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代五京與四時捺鉢

文|大祭司

聖宗時,遼朝已建有上、中、東、南四京。興宗重熙十三年(1044 年),升石晉所割雲州為西京,於是五京俱備。初期,以上京為首都。中京建成,遂取代上京成為遼朝的都城。但是,遊牧的契丹人所建的國家,具有行國的基本特徵。它的政治中心不在具有城國特徵的五京。

大遼|遼代五京與四時捺缽

五京是用來統轄州縣的,治理重點是漢人和渤海人。五京各有特點,作用也不盡相同。上京臨潢府是遼太祖創業之地,“負山抱海,天險足以自固。地沃宜耕種,水草便畜牧”,是遼內四部族的遊牧地。後又遷入了大批漢人和渤海人,農業、手工業、商業都有一定發展。東京用以控制渤海、女真,備禦高麗。西京備禦西夏和西南各遊牧部族。中京、南京經濟發展水平略高,多設財賦官,對遼的經濟有舉足輕重的影響。

遼國皇帝並不常居上京、中京,他與北、南面臣僚和皇族一起,隨寒暑、逐水草,巡行於四時捺缽之中。遼國的政治中心也隨著皇帝的行蹤轉移。

大遼|遼代五京與四時捺缽

“捺缽”又作“納拔”、“納缽”、“剌缽”、“納寶”,漢意為“行宮”或“行在”。遼帝的四時捺缽制度正是與契丹人遊牧和漁獵經濟活動相適應的,同時也受政治形勢的影響和制約。

遼初,冬春多在上京及其以南的潢水、土河流域,夏秋多在上京西北永安山、拽剌山(大興安嶺東南餘脈)一帶。聖宗前期,因對宋交涉的需要,捺缽也相應南移,春捺缽多在鴛鴦泊(今河北張北昂古裡諾爾),夏秋在炭山(大興安嶺東南餘脈),冬季則多住南京。天祚帝末期,東北戰事起,被迫將捺缽移向西南鴛鴦泊、西京、南京一帶。

大遼|遼代五京與四時捺缽

聖宗後期,歷興宗、道宗和天祚帝前期百餘年間,社會穩定,捺缽制也得以完善,四時捺缽地點逐漸固定。春捺缽在長春州附近的鴨子河、混同江、鴨子河泊 ;夏捺缽在永安山、拽剌山一帶;秋捺缽在慶州(今內蒙古赤峰市巴林右旗索博力嘎蘇木)伏虎林;冬捺缽在潢、土二河間的廣平澱。

跟隨皇帝至四時捺缽的是一個龐大的行宮部落集團。它包括皇帝的族人(四帳皇族),與皇帝關係最密切的諸斡魯朵和中央的北、南面官員。中央的北面官全部隨行。南面官中宣徽院所屬百司官員全部隨行;樞密院、中書省宰相 1 人,樞密都、副承旨 2 人,令史 10 人,中書令 1 人,御史臺、大理寺各 1 人從行。其他漢官留守中京,辦理漢人公務。留守官有權任命縣令、錄事以下文官,縣令以上文官只能以堂帖權差,待會議行在所取旨後方可給敕正式任命;武官則必須奏準。

大遼|遼代五京與四時捺缽

春捺缽的主要活動是鉤魚和捕鵝。正月上旬起牙帳離開冬捺缽,三月上旬到達。江河尚未解凍,鵝雁未至時,鑿冰鉤魚;冰雪融化,鵝雁北歸後,放鷹鶻獵捕天鵝。鉤得第一尾魚,捕得第一隻鵝後,便舉行頭魚宴和頭鵝宴,互相慶賀。這既是契丹人民的生產活動和生活內容,也是遼國統治者的娛樂活動。春捺缽活動期間,捺缽周圍千里之內的屬國、屬部首領要到捺缽朝見遼帝,以示臣服。所以,春捺缽活動也包括了安撫、控制、考察各屬國、屬部的政治內容。

四月中旬,行宮集團離開春捺缽進山避暑、賞花。皇帝與北南面臣僚共議國事,這是一年中的第一次大政會議。閒暇時間則從事遊獵。

大遼|遼代五京與四時捺缽

七月中旬,入山射虎、鹿,轉入秋捺缽。天冷後到冬捺缽違寒,再與北南面臣僚舉行第二次大政會議,共議大政方針。同時接見宋及諸國使臣,閒暇時校獵、講武。

遼國皇帝的捺缽活動,既是契丹人的經濟活動、生產活動和日常生活的反映,也是遼國統治集團政治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朔漠以畜牧射獵為業,猶漢人之劭農,生生之資於是乎出。自遼有國,建立五京,置南北院,控制諸夏,而遊田之習,尚因其舊”。宋朝人對此十分理解,他們說“北人打圍,一歲各有處所,⋯⋯如南人趁時耕種也”,並非像宇文懋昭所謂的“承平日久,無以為事,⋯⋯四時無定,荒於遊獵” 。捺缽是舉行國政會議的地點,又是皇帝處理國事的場所,它才是遼國的政治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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