恩仇,非黑即白。雖然讀者看著痛快,卻讓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活得好累。

我們可以忍耐自己一個漂亮的朋友可著勁兒作,可如果這人不是你朋友呢?

有人認為晴雯到底是被誰告的密會成了千古謎案:滿頭都是小辮子,你知道是哪一條置她自己於死地的?

對此,我依舊是持反對意見的。

戰爭是政治的繼續!

利益是一切戰爭的根源。

唯一和晴雯形成根本性利益之爭的只有襲人!諸君若不信,讓我們來同讀第78回這段描述:

《第七十八回 老學士閒徵姽嫿詞 痴公子杜撰芙蓉誄》

【賈母聽了點頭道:“但晴雯這丫頭,我看他甚好,言談針線都不及他,將來還可以給寶玉使喚的,誰知變了。”王夫人笑道:“老太太挑中的人原不錯,只是他命裡沒造化,所以得了這個病。...三年前我也就留心這件事,先只取中了他(晴雯)。我留心看了去,他色色比人強,只是不大沉重。知大體,莫若襲人第一。雖說賢妻美妾,也要性情和順,舉止穩重的更好些。襲人的模樣雖比晴雯次一等,然放在房裡也算是一二等的。況且行事大方,心地老實,這幾年從未同著寶玉淘氣。凡寶玉十分胡鬧的事,他只有死勸的。因此,

品擇了二年,一點不錯了,我悄悄的把他(襲人)丫頭的月錢止住,我的月分銀子裡批出二兩銀子來給他,不過使他自己知道,越發小心效好之意。且沒有明說,一則寶玉年紀尚小,老爺知道了,又恐就耽誤了書;二則寶玉自以為自己跟前的人,不敢勸他說他,反倒縱性起來。所以直到今日,才回明老太太。”賈母聽了,笑道:“原來這樣,如此更好了。襲人本來從小兒不言不語,我只說是‘沒嘴的葫蘆’。既是你深知,豈有大錯誤的?”王夫人又回今日賈政如何誇獎,如何帶他們逛去。賈母聽了,更加喜悅。】

1、王夫人為了除去晴雯,在向賈母彙報時撒了個大慌:晴雯一年間病不離身,大夫說是女兒癆(這病還如何做妾?如何照看賈寶玉?與黛玉又何其相似?)。從而排除了晴雯最大的依靠。

2、賈母最初是認可晴雯為妾的。現在,王夫人給賈母兩相對比分析,排除晴雯,認可襲人。甚至已經是生米煮成熟飯,賈母也是無力迴天了。

3、王夫人為何認可支持襲人?不言自明啊!

晴雯並沒有這麼可著勁兒作死的資本,所以判詞一語中的:心比天高,身為下賤。

淺談《紅樓夢》中晴雯的悲慘結局(五)——身邊的致命一擊

現實生活中相處起來,只會覺得晴雯這樣的妹子恃靚行兇,鋒芒太過,橫衝直撞,又憨頭憨腦的。

原來世界待她太過溫柔寬厚,後來又太嚴厲刻薄,病重未愈便遭橫禍,香消玉殞一命嗚呼。

會有喜歡她的人哀傷憐惜,更會有不喜歡她的人拍手稱快。

我很喜歡晴雯,喜歡她的種種好,喜歡她漂亮,也容忍她輕狂。

晴雯補裘,晴雯撕扇,都是我喜歡得不得了的章節,因為已經先入為主地喜歡上她了,所以一廂情願地認為她鋒芒畢露都是我可以容忍範圍內、可愛的缺點。

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認為的。

也許,晴雯也承續了黛玉的生命結局!

晴雯之死,襲人是告密者麼 (單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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