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理解「君子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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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君子不器”,不妨先來講一個真實故事:A在讀書群裡說從古至今沒有一個瞭解老子的人,那些解釋全都是片面的,於是,跳出來一個挑戰者B問——你怎麼理解的?A就說了自己的看法,B說你這理解也是錯的,因為聖人得意忘象,得意忘言,寫成的文字不過是《莊子》所說的“先王之陳跡”,我就不一樣,我是看到老子的塑像那刻,就醍醐灌頂般的理解了《道德經》。後來,這兩個人在彼此的辱罵聲中退群了。(按:故事裡的成語是筆者添加的,而AB的文采本身讓人有些不忍直視。)所以,筆者想要說明的是,如果筆者在這裡單純列出自己的一些“領悟”,怕是很難讓人信服,而學問,本身就應該在前賢解釋的基礎上,來取得自己的領會,而空中樓閣這樣的事情要不得。

君子不器的出處

  • 大家已經指出,這句話出自《論語·為政》的第十二章。由於《論語》最初是孔子的弟子們平日裡各自記載的孔子言行實錄,所以它的特點是各篇內容的“章指”(章指,始於漢朝)之間不存在太大關聯,至多表明瞭某一篇是哪個弟子所記錄編撰的。故而,學界有個爭議,便是“儒裂為八”後,誰來編著了整部《論語》,即,把這些分屬不同流派的篇章整合到一起呢?關於這個問題的具體內容,可以參考湯一介主編的《中國儒學史·先秦卷》,這部分應為王博所著。
  • 上面我們簡單說了下《論語》的成書經歷,接下來要說說另一個問題,即雖然這些篇章由於體裁比較特殊而不像我們現代人所著的散文或哲學專著,但絕不意味著這些篇章不能在思想層面上有邏輯性的關聯。因此,君子不器仍舊可以作為孔子本人的觀點來看待,我們可以把不同地方所記載的孔子觀點放在一起進行比較,從而推測出比較恰當的意思。而不是像某些人所作的那樣,把文體形式的無關聯性誤作思想中沒有邏輯關聯。

君子不器的解釋

  • 古人解釋此章的章指(按:指字即旨,意思,意義《公孫龍子·指物論》就近似此用法),通常認為,器指的是器物或物象。這種說法主要以《易傳》來參照《論語》,因為前者有“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的劃分,後來魏晉名士如王弼等,解釋《老子》時也援引了《論語》《易傳》的觀點,到了宋、明、清,這句話的影響就更廣泛了。此外,物象兩個字,看到就知道指的是《傳》,我們現在發掘的地下出土文獻裡,“象”

    “馬”字(按:如卦象卦馬)。那麼,君子博學,就對應著“道”字,以形成“道體器用”主次之分別。

  • 總體而言,器主要指具體的器物,即有形體和功用的器具,如我們現在出土的諸多青銅器在先秦都有其不同用途。君子則不能像器物一樣,只有具體的某種功用,而必須抓住一些更為本質的內容,力求博學且多能。不難看出,道器之爭裡,時常會誤以為重道而輕器,實則不然,道本身就是在多能中呈現的。故而,不器,首先指的是不要作單一的器,只有多能,才可具備諸多“器”的作用,也正是在學和思的不斷進取中,

    才能形成。這一點我們只要看看孔子的教學內容之多就可以發現了:禮、樂、射、御、書、數(方田、慄布、差分、少廣、商功、均輸、盈朒、方程、勾股),同時包括六經的學習。這些內容絕不是把握住一個“道”就能學會的,可見,博學而多能,是君子的必然要求。在這不斷的博學慎思中,道便產生了。出土的帛書《傳》中,記載孔子之言“吾學而產道”,便很可能與此相關。

  • 楊樹達的侄子楊伯峻指出:

  古代知識範圍狹窄,孔子認為應該無所不通。後人還曾說,一事之不知,儒者之恥。雖然有人批評孔子“博學而無所成名”(9.2),但孔子仍說“君子不器”。

  楊樹達的孫子楊逢彬教授同楊伯峻的解釋比較近似,但並未沿用楊伯峻對9.2(按:第九篇第二章)的觀點。因為,到了9.2的時候,楊逢彬認為楊伯峻對9.2的理解是錯誤的,並且這種錯誤應是對皇侃的註解的一種不當發揮。事實上,9.2並非是在批評孔子,而是說孔子博學多能,卻沒有成名——這有點像《家語》裡面的

