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晴為黛影、襲為釵副再論薛寶釵真正的結局

從晴為黛影、襲為釵副再論薛寶釵真正的結局​文

屏山

“晴為黛影、襲為釵副”是脂硯齋給出的評語,也為後人研究《紅樓夢》人物指出一條路徑。

黛玉寶釵為封建仕宦貴族的千金小姐,賈府給每位小姐僅教引嬤嬤就配了四位,所以像這些仕族的小姐在禮儀規範、行為舉止、接人待物以及氣質培養等方面基本可以代表當時社會的最高水平,也就是劉姥姥嘴裡說的“禮出大家”,而且,薛、林二人都極通文墨,知書達理,為古代淑女典範。

晴雯、襲人因出身貧寒,像襲人是家裡老子娘快活不下去了,將她賣到賈府為奴,家裡才得以度過危機,晴雯更慘,連家鄉父母都忘了,是賴大家買的小丫頭,是奴才的奴才,所以她們的成長過程可能連吃飽穿暖都成問題,也就談不上教育和修養養成了。

因此,晴為黛影、襲為釵副說她們象、是影子,更多的是說她們的人格、心性類似、觀點一致,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三觀一致”。算是小姐們的低配版,作者安排她們結局或許也類似。

從晴為黛影、襲為釵副再論薛寶釵真正的結局​首先晴雯與黛玉作者給予她們同樣的“高潔”、“風流”,結局極為類同。寶玉的《芙蓉女兒誄》中評其

“其為質則金玉不足喻其貴,其為性則冰雪不足喻其潔”。黛玉更是“質本潔來還潔去”。況且,誄晴雯本也是誄黛玉。二人又同以芙蓉喻之。二人在形象氣質上頗相近,說黛玉是“風流婉轉”,講晴雯是“風流靈巧招人怨”

其實二人早亡的過程和結局也極為相似,晴雯是“遭狂飆驟雨、蠱蠆之饞”被驅逐,以至病亡;黛玉是遭“風霜刀劍嚴相逼”,淚盡而逝。

從晴為黛影、襲為釵副再論薛寶釵真正的結局​那麼薛寶釵和襲人呢?也應該差不多遵照這種相似的路線。

薛寶釵和襲人在為人方面頗為相似:慮事周全、藏愚守拙、入分隨時。也都以寬厚、賢德形象示人。

襲人做事以圍繞她爭榮誇耀之心進行,她的最高理想就是做寶玉房裡的姨娘,實際上襲人已經達成心願了,她雖無姨娘之名,但有姨娘之實,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待遇上,實際上她的待遇還略高於像趙姨娘,賈府姨娘待遇是月例貳兩銀子月錢,襲人是貳兩銀子再多一吊錢。如果不是最後賈家樹倒猢猻散,襲人估計就是以此路線走下去了。襲人的判詞將她的結局交侍的比較明確“枉自溫柔和順,空雲似桂如蘭。堪羨優伶有福,誰知公子無緣。”這裡優伶指的蔣玉涵,就是寶玉將襲人的汗巾子換回茜香羅汗巾的琪官。也就是說襲人違背了自己的初衷,最後嫁給了蔣玉涵。當然,也有可能是寶玉不留她了,如果是這樣,那麼晴雯的死應該是橫亙在二人之間的死結,晴雯被逐繼而夭亡,寶玉對襲人有一大段的詰問,寶玉和襲人的關係往後著實堪憂。

從晴為黛影、襲為釵副再論薛寶釵真正的結局​寶釵做人做事以圍繞上位寶二奶奶進行。寶釵最大也是最堅定的支持者當然是榮國府實權掌握者王夫人,寶釵也是成功的,黛死釵嫁,薛寶釵如願當上寶二奶奶,寶玉是“

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寶釵),終不忘世外仙殊寂寞林(黛玉)”。“縱然是(與寶釵)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寶玉懸崖撒手,了卻塵緣遁去。棄寶釵於空房。那麼寶釵後來呢?寶釵是否有可能再嫁他人呢?就像她的影子襲人一樣呢?想到此,不禁將一處原文、兩處脂批結合來看。

從晴為黛影、襲為釵副再論薛寶釵真正的結局​甲戌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二十八回有脂批總評曰:

茜香羅、紅麝串寫於一回,蓋琪官雖系優人,後回與襲人供奉玉兄寶卿得同終始者,非泛泛之文也。

小說第一回,窮困時的賈雨村吟出一聯:

玉在匱中求善價,釵於奩內待時飛。

此處有一脂硯齋夾批:表過黛玉則緊接上寶釵,前用二玉合傳今用二寶合傳自是書中正眼。也就是說“釵”確是指寶釵,賈雨村,姓賈名化,表字“時飛”,別號雨村。難道薛寶釵和賈雨村有姻緣的交集?按照作者一貫草蛇灰線,伏脈千里的寫作手法,這種可能不是沒有。而且凡是寫到賈雨村,總是隱約出現薛寶釵的影子,我們疏理一下,賈雨村依仗賈家起復後處理的第一個案子就是薛蟠為爭搶英蓮打死馮淵一案,英蓮是賈雨村恩人的女兒,賈雨村某種程度上算得是薛家的恩人。四十八回,平兒因賈璉被賈赦打了個“動不得”,來找寶釵尋上棒瘡的丸藥,有一大段話,賈璉捱打因和賈雨村有些關係,平兒咬牙罵道:“……都是那賈雨什麼風村,半路途上那裡來的餓不死的野雜種!認了不到十年,生了多少事出來!……”

還有三十二回,賈雨村(興隆街的大爺)來了要會寶玉,寶釵和襲人笑說:“這個客也沒意思,這麼熱天,不在家裡涼快,還跑些什麼!”二人總要產生那麼一點小交集。

從晴為黛影、襲為釵副再論薛寶釵真正的結局​賈雨村和薛寶釵都是熱衷仕途經濟之人,賈雨村補授應天府後,在官場混的風聲水起,官也越做越大,在前八十回裡曾做到大司馬,賈雨村有詩云:天才一輪才捧出,人間萬姓仰頭看。薛寶釵也做過

“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的詩,二人在人生追求上何其類似。所以寶玉出家之後,說寶釵後又改嫁賈雨村,也還是有些依據可尋的。既然襲為釵副,襲人的改嫁是否是寶釵改嫁的預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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