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末代皇帝溥儀在蘇聯 』005 溥儀在俄國難道還有離宮？
▲ 看過溥儀在布里斯寧別墅駐留的房間，老薩感慨當皇上真是不得了啊，就關起來都是住五星級的地方
應該說我這個看法也是有點兒極端。在綏芬河見過溥儀暫時居留的房間，不過十平方米左右，放一張床，一張桌子也就差不多滿了。至於到了撫順戰犯管理所……那更是真正進行改造的環境了。
不過溥儀在蘇聯的待遇應該說的確不錯。我甚至聽到帶我來的伊蓮娜和服務員談起這位末代皇帝，談到在伯力市他還有另一個住處。
按照常例，作為一名皇帝，擁有多座宮室應該是正常現象。他們到外地去避暑或避寒所住的地方被稱作行宮。然而，作為已經“北狩”的溥儀，難道在西伯利亞還有另一處行宮嗎？這對於一個俘虜來說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細細詢問，才知道伊蓮娜她們並不是在開玩笑。在俄羅斯頗有一些研究人員堅持認為，溥儀在布里斯寧別墅以外的另一處地方，也曾度過了相當長的時間。
▲ 這是一張老照片，畫面中間的二層別墅，便是溥儀的所謂第二處行宮
伊蓮娜說，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帶你去啊。
好吧，那就到溥儀的第二處“行宮”去看看吧。
走在路上，我開始琢磨，斯大林就算再慷慨（何況從歷史上看這位老大一向與這個詞無關），也不可能給溥儀還準備一個行宮吧。那麼，這個溥儀第二行宮，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看看溥儀年譜，其實是可以找到答案的。溥儀在紅河子也就是布里斯寧別墅被軟禁一段時間以後，被搬遷到了另一個地方——位於伯力的西伯利亞第45號收容所。
在這個收容所，溥儀的待遇比此前有所差落。他住的地方與日本戰犯和其他偽滿戰犯變得雞犬相聞，雙方不時發生一些矛盾。他的三個皇侄都被分配做一些體力勞動，只有岳父榮源和內侍李國雄照顧他的生活。
這種改變大概與溥儀到東京國際軍事法庭作證已畢，利用價值減小有關。此後布里斯寧別墅便成為當地一處政府機構的辦事處。
▲ 溥儀在蘇聯，從身後的環境看，可能便是在45號收容所
所以，這個在伯力的第二處居留地並不是溥儀的行宮，而是他新的住處。溥儀並沒有同時在該市擁有兩處房產。
從布里斯寧別墅到這個新的“行宮”，開車並不需要很多時間。這裡和溥儀的第一個住所有幾個特點是一致的——靠近江邊，樓上樓下，獨門獨院 。只是規模小了很多——忽然想，如果溥儀在監禁期間真的找上一個蘇聯的“傑布什卡（姑娘）”，家裡人口多了，斯大林會不會把布里斯寧別墅保留給他呢？
▲ 兩年前這座建築的一張照片
這座房子處於一個傾斜向江邊的斜坡，周圍有一圈柵欄攔起。根據伊蓮娜的描述，這裡至今屬於俄羅斯內務部的財產，普通人是不能接近的——或許由於歷史原因，他們對於自己國家的內務部也沒有太多親近感。如今可能是它的一些僱員家屬住在裡面，房子已經七八十年了，居住條件也真心算不上好。
把溥儀的第二處住宅稱為行宮略有寒酸。從環境上看，這裡有著更強的監禁感覺，的確有些像個收容所了。根據當地人回憶，這所房子的周圍，原本還有一些一層的建築，估計是關押其他被捕人員的，現在已經被拆除。不管怎樣，這依然是這一片最好的房子了。
蘇聯人對溥儀的看法比較茫然，因為這位皇帝坑的主要是本國百姓，和蘇聯談不上有多大的仇，所以不太清楚應該怎樣界定他的身份，住在這裡仍然可算優待。
而對收容所的日本戰犯則十分明確——他們屬於戰俘，是得不到和溥儀同樣的待遇的。甚至在溥儀去東京作證期間，蘇聯方面看到他的住處有些破舊了，還專門拉來一幫日本戰犯幫他粉刷房子——那都是關東軍將軍一流的人物呢。
▲ 推測這便是蘇聯時代第45號收容所中，溥儀的住處
中國和俄羅斯的專家曾經對這所房子進行過考察，證明溥儀的確在這裡住過。溥儀最後被押送回國，便是從第45號收容中心啟程的。如果判斷無誤，這裡應該是他在蘇聯的最後一站。
黑龍江省撫遠地區的政府工作人員還曾經來商談可否將這座房子改建，使其變成一個旅遊的風景點。
▲ 這是一座木結構的小樓，一條走廊環繞二層四周，上面鋪的是木製地板
▲ 而房子裡的樓梯也顯得簡單粗糙——這也和其年久失修有關
▲ 有些地方的頂棚白色灰皮已經脫落，露出內部結構
▲ 牆壁也是一樣，看來如果最近不加修繕，這所房子可能隨時倒掉
▲ 中國方面提出的改造規劃方案，看來如果經過修繕，它的風情未必會比布里斯寧別墅差
可惜的是，據說俄羅斯的內務部依然是死腦筋的機構，所以不肯出售這座住宅，於是這一合作至今沒有走上正軌。
當然，即便真有合作，以我個人的眼光看來，這裡的知名度甚低，周圍又沒有太多的其他景觀，只怕也不能吸引太多的旅遊者前來。這大概也是中方沒有堅持的原因吧。
據說，俄方也曾經對房子進行過維修，現在的結果已經是維修過後的情形了，然而歲月的剝蝕是簡單的修繕無法對抗的。所幸負責維修的部分還算有些歷史責任心，修理時儘量使用原件，將來這處景觀恢復舊貌還是可以期待的。
這是一張俄羅斯人做的復原圖，據說溥儀住在這裡時，房子原來是這樣的。
當我轉到房子背後的時候，看到這一面已經在維修，更換了部分外板，而且刷了新漆，看來俄羅斯內務部也有人是懂得歷史的，並不想讓它徹底毀掉。然而偶一回眸，看到的情景，卻彷彿讓我真正理解了這所房子的意味。
在這座房子的背後，是一座巨大的鋼筋混凝土哨塔，沒有裝飾的窗口如同眼睛面對四面八方。
這座哨塔便是當時的遺物，述說著當年看管這些戰俘的歲月。
沒有自由，又哪裡來的快樂，哪怕優待的條件再好十倍，對溥儀來說，這畢竟依然是關押他的地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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