素王(按:有德而未能踐天子位),顯然,這是在為孔子感到惋惜

  楊朝明教授的解釋則是,君子不器,說的是君子不要誇耀、炫耀自己某方面的才能。不過在後面的具體釋讀上,他還是遵從了古人的看法。

推薦書籍

看到安意如女士推薦的書目,感覺是很不錯的,如安女士所說的邢昺的《論語註疏》,當為何晏(注)、邢昺(疏)的《論語註疏》。筆者這裡再推薦一些其他的解釋本子,也比較不錯:


李學勤主編的《十三經注疏·論語註疏》,同時採用了阮、孫校本

劉寶楠《論語正義》

今人楊伯峻的《論語譯註》,比較經典

楊朝明的《論語詮解》,確實有可取處

今人楊逢彬的《論語新注新譯》,這是從當代語文學、語言學的角度來評判古今注疏得失的一本不可多得的好書,裡面使用的方法是比較科學的


肥嘟嘟的小不理

此句話出自《論語·為政》,原話為 子曰:“君子不器。“

如果按照字面意思翻譯成白話文就有點意思了——孔子說,君子不是東西。

不過不得不佩服孔子智慧,這裡指的是:君子不能不像器具那樣,作用僅僅限於某一方面。

主要集中在“君子”、“器”這兩個關鍵詞上的解釋問題。

同時這裡會衍生出兩個問題:

其一:

什麼是器?

其二:

君子不器?

什麼是器?

器,就比較容易明白,器具的意思,也可以指的是某一種才能或者技能。

《繫辭傳》上提到,何為器:「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

如《論語集釋》中為此句子做出如下解釋:

【集註】:“器者,各適其用而不能相通。成德之士,體無不具,故用無不周,非特為一才一藝而已。”

而在當時社會里器皿專用化程度很高,喝酒器具就分為盛酒的、溫酒的、冰酒的、喝酒的都不同,細分的很明確。所以孔子認為君子不應該像器皿一樣,只有一中用處。

君子不器?

君子不器,指的君子不能拘於某一種的才能或者技能。

那為什麼孔子會這麼說,這就要提到孔子的生平,大家都知道孔子少時因貧窮,為了謀生多學幾項手藝,但是孔子認為這些才藝、技能只是謀生的手段,從而是「鄙事」。所以君子也就不必強求自己一定要多才多藝。

這裡你們也許會有點糊塗,那到底是專注於一才一藝?還是要多才多藝呢?

其實「君子不器」這句話多讀幾遍,就會發現帶點哲學意味。

「君子不器」 說一個君子不能拘於一才一藝,但也不一定要多才多藝,而是要通於藝而遊於藝,換句說:允文允武,也便是君子不器的說明。

最後推薦幾本解說《論述》的優秀的書

商務印書館 《論語集解義疏》(共4冊)

中華書局 影印阮元校刻 《十三經注疏》 (2冊)

邢昺的《論語註疏》


安意如

孔子的意思,千古誤會大了。多年來大學教授都在各種解釋,書本上也各種說法,都能把孔子氣活。

君子不器。首先要看什麼是君子。君子的特質是什麼,是有道,是明道,是悟道,是能傳道,簡單說,那麼君子必須是個明白人。

明白人,才有資格做到真真正正的仁義禮智信,為何?因為無論是仁義禮智信還是各種高尚品德,作為君子都要懂得善用之。

這就是孔子教育思想最重要的,隨機設教,對待每個人每件事都是不一樣的,不能用一種死板的觀點和態度對待所有人事。這才是君子的基本條件。

不然,君子就是呆子,君子就是莽夫。就是教條主義和迷信。孔子說君子不器,既不是說君子不是東西,也不是說君子要容納百川,更不是說君子不能只掌握一種才能,要通才,也不是說君子不能像擺設,要實際,也不能勉強解釋為形而上是道形而下是器所以君子不能只顧形而下忘記品德和精神,這些都是誤會,孔子會氣活過來。

孔子不器的解釋很簡單,就是說,明白人不能偏執。

佛教對偏執觀念有分類,我見,偏見,邪見,等等。一念偏執則淪為迷信,淪為執著,淪為頑固,這就偏離了君子靈活變通,善巧方便的處事智慧。換句話說,君子要圓融,要圓融才有資格做君子。

圓融的智慧,孔子畢生都在傳播,但理解他的人太少,書生意氣的人,讀死書的人,都摸不到邊。且看紅樓夢對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這就是不器啊。

明白人,別偏執,不能有偏見。執著的偏執落於思想的型器,落於桎梏,佛說,追求相,著相,落於對佛法真理的執著,這就是誹謗我。這就是法執。六祖說本來無一物何處掃塵埃,就是不器,你器,就是神秀那句心是明鏡臺,常常要勤快掃塵埃了。還是不通透嘛!

