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品看一個男人

从床品看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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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品看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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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今天我們將共讀瑪格麗特·杜拉斯的《情人》,P44-50頁。

自從上了車,她就知道,這件事是屬於她和他的秘密。

這是她第一次避開她家做的事,她不能讓不學無術的兩個哥哥知道,更要瞞著母親,這是一場永遠見不得光的迴避。

再也沒有人能把她搶走,打罵她,糟蹋她,從今天開始,她只屬於這個中國男人,從頭髮到腳趾,從微笑的皮肉到每一根神經。

01

這一天,是星期四,事情未免來得太快。

以後,他每天都打學校來找她,送她會宿舍。後來,有一次,星期四下午來了,他到宿舍來了。他帶她坐黑色的小汽車走了。

他先帶她去堤岸,這裡與連接中國人居住區和西貢中心地帶的大馬路方向相反,這些美國式的大馬路上的電車、人力車、汽車川流不息。

下午,時間還早,寄宿學校的女學生規定下午休息散步,她逃脫了。

那是城內南部市區的一個單間公寓。這個地方是現代化的,室內陳設可以說是速成式的,傢俱都是現代樣式。

他說,我沒有去選一些好點的傢俱。房間裡光線暗暗的,她也沒有要他打開百葉窗。

時間悄然而逝,光線又暗了幾分,他在顫抖,他沒有脫去她的衣服,只顧說愛她,發了瘋地說愛她,低音磁性的聲線在她耳邊流轉,滾燙的,火熱的呵氣聲,讓她快要站不住。

可是,他真的那麼愛她嗎?這種初見的悸動,也不過幾小時,幾天,幾夜而已,他就這麼發了狂地,好似見到前世情人地一樣說愛她?多麼不可思議,不能讓人信服啊!

所以,她明白了。他此刻愛的,也許只是慾望。他要發洩,在體內橫衝直撞的慾望,他需要一個出口,對抗對這個世界的不滿。

他並不認識她,而且也永遠不會認識她。但可能,在以後的相處裡,他們能夠進一步瞭解彼此。

02

她對他說,我寧可你不要愛我。她討厭他以一副高高在上的熟悉感主導她。

他看著她的臉,開始輕輕撫摸,如同撫摸一個出生的嬰兒那樣。他說他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她說,我也是。

兩個孤獨的人,兩顆孤獨的心,在這一刻開始碰撞。

她要求他,像對待一個女人一樣對待她。他突然把她的連衣裙扯下來,丟到一邊去,他把她的白布三角褲拉下,就這樣把她赤身抱到床頭,然後,他轉身去,退到床的另一頭,哭了。

她不慌不忙,即耐心又堅決,把他拉到身前,伸手給他脫衣服,他在床上移動身體,輕輕地,微微地,想是怕嚇到她。

肌膚有一種五彩繽紛的溫馨。肉體瘦瘦的,綿軟無力,沒有肌肉,或許他有病初愈,正在調養中。他沒有鬍渣,缺乏男性的剛勁,人很柔弱,看起來經受不起那種使人痛苦的折辱。

她不去看他,只是觸摸他,撫摸柔軟的皮膚,摩挲黃金一樣的色彩,不曾認知的新奇。他沉浸在一種糟糕透了的愛情之中,一邊哭,一邊沉迷。

大海是無形的,無可比擬的,簡單極了。在這一時刻到來之前,在渡船上,那形象就已經先期盡到現在的這一瞬間。

兩人緊緊相擁,擁抱孤獨,坎坷,無論華麗還是簡樸,皮囊下藏的卻是同樣一顆無助的心。

03

歡愉到極致時,他問我痛不痛,我說不痛。

他說他很高興。然後起來把血擦去,給我洗淨,細緻而溫柔。我看著他做這些事,他又回來,好像是無動於衷似的,他顯得很是誘人。

這種誘人,大概是一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極好的床品,溫柔體貼,事後儘量照顧女生,而不是粗暴地走人。

多少男人究其一生追求美人,想要拜倒石榴裙下,但沒有好的床品,只會讓女人心生厭煩,一眼歡愉後悄悄遠離,畢竟不懂得感同身受的男人,在感情裡也不會太靠譜。

這一刻我們的心都是平靜的,少了初見時的靦腆試探,少了幾分孤獨的疏離,而是真真正正的心貼心地相擁。

我告訴他,我有兩個哥哥,我們沒有錢,我的大哥為了吸食鴉片去偷我母親的錢,還耐不住寂寞去偷僕人,菸酒館的老闆有時候找上門來問我母親討債。

我覺得他能懂。

他很可憐我,我的自尊心在作祟,硬著嘴說:“不必,我沒有什麼好可憐的,除了我的母親,誰也不值得可憐。”

他說,因為他有錢,我才來的。其實我想說,我要他的人,他的錢我也想要,當初看大他坐在那輛汽車上,本來就是有錢的,那時候我就發了瘋地想要認識他。

當然,我猜他也是,要不為什麼用那麼蹩腳的理由和我搭訕?

他突然看著我,眼裡亮亮的,說,我真想把你帶走,和你一起走。說這話時,他眼裡有不甘,有恐懼,也有無奈和慾望…..各種情緒交織錯落成一張網,把我緊緊束縛其中。

他抱著我躺下,落入黑暗裡。他喃喃自語,一定是我的運氣太壞了,才不能和你在一起,不過,我會給你很多很多錢……他說著,我聽著,時間一點點從指尖流走。

外面白日已盡,我回不去了。但我也沒想過要回去。

夕陽西下,真正的黑夜才剛剛開始。

慾望是一張網,在捅破之後還會發生什麼?“我”的家人會同意我和中國男人在一起嗎?黎明之時,兩人又會面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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