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前,上海滩文艺雅集这样玩

80年前,上海滩文艺雅集这样玩

除了咖啡、美酒、高脚杯,雅集还有怎样的别致风味。 “第一站”我们先到上海,看看今昔的海派文人们都在玩些啥?

从古到今,文人雅集,万变不离其宗,或三五好友聚晤一室互诉衷肠,或呼朋唤友纵情山水之间忘掉小我。现在来说说80年前上海滩的文艺雅集,只是几朵花絮,有点儿花边新闻的意味,有点儿感时伤世,人往风微……这些鲜活的生命,如今只存档于历史的“抽屉匣”。

花絮之一:有城府又有修养

上海滩文艺圈的雅集,也不外乎室内室外这两种,不变的是名人的雅集才会传诵到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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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民国时期,梅兰芳(图左起第六位)与中外友人在花园雅集的合影。

梅兰芳蓄须明志八年,正气浩然留芳千古。虽不登台不唱戏,但小型的私人雅集梅兰芳是参加的。梅兰芳的出席,主人深以为荣,“仿佛万绿丛中的一枝,显示出摇曳多姿之胜。”“饭后有余兴,由畹华之子女清唱,首由小九(葆玖)唱《金锁记》一段,继由小七(葆玥)唱《乌盆记》一段,俱博得热烈掌声。小九仅十一岁,容貌举止,无一不酷肖畹华,将来克传衣钵者,舍此子莫属也。小七年十三,具铁嗓,他日其将为女刘鸿声乎。”可知,梅兰芳在家里教子女时还是唱几嗓子的。

出席雅集者,除了志同道合之外,年龄相近也是必要的。比如1945年的那次“谈掌故”的小聚,多为前朝遗老,年龄最长者为69岁的“鸳蝴派”老将包天笑。还有藏书家周越然1885年生人,刚刚花甲之年,鲁迅的老朋友内山完造与周越然同岁,钱芥尘小周越然一岁,小说家徐卓呆与鲁迅同庚(1881年生人)。你说,这老哥几个“白头宫女在,闲话说玄宗”,旁边掺和个楞头小子合适么,听天书呢吧。包天笑谈清末四大官场小说家的排名:曾孟朴、刘鹗、李伯元、吴趼人,与今天的排位是一致的。包天笑摆老资格,称四大家里只有李伯元他不认识。周越然见状,只得扬长避短,说起李伯元所编《绣像小说》“我还藏着全部,共72期,现在外间很少见了,弥足珍贵。”老一辈城府深修养高,雅集不雅,难免会犯“文人相轻”的老毛病,但是老一辈不会。

花絮之二:“石周”相伴游无锡

大家也许不知道话剧皇帝石挥曾经追求过金嗓子周璇。当时石挥是单身,周璇与严华婚变之后也是单身,俩人可说是你有情我有意。苍天好像亦善解人意,特地安排了一场雅集,让俩人多说说悄悄话,为了防备狗仔队,还找来一堆演艺界名人当“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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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嗓子周璇与话剧皇帝石挥之间的情谊当年也是一段佳话,只可惜有情人最终未能终成眷属,让影迷们唏嘘不已。

1947年12月一个暖冬的日子,上海文华影业公司吴性栽老板组织一大帮艺人去无锡游玩,在火车车厢里,特地将石挥和周璇安排同座。演员张伐故意挑逗石挥,给石挥敬烟,石挥要在周璇面前表现个好男人形象,连声说不抽不抽。张伐说,没有周璇在的时候,石挥你可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的,今天怎么突然

假惺惺起来?沉醉在爱情里的石挥这会子却张口结舌了,这种爱河中人的精神虐待,另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到了无锡之后,大家伙都很识趣,分散开来,让石挥和周璇成双结对自由行。只有漫画家小丁(丁聪)不解风情,还傻乎乎地跟在石周两人后面,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赶紧溜之乎也。石挥对周璇体贴入微,周璇高跟鞋寸步难行,石挥处处相扶相助。这周璇也真是的,旅游哪有穿高跟鞋的呢?也许是有意考验考验石挥吧。多么美好的人世间,多么美好的才子佳人。

石挥与周璇最终未能实现“有情人终成眷属”,却与十年后的1957年,相互约定似的一同永别人间,石挥年仅42岁,周璇年仅37岁。那次无锡雅游,也许是石周之恋的顶峰,也使得后来的影迷唏嘘不已。

花絮之三:一张“委屈”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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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上海滩,张爱玲(图左者)可以说是一位雅集中风光无限的中心人物。

纳凉雅谈的地方在金雄白私宅草坪,草地的底色,蓝天白云的远景,大家闲一句淡一句地说着话,很有点儿“仲夏夜之梦”的奇幻。李香兰是影坛大明星,也是歌坛的大明星。李香兰天生一副明星相,《红楼梦》第三回有一段描写“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鹅蛋脸儿,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李香兰就符合第五条“顾盼神飞”。不过,李香兰身材有些矮墩墩,“削肩蜂腰,长挑身材”距她甚远,因此李香兰只有拍大头像特写时最能突出她的美,半身照也行,全身照就差了很多。于是当李香兰碰上张爱玲,便拍了一张最差的照相,张爱玲后来说:“一九四五年在园游会中遇见影星李香兰,要合拍张照,我太高,并立会相映成趣,有人找了张椅子来让我坐下,只好委屈她侍立一旁。”

席散之后不久,时局骤变,大家伙各奔前程,纳凉雅集遂成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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