孔子說話超級簡單,不器,兩個字告訴你,不要對道痴迷,對大道真理追求的痴迷固執,會形成偏執。這樣你就等於成了一個死物,你不能像水一樣利萬物而善,處河流海洋臭水溝而不會偏執固化。戶樞不蠹,流水不腐,君子不器,這不就是儒家真正核心所說的嗎?

可惜幾千年大家一通亂解,落入文字障,都器了又器,器到器上加器。


蒙面悟空俠

子曰:“君子不器”——《論語.為政》

“器,造字本義:由縱橫交錯經脈血管相連接的眾多內臟組織。引申義有:名詞器具、有用之物,動詞重用。”——《象形字典》

“君子不器”是說:“君子”不應該,也不會,沉浸於、侷限於具體的器具(物事)。

那麼“君子”應該怎樣做呢?

子曰:“君子懷德,小人懷土.”——《論語.里仁》。

“君子”的心裡頭裝的是 “德”,君子應該把 “德”,抱在懷中(致力並守護)。

“德”,即是“得道”,“道”是可以走到目的的路,在我國的傳統文化中,引申出了存在、規律、本源等意思。

所以,“君子”的心裡頭裝的、致力並守護的東西,從根本上講,其實是“道”。

“君子”可以是大境界的人,也可以大體量的人。比如,在我國古代,“君子”常常指擁有巨大權力的人(君主、大人)。

“君子不器”中,“君子”更多地指的是,擁有權力的人,他們是社會的管理者。管理者的“社會分工和社會產出”是管理,“社會責任”是維護正常秩序和公平正義,並引導、推動社會成員間的和諧共贏和社會繁榮。

所以,“君子懷德”,懷的是“不器之道,不器之德”。

“君子”把“不器之道,不器之德”裝在心裡頭,致力於並守護它們,才能維持社會正義和造福社會,這是伴隨著“君子”的社會分工而來的,也是“君子”的責任和義務所在。

談了“君子”,下面再來談論“小人”。

在先秦時期,“小人”指的是小境界、小體量的人,一般為普通百姓。“小人”二字在先秦時期,並不具備後世那樣的,嚴重的“貶義”屬性。“小人”二字,隨著社會的變遷,變成了現在的道德水平低下的人。

“君子不器”中的“君子”,所對應的“小人”,更多地指的是普通百姓。

那麼普通百姓要不要“器”呢?

相對於“君子”的管理者的社會分工,普通百姓的分工是生產,產出是產品。

處在生產分工中的普通百姓,與我們相適應的是生產之道,而不是管理之道。我們需要用自己的產品,來換取自我需求的滿足。而產品往往是具體的器具(物事),所以,我們不但需要“器”,而且需要通過不斷地努力,去成“大器”、成“重器”,並籍此來滿足我們更高層次的需求。

社會生產包括有很多行業,可以產出很多不同的產品。每個行業裡面又可以包括很多生產崗位。

每個行業、每個崗位、每個產品的產生,都有其相應的“道”。

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每條路上的體驗是不同的;一盤簡單的土豆絲,不同的燒製過程會產生不同境界的菜餚。

“德”就是“得道” ,“得道”的過程,是利用“道”實現目的的過程。“道”精微奧妙,“德”永無止境。

“得道”需要“精誠”,也需要一貫的專注,更需要時間的沉澱。

所以,作為普通百姓的我們,要想獲得更多的滿足,就要發揚“工匠精神”,強化自己的“行業專注”,在體悟“行道”上永不止息,在生產活動中精益求精。

在我國古代,各行各業都湧現出很多世家,“行業專注”代代傳承,生產水平也越來越高,他們的成就,在歷史的畫卷上閃耀奪目。

境界、體量的大小,與高低貴賤毫無關係,君子和小人,也應該回歸先秦經典本義,不應存在褒貶之分。

大可以大的恢弘,小也可以小的精緻。

人生都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沒有必要存在輕蔑之心。

言之無物、盲目自大的惡果依舊曆歷在目,中興事件還在刺痛著我們的神經。

《道德經》有云:“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臺,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大學》中說:“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財,有財此有用”。“德”是財用的根本,“土”也是財用的根本。馬克思主義有“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裡的 “財用”就是“經濟基礎”的一部分,而“德”卻恰恰是“上層建築”的一部分。我們不能僅僅因為本末關係而輕視“財用”,因為這個本末,講的只是“財用”的產生過程。我們必須看到,在“德”產生的層面上,“財用”的基礎作用。

