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县有个地方叫曹村

大部分的八0后还有农村村庄的记忆,不管是自己的老家,或者外婆家,或者别的什么老一辈的亲戚家,总有一个是在农村,并且你年年都会去的。

小时候富县的塬上种的还都是小麦,所以童年里有大片金色的麦田和弯腰锄地的农民,平整如镜的麦场有风吹过时可以“扬场”,有哞哞叫的老黄牛身后跟着拾粪的老人,也有坐在槐树下用麦杆“掐”帽的女子媳妇们……

每到傍晚,一缕缕缠绵的炊烟从村庄四处袅袅地飘升起来,与夕阳、晚霞和风,融合在一起。那淡蓝淡蓝的烟里,满是最平常的人间气息。

朴素,温暖而芳香。

叫人莫名地感动。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记忆终有一天会变成想象。很多更年轻一点的人们已经不会再有这样的体验了,这些曾经的日常变成了诗意的远方。

你羡慕我的富足,我羡慕你的悠然。

这大概就是历史和未来彼此相望的结果吧。

——孙小雪

富县有个地方叫曹村

曹 村

文/喻世芳

从县城出发,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抵达了曹村。不远啊!离开这里将近四十年,我竟然第一次回我的第二故乡。搬到县城居住后,常常回上高池,前些年一年回去很多次,而最近这些年一年也回去两三次,那里有二哥、四哥两家,有亲戚朋友。而这个曹村有什么,哦,有我童年和少年两个重要的人生阶段的记忆。有一家干亲,而印象中关系处得一般,离开曹村后,五哥回来给他们家行过门户,仅此而已。

快到村口的时候遇见了干爹,二哥认出来了,我们纷纷下了车,村子比较平坦,村庄内的巷道道路没有硬化,道路泥泞,车过之处溅起泥巴,我们行人绕道而行。干爹和我们一一握手,他握着我的手不放,我有些不自在,可能人老了会改变吧,记忆中的干爹没有这么热络。与干爹一起来到他家,炕上睡着干妈,被叫起来的干妈看起来很憔悴,听到干爹的介绍后,干妈认出了我们,她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可怜的娃呀,你们那时候可真的受扎了……”

干妈只是口头禅,而我却思绪万千,这个村庄勾起了我的很多回忆,儿时的我们快乐的是父亲回家带给全家粮食和日用品以及好吃的零食,大哥回家带给我们使全村同伴羡慕的高级零食和日用品,我们盼望一家人团聚同享天伦之乐。我喜欢听喜鹊的叫声,因为妈妈说喜鹊叫了父亲就会回家,大哥就会回家,我喜欢到庙梁山上看大路上的班车。快乐就是这么简单,而那种生活的艰苦却让人刻骨铭心的痛。

我漫不经心地磕着瓜子,看着干妈家的柜子,柜子还是那样七成新的样子,那柜子上的花鸟鱼虫图画依然如故,小时候我很羡慕这个柜子,这个柜子曾经和我们家的标准牌缝纫机一起被没收,放在村里的仓库里。现在看起来柜子还是不错,我给柜子照了照片。

富县有个地方叫曹村

干爹家居住的五间瓦房位于村子中央,这里三十多年前是村里大集体的庄稼地,那时候大干快上社会主义社会,干得热火朝天,全村人大多数都居住在山上的土窑洞里,对了,这座山已经被人一次性买去了,说将来要建工业园区。我不相信会建成,不过N年后会是什么样子,那又是未知数 。

我们快步走到山边,记忆中的道路不见了,一条小路通向水电站,路旁有一个非常大的鱼池,水比较清,波澜不惊,蛙声阵阵,忽然觉得这里的生态环境还保护得非常好,竟然在大白天可以听到我儿时常常听到的蛙声。靠近山边有一条葫芦河,河上架起了一座新桥,旧桥也没有拆,就在新桥不远处,和新桥形成了对比。葫芦河水比较清,有石头形成的石头桥,想起那时我们在石头底下翻螃蟹遇见蛇被吓得半死不活的情景也非常有趣。还有一段路才可以到骆驼脖子水电站旧址那里,我们突然都没有了耐心。决定返回来上山去看窑洞,按照干爹的指引从一个房子后面上山,一条旱渠上搭了三根树枝就当成桥了,我兴奋地像找到了宝一样迈过脚去,竟然绊了一跤,缓冲到了渠对面,五哥见状一大步跨过了渠,二哥从另一条路绕道上了山。

富县有个地方叫曹村

站在曾经住过的窑洞边,我想:有这么烂吗?窑洞上的建木已经被拆掉了,窑洞塌陷得只剩下两只眼睛形状的洞口,窑面墙上可以看出用撅头挖过的纹印,窑周围杂草丛生,一副惨败的景象。不对,我说,这里还有院子,有邻居,哦,再看邻居的窑洞同样塌陷了,也是一副衰败样。这个半山腰有转圈一圈儿窑洞,再上一层还有,依山建造的,整座山上的窑洞依次成三角形。我可以看出邻居窑洞的轮廓,可以记起一些故事。记忆中,我们的童年也有苦中作乐的快乐,窑洞是冬暖夏凉的好居所,窑洞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睡在热炕上听妈妈讲一心向善和励志的故事。沟坢上还有树,夏天坐在树底下吃饭,而从我家走下去有一座洗(修)过的窑洞院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修窑洞,而这里有大大小小的石头,那是我们童年时的石头乐园,我们看着石头的纹理想象着这些图案的故事,胡乱给石头起名字,用石头玩各种游戏,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哦,那时候想到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也许就是现在这样的,或者比现在好,总之,有憧憬,有远大的理想,有美好的未来,那是那个时代孩子们的共同点。

这就是我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除了觉得这里生态环境还好以外,比起其他村子,这个村子还是那么落后,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村中比较冷清,村长和我们说着话,有一个中年妇女在村边用撅头挖地,一个老人在院子拾掇柴火,这场景非常熟悉,他们停下活计也过来寒暄。这熟悉和亲切的场景又使我回忆起那时候人与人之间的那种纯粹的近邻关系,互相关心、互相帮助;没有距离、没有秘密。而我的少年时代最大的理想就是离开这里,我的梦想得以实现以后是多么欢天喜地地离开的,车来接我们的时候,都没有顾得上给同伴们道别。

我记忆中的村子是世外桃源一般美丽的,这座曾经居住着大半个村子人的山顶上有一个寨子峁,据说是战争年代修的,可以当做文物古迹了,半山腰还有一个残破的古庙,这座庙离我们家最近了,自从我记事起庙就是惨破的,这里有风水硬之说,村里过去出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人们就把那些少亡的事情归罪到风水硬上。

现在看这座山只可以看得见那个时候的大轮廓。那时候有一种纯净的东西被留在我的心中,那种纯净的无杂质的东西是什么呢?那就是在这个村子产生的远大抱负吧!我希望这个村子好起来,现在看起来比七十年代末好多了,但是这能够说明什么呢?这远远不够啊!但我相信一切会越来越好......

富县有个地方叫曹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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