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聊城---東阿縣曹植詩社
《家鄉的五月》
立夏乍熱還冷,小麥漿水漸生。
花事餘悠未盡,墨客初到涼亭。
今天剛好立夏,夏至春歸。
我的家鄉, 泰山西脈,黃河岸邊的五月,正是兩季交替的時節,紅綠肥瘦均半。此時,盛春的繁華雖然減少了,但花事,持續的時間更長了,花開得更多情了。
不信你看:
芍藥春尾緊相隨:
芍藥獨添五月香,不跟春色鬥芬芳。
此花最懂惜別意,陪客送春沐夏涼。
月季哪信有春歸:
月季花開次第新,紅黃白色點乾坤。
有它不怕東風去,移到庭前四季春。
不是嗎?人談花謝色顏驚,我言春天還年輕。心中栽枝紅月季,江湖何處不東風?
薔薇花開不消停
時逢五月豔成堆,最不消停是薔薇。
喝令一聲群色怒,成群結隊爬籬扉。
榴花一怒火成堆:
榴花五月半山紅,烈焰直燒點暮彤。
非是林蔭泉孔見,定求鐵扇拜牛情。
櫻桃才醉半邊腮,也跟著湊熱鬧:
時下櫻桃醉未痴,春老夏嫩有誰知。
綠紅肥瘦均沾半,卻是人間最美時。
此時的果子好看還不能吃,再過幾天能吃的時候,怕是你又不忍摘了:
一樹櫻桃一首詩,透紅月半醉彎枝。
顆顆酷似美人口,手捧幾枚哪忍吃。
無邊無垠的野花,比春時開得更盛了。
如果說,桃梨杏花是陽春的首飾,那麼眼下,這些草叢中的薈萃,夜空繁星的倒影,就是大地最貼身,最完美的錦緞旗袍。
樹葉,小草的顏色變濃了,但依然是新綠。麥苗繡穗了,還沒來得及灌漿。
新荷尚嫩,蜻蜓未出。蛙聲鼓譟,不露尤影。雨水漸頻,作物開始盛長。
此時的天氣,雖說乍熱還涼,但早晚溫差不大,冷不傷體,熱不侵膚。 因為,春尾欲道別,夏首剛報到。正忙著交班呢,誰還有心思管你冷熱。
五月,沒有春時的嬌嫩,奢侈;
五月,也沒有酷夏的火辣,粗獷。
五月,是未出嫁的姑娘,亭亭玉立,矜持初成;
五月,是剛學活的牛犢兒,躍躍欲試,稚氣才消。
因為家鄉的五月,一切恰到好處。
《小簸籮》
兒時記憶裡的小簸籮,
老孃裝滿針線活兒。
裡面有,
麻線一團團,小針一裹裹。
剪刀,頂針兒,大錐子,笤帚疙瘩,和洋火。
裡面有拉不完的千層底兒,
桌上有剔不亮的油燈火。
晨醒我未起,娘已把飯做,刷鍋洗碗喂生靈,下地去幹活……
愛看晚飯後,娘,拾起小簸籮,
因為這是我娘在偷閒!!
我早就鑽被窩。
大錐子頂下去,錐錐蹙眉角(jue)。
隨後走針引線,來回如穿梭。
猶記抽麻線的聲音,
呵…… 呵 …… 呵……
也許錐子不太快,時而竟向額頭磨。
那種姿態,如仙子梳妝,很婀娜!
時而用針剔燈花,
那盞顫微微得病燈,嚇得直哆嗦。
我有時不想睡,陪娘多嘮嗑。
娘總是:
快睡吧,快睡吧,明天還上學。
那時好貪玩兒,鞋子總踢破。
姊妹好幾個,穿鞋何其多。
拉不完的千層底兒呀,究竟知多少?
娘從來沒數過。
小時總淘氣,娘也神氣過。
鞋底是家法,笤帚是杖魔,
娘就是天底下最偉大的執法使者!
罵我五行缺捱揍,屁股長滿鞋底窩!!!
嚇得我一溜小跑,把娘遠遠地落在背後,
氣得幹跺腳(jue)……
如今娘走不動了,追不動了,
我也早過了,四十不惑。
三十年前的千層底兒再也不受待見,
可在我走過的路上,它最養腳(jue)。
永遠忘不了的
,小簸籮……
慶幸老孃還建在,今年七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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