“君子懷德”,固然令人尊敬;“小人懷土”,卻也足可自豪。“懷德懷土”,只是依存於不同的社會分工的,人的相應思想、行為,從本質上並不存在高低貴賤之分。

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於我老彭」。孔子只是在描述一個客觀現實,流傳到後世卻產生了嚴重的褒貶之分。

對於一個事情,人可以想得通,但人“心裡想通”了,理卻未必通。還有一些事情,大家都想通了,“理通”了,道卻未必不通,道是可以走到目的地的路,唯有“道通”,才可以在現實中實現。

學習傳統文化,可以摻雜個人感情,但摻雜個人感情的認知,往往只是停留在 “心通”的層面上;弘揚傳統文化,可以摻雜群體感情,但往往只是停留在“理通”的層面上。事實上,唯有道通才是真的通,才是可以在現實中實現的通。

君子不器,小人必須要器,還要成“大器”、成 “重器”,小人並不丟人,器也同樣高尚。


儒學求義

器者,器具。

“君子不器”直譯就是:君子不是什麼器具。

“器”是用以對才能的讚美與比喻的,比如我們平常贊某人是個“大器之才”。

孔子曾經讚美過子貢是“器也”:

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璉也!”
——《論語·公冶長》

瑚璉是宗廟中的重要禮器,這也是相當於讚美子貢是“大器之才”。

但孔子在論德時則不是以“器”來讚美的。

孔子重德,認為德是才的基礎。德才是成就君子的根本,是一切人所必修的,不是特指某一項技能與用處,。

從這個角度而言,有德的君子是“不器”的,也即不以“器”或“不器”而論。但這裡的“不器”不是後世的“不成器”的含義,而是指無法以“器”論的最高讚美。


建章看世界

君子人格是孔子的理想人格,同時也成為中國文化中的理想人格。孔子是最崇拜聖人和賢人的,但是聖人和賢人很難得,不是一般的人能夠達到的,所以,孔子最重視現實,最終在社會上大力提倡君子人格。孔子對君子人格的最基本的要求是,文質彬彬,然後君子。意思是說,君子要重視內心修養,這是人的本質,第二要重視外表,這叫做內外兼修。否則的話,那就要麼扭捏作態要麼粗陋無比,這叫做內外兼修。孔子對君子人格的最高要求,就是君子不器。這代表君子中的最高境界。那麼,到底什麼是君子不器呢?

首先,我們來看什麼是器。器就是東西,就是一種物品的意思。一般來說,器是一種有形的東西,而有形的東西,它所能發揮的作用也是有限的,而無形的東西,它所發揮的作用卻是無限的。這就是道和器之間的區別。孔子在解釋易經的時候,對道和器作了非常哲學的解釋:形而上者為之道,形而下者為之器。意思是,道是無形的,器是有形的。器即器物,道就是規律。

第二,君子不器的意思是,一個君子,不應當像一個有形的器具一樣,只能發揮一種或幾種作用,這樣也只能是專業技術人員,固然對人生對社會發揮大的作用,但是作用畢竟有限。就像是科學家和思想家的區別一樣。科學家著眼於技術層面,哲學家著眼於思想和道德價值以及終極追求方面。從有形的器的進步來看,科學促進了人類的進步,從無形的道的方面來看,推動人類社會最終進步的,還是思想家和哲學家。

第三,所以,我認為孔子說君子不器的意思是,一個君子,應該有治國平天下的責任和擔當,應該是人類道德價值的承擔者和追求者,應該是在思想層面改造人類的哲學家,而不是在某一個技術層面的專家。


好玩的國學

子曰:君子不器。(《論語·為政》)短短四個字,但對它的解釋卻有多種,一種是直譯,“君子不能夠成為器物”。另一種是意譯,“君子應該有多種的才能”。第二種似乎是說出來了它的言外之意。

楊伯峻在《論語譯註》中把這句話譯為:“君子不像器皿一般,[只有一定的用途。]”並在註釋中講到:“古代知識範圍狹窄,孔子認為應該無所不通。後人還曾說,一事之不知,儒者之恥。雖然有人批評孔子‘博學而無所成名’,但孔子仍說‘君子不器’” 南懷瑾在其《論語別裁》中說:“因為‘為政’要通才,通才就要樣樣懂。‘不器’就是並不成為某一個定型的人,一個為政的人,就要上下古今中外無所不通。”“所以君子不器放在《為政》篇,就是說明為政在這方面的道理,換句話說:‘允文允武’,也便是君子不器的說明。”

若是把“君子不器”理解為無所不通,那麼“術業專攻”難道不是君子?

