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夢桃花源

尋夢桃花源

尋夢桃花源

酉陽火車站很小。拾級而上的藍色棚子下掛著無數精緻的小紅燈籠,最邊沿掛著四個大大的紅燈籠。四月早晨的陽光暖暖地灑在進站口,零散的旅客慢慢悠然地進入檢票處的護欄。兩個朝氣時尚的男孩坐在高高的臺階上,耳朵上塞著耳麥,黑色的太陽鏡遮住了明亮的眼睛,行李箱隨意放倒在地上。我走上臺階的時候,沒有感到以往的緊迫和壓抑。停留了足足一分鐘的時間,我用手機拍攝周圍的景象。攝入鏡頭的是整齊排列在停車場的靜候遊客的大巴車,寥寥無幾的行人,空曠潔淨的馬路。奔入馬路中間拍照沒有車輛的逼近,安全肆意的選擇角度咔咔地按動快門。

一個藍色的標示牌懸掛得很高,超過了黑色電纜線,被固定在聳入藍天的鋼架上。牌子上寫著三排字:龍潭古鎮(趙世炎烈士故居)、桃花源、龔灘古鎮。一個藍色箭頭的指示告訴進入縣城的人們,這裡不是一個平凡的中轉站,這裡深藏著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歷史悠久的古城、革命先烈的家園。倏然生出的敬意和神秘--讓酉陽土家族苗族自治縣霍然打開深厚的情懷,千年的思緒。而小站的慵懶愜意根本不像旅人匆匆而出的渡口,像溫馨地擁抱遠方飛鳥棲息倦落的金黃色巢穴。

綠皮火車緩緩駛入站臺。有多久沒有坐過這樣的火車了。飛機來去,對於一個城市的瞭解總是迅速地切入,匆忙地離開,像吃快餐似的狼吞虎嚥,無法細嚼慢嚥,用心品茗。酉陽這是一個具有情感依託和緣分牽連的縣城,當嘎吱嘎吱的火車扭動笨重的身軀駛離車站的時候,我知道我尋到了真正的桃花源,把它眷養在心中帶回故鄉,把一抹深愛停留在這個不喧譁不紛爭,流淌著淳樸靜怡的土家族村落。

尋夢桃花源

“世界上有兩個桃花源,一個在你的心中,一個在重慶酉陽。”當看到這句寫在太古洞上最美的宣傳標語時,我的心怦然所動!我們千里迢迢追尋世外桃源,尋找陶淵明筆下的桃花山水,秦人躬耕。其實真正的桃花源在我們的心中,不在天涯海角、異鄉塵土。那些躲避戰亂,尋一處洞口天地裡布衣粗麻,開闢荒田桑榆竹林,養禽育鴨農耕紡織,山歌悠唱怡然自得的秦人,不正是現在快節奏生活下,世俗利益的包圍裡,活得疲憊心累的現代人想逃避放下和嚮往追尋的榜樣嗎。在心中自己圍籬的桃花源裡,更多的是心靈的淨化迴歸,滌盪塵埃,摒棄靈魂的糟粕,融入自然山水,天地幽情。

“啊,到了。”一個聲音打破了我對縣城的無限徜徉。火車已經徐徐駛出站臺,一對年輕的夫妻抱著孩子氣喘吁吁而來。他們不是候車室的那對夫妻嗎,怎麼才到呢?年輕的男人說他們買的是硬座車票,考慮只有五個小時就到重慶了,但是硬座車廂的人太多了,無處落腳,就補了臥鋪票穿過十幾個車廂趕了過來。孩子胖乎乎的用柔嫩的手笑著指我。媽媽說孩子喜歡一個人時就會用手指著她。我高興地抱過了孩子。對於兩個年輕的夫妻我很是好奇,他們看上去實在太年輕,稚嫩的面孔,青澀的容貌。詢問後才知他們就是酉陽的。男人22歲,女人20歲,孩子已經一歲了,初中畢業他們就結婚了。我問了他們一個非常世俗的問題:“你們做什麼工作過日子?”這個問題的產生是因為他們沒有學業深造和創業拼搏的歷練,就直接進入了婚姻安定的狀態。他說我們在鄉里開了一個小店,趁現在天不熱就出來到重慶玩幾天,小店暫時關門了。口氣清新淡雅的如春天山裡和煦的清風攜著青草野花的香氣,嗅不到一絲山外人的困惑和愁苦。

尋夢桃花源

他說:“我們那裡有一座石山可美了,到了冬天下雪了就像一層層摞起來的水晶。”他用手比劃著,眼神裡熠熠放光,流露出對石山的喜愛和讚美!我說你們那裡到處都是美景吧?他笑了。問你去桃花源了嗎?我說去過了。他說美不美,覺得好看嗎?我笑著說:“你們這裡到處都是桃花源呢!”他又開心地笑了。這一次的笑是自豪和滿足。

經過馬鞍山隧道的時候,悠長的隧道是我穿越隧道經歷裡最長的一次。從一座大山的肚子裡掏出一個龐大的洞口,讓另一個天地的人進入另一個優美天地,這不是在開闢又一個世外桃源麼!這些打穿山洞開鋒修路的人已經超越了千年的秦人精神。進入酉陽縣的時候,周圍蔥鬱山峰的包圍,街道上高低錯落的樓層,不擁堵的馬路,慢慢行走的路人,飯館裡實惠的美食,以及那並不氣派威嚴卻樸實親和一如自家門庭的縣政府,都讓我瞬間就愛上了這個溫暖不華美張揚的縣城。

我想生活在這裡的人一定是最美的幸福的世外桃源的主人。我多想也能生活居住在這裡,聞一縷桃源的芳香。在遊覽完太古洞和桃花源時,我在縣城裡多住了一天,傍晚在酉陽河畔散步。當我聽到河畔邊土家族人歡快的樂曲響起時,翩翩的舞步逸動時,我也流入其中滲入到了夜色裡的桃花源。

尋夢桃花源

張玫,七十年代生於新疆,新疆作家協會會員,烏魯木齊市作協理事。浙江大學絲綢之路歷史文化專題研討班學員。作品發表《散文百家》《綠風》《天山》《綠洲》《青海湖》《散文詩人》《大窪文學》《渤海風》《法治人生》《新疆日報》《重慶晚報》《伊犁晚報》等雜誌報刊。現居新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