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纯粹矛盾死于玫瑰花,里尔克一生注定要不断去爱

里尔克最为中国人熟知的诗句应该就是那句几乎被用烂的“有何胜利可言,挺住意味一切”,出自他的一首长诗《祭沃尔夫·卡尔克罗伊德伯爵》。里尔克的长诗很多,读起来能从中看到很多后来诗人作品的出处。我就能从一首长诗中依稀看到了席慕容长诗的原型。只不过席慕容的更接近里尔克的通俗简易版本。

生于纯粹矛盾死于玫瑰花,里尔克一生注定要不断去爱

现代人总是习惯通过一个人的原生家庭去追溯他性格特质的形成原因,里尔克出生在一个阴盛阳衰的家庭,从小母亲把他当作女孩来养,给他穿裙子扎小辫,强势母亲带大的男孩很容易形成他对女性的既依赖又叛离的矛盾个性,再加上后来他遇到的第一个重要女人莎乐美对其一生漫长的影响更加深了他的这种矛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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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乐美之于里尔克不仅是情人也是母亲和指导者。里尔克形容与莎乐美在一起日子“像鲜花包围的群岛”,与世隔离,仿佛生活在“另一个更高的存在”中。他属于她“就像权杖属于女王”,“就像最后一颗微暗的星星属于夜晚”。尽管伴随着不断的冲突分离和其他男性的加入,但可能正因如此才没有激发里尔克叛离的那一面。可是三年之后,莎乐美无论从自我独立自由的角度,还是以里尔克未来发展的角度都不想再延续这种被依赖的关系,她也想让他去接触更广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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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莎乐美的生离一度重创了里尔克的情感,像大多在情感中受伤不能自拔的病人那样,里尔克有两种选择,一是像《苏菲的抉择》中那样一生追求那种被伤害时刻的重现,并为此痛并快乐着。二是将自己所遭受的痛苦转嫁出去,从别人受伤的痛苦中,得到安慰。里尔克选择了后者,他一生都在以莎乐美离开他的理由,离开那些曾与他相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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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的第一次婚姻更像是一种赌气,为了缓解莎乐美离去的焦虑,里尔克火速与罗丹的学生艺术家克拉拉·韦斯特霍夫结婚,这段婚姻唯一的“成果”是让莎乐美知道了很震怒,她想让里尔克走上独立自由的创作之路,没想到他又去自投了一个罗网。里尔克也本以为结婚能让自己过上平静的生活,可数年之后,他发现,至少对于他来说“伟大艺术与普通生活注定的不可调和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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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尔克的一生中,他与女性的关系几乎成为他诗歌成功的一个巨大的承载,在他的一生中给女人写的信(情书)和诗歌献词不计其数,光是写给莎乐美的就有一百多首,还有一些写给达官贵人、贵妇们的诗歌。《杜伊诺哀歌》就是献给的玛丽·塔克西斯侯爵夫人的,在她的引荐下里尔克结识了很多豪门贵族,使他成为在欧洲已经日薄西山的贵族资助体制的最后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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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塔克西斯侯爵夫人

除此之外,里尔克与诗歌同道中人茨维塔耶娃和帕斯捷尔纳克之间的三角通信致诗内容质量也颇高。茨维塔耶娃曾为里尔克写下这样的赞美之词“在您之后,诗人还有什么事可做呢?可以超越一个大师,比如歌德。但若要超越您,则意味着超越诗。”要比夸人,真的没几个是诗人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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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对于金钱近乎于天真的执着,还体现在他曾与一位年轻画家露露一见倾心,可当他们在疗养院的生活陷入困境时,里尔克竟然亲自给自己的情敌——露露的丈夫,一个成功商人兼科学家写信,希望情敌能为艺术作出点贡献,承担下他们在疗养院的费用。根据露露后来出版的回忆录,里尔克向情人的丈夫推销自己是一位名满天下,思想成熟的诗人,保证他的投资不会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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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莎乐美,里尔克的所有女性都在跟他经历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情之后,逐渐淡出他的视野,他会以需要独立创作空间为由收拾行踏上新的旅程。每当他处于精神困扰之中,他就会写信求助莎乐美。虽然他们之间也有过无数次的失望、偶尔的疏远乃至长期中断,但他们的精神纽带始终缠绕不曾断裂,直到1926年病中的里尔克又被玫瑰花刺伤引发败血症去世,临终前他写信跟莎乐美告别,在最后用俄文写下了:永别了,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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