在信息爆炸的今天,若以仍無所不通來考察挑選真正的君子,怕是在世界範圍內也挑不出真正無所不通的君子了。我認為,如今的社會國家本是一個大機器,我們若能夠以自己的興趣愛好為基礎,在一定的領域內深入鑽研,成為大機器中的一個個合格的小零件,也可應稱得上是君子。相反,瞭解廣泛如蜻蜓點水反而會在當今社會喪失競爭力,成為無用之人。

器與不器,博學於專一也許並不是完全對立的關係,國學大師王國維和科學巨匠愛因斯坦的知識都很淵博,但他們的博在內容上卻完全不同,這是他們專長不同造成的,我們只需要以專為主,以博為輔,通過點的深入,達到面的擴展,日積月累,觸類旁通,便可循序漸進,達到博與專相容。

我們或許可以著重從以下角度來理解“君子不器”。從“器量”之“器”來看,“君子不器”可以理解為君子不像是器皿,容量有限,而應有海納百川的氣度。子張問仁於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於天下,為仁矣。”“請問之。”曰:“恭、寬、信、敏、惠。恭則不侮,寬則得眾,信則人任焉,敏則有功,惠則足以使人。”(《論語·陽貨》)“仁”是儒學的第一原理,而寬容又是仁學思想的應有之義。如此來看,做到“君子不器”便要求我們要有容人只量,這與能夠做到貴“和”中“寬”,“和而不同”。

從“器物”之“器”來看,“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說到底君子的人生使命才是最重要的。器是用來載道的。君子追求的是道,不是器。錢穆和李零等人,也看到了君子的生命本體的這一要求,錢穆說,在一切智識與學問後面,必須有一如人類生命活的存在。學問若只求訓練成機械,毀人以為學,則人道楛而世道之憂無窮矣。李零則說,知識不能淪為工具。器是用來載道的。君子追求的是道,不是器。

有所追求,而非把自己當做社會的器具或許是我們當今最缺少的精神,我們的時代可以毫不慚愧的擔當起“技術時代”這樣一個桂冠。在這樣的時代,我們享受著技術帶來的一切便利,卻同時把自己奉獻給了技術。能夠製造並使用工具是人類與動物的最重要的區別,但是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人們似乎把自己也發展成了工具,,我們的社會要求你從一開始就為學會某種技能為目的,它不把人當人而當成工具,久而久之,我們也不把自己當人了。

當我們開始羨慕郭美美,當社會上開始發表寧願坐在寶馬裡哭不願坐在單車上笑的言論,當我們的官員貪汙了自己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當我們開始懷疑知識改變命運,相信出身,相信美貌,相信錢和權能帶來無上榮耀的時候,我們已經把人當做了賺錢的工具,當做器物。人之為人,沒了信仰,沒了希望,沒了尊嚴,沒了追求,只是心心念念如何損人利己,如何假公濟私,如何利用自己的小聰明騙來最大的利益,那便連器物都不如了。

或許我們需要些“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氣魄,或許我們需要些傻傻的堅持與夢想。有所追求,堅持不懈,即使明知道那是永遠不可能到達的遠方。所以,每個熱愛自己、並在意自己在其生命面前的尊嚴的人,都應該反思這樣的問題,如何成為一個真正的人,而避免只是純粹的工具和走肉。

我想這就是“君子不器”的現實意義,我們應當把人把人重新當成人,而不是工具,“不器”。


咳嗽8

半部論語治天下。這句話可不是信口胡謅的。

將《論語》通讀一遍,很多問題孔子自己都回答了。不光回答了,答案也很完美。

現在教育界流行的一種說法是培養“通才”,或者叫做“打通專業”,或者是“不分專業”。

這種說法就來自於下面一段孔子的“自辯”。

達巷黨人曰①:“大哉孔子!博學而無所成名②。”子聞之,謂門弟子曰:“吾何執③?執御乎?執射乎?吾執御矣④。”(《子罕篇第九·第二章》)

①達巷黨:達巷:黨名,猶里巷也。古時以五百家為黨。

②博學而無所成名:一說,學問廣博惜無一藝之長以成名;一說,學問廣博而不專一名。 應該瞭解為前面一種說法。

③執:專執也,意即專長。

④執御:趕馬車。舊注:“御為六藝之卑”,“聞人美之,承之以謙。” 孔子自己謙虛的說法,“我就是那個趕馬車的人”。

“君子不器”,是孔子對於博與專關係的一種簡 單論述,也是對別人批評他“博學而無所成名” 的一種回答。

①君子:指有道德有學問的人。器:指器具。各種器具都有專門的功能,各適其用而不能相通,猶今之各類專門家近之。

不器,並非無用之謂,而是指博學多能,不以一技一藝為限,猶今之所謂通才近之。

所謂“不器”者,既通才、全才也。而不是現在的文理分科。理科學生不會寫“實驗報告”;文科學生對“數理化”一竅不通,嚴重偏科的現象。


閒看秋風999

子曰:“君子不器。” 我認為孔子這句話主要是指做人,不一定是指做學問。

孔子在做學問方面主張“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就是說,把學習的道理在實踐中檢驗、運用,成為一種習慣,不是讓人很愉悅的事情嗎?可見,孔子對做學問的態度是要在實踐中運用的。是不是君子和做學問之間沒有必然聯繫,達不到君子的境界才更需要學習。

“君子不器”真正的意思是:作為一個君子,不能把自己固定下來。就是說,不能固執、偏執。

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經常會遇到這樣的人:我就是這個樣子,我就是不信邪,你能把我怎麼滴?你就是這個樣子就是不行,很多事情就是行不通!其實,這樣的人也不能說一定是小人,只是還遠遠達不到君子的境界。

孔子用這個“器”字,非常形象。字面意思就是“器具”,有固定的形狀和容積,缺乏伸縮性和靈活性。引申的意思就是固執己見、片面狹隘,不能靈活應變,這樣的人往往會被人算計、吃大虧。

君子為什麼一定要“不器”呢?

君子不器,其實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大丈夫能屈能伸。

1、作為一個君子,要能聽得進別人的意見,要尊重別人,不能把自己的觀點強加於人;

2、作為一個君子,要謙虛謹慎、虛懷若谷,這樣才能夠不斷的精進,才不會固步自封;

3、作為一個君子,要靈活應變,即使受到委屈也不怨天尤人,該表現時就要好好表現。

所以,君子不器,如果僅僅從做學問的角度去理解就過於狹隘了,因為孔子並沒有反對做學問要在某一個領域有所專長。孔子主張要“因時、因地、因人制宜”,不能頑固僵化,這主要就是在講做人的道理。


崑崙樵夫

‘‘器’’,器物,有著某種具體用途,‘‘器’’的反義詞是‘‘道’’。

這句話直白翻譯是‘‘君子不應該像器物一樣,只有一種用途。’’引申出來的翻譯可以是‘‘君子應該立志於道,而不應把注意力放在具體的才幹上。’’

記得當初看《大秦帝國之裂變》時,秦孝公說過一句話,可以參照來理解‘‘君子不器’’。在考教入秦士子之後,仍沒有衛鞅的消息,秦孝公說:‘‘沒有大才提綱挈領,小才一籮筐,有什麼用。’’大才、小才之分,大致可以理解為‘‘不器’’與‘‘器’’之分,也是孔子所說的‘‘大臣’’與‘‘具臣’’之別,但又不僅於此。



才幹是可以看得到的,就像如今的專家、大V,專於某個領域,成為專才。但長遠的眼光、總覽全局、為萬世開太平的‘‘大才’’,他的才幹卻不看不到。

孔子這種‘‘不器’’的闡述,延伸到《易傳》中,有一句經典的表達:‘‘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器’’的反義詞就是‘‘道’’,‘‘不器’’就是要‘‘有道’’!


因而孔子要求君子要‘‘志於道’’、‘‘朝聞道,夕死可也’’。子游把這個關係說得更明白:‘‘雖小道,亦有可觀者焉,致遠恐泥,是以君子不為也。’’說的是,各種才幹技能雖小,長期堅持下去也會有可觀的成就,但越往下就會沉溺於其中忘了大道,所以君子不會把目光放在小道上。這也就是孔子所說‘‘遊於藝’’,把才藝當成玩耍一般,把關注點放在‘‘志於道,據於德,依於仁’’上,成為有大德之人。

總結一下:做個君子,可以去掌握各種技藝,但不須多(君子多乎哉,不多也),注意力要始終在求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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