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朝贵说:茶地移营,石达开蹭我的热度,洪秀全也蹭我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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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达开像

独鳌山之战后,太平军离开独鳌山所在的中坪,回到了金田。清军呢?则在新任钦差大臣塞尚阿的指挥下步步紧逼,又以“坐战”的方式围困了过来。太平军自然奋勇还击,据清方记载大小战无数。石达开同志在此期间一如既往的透明着,连百年后的口碑里都找不到他的身影,直到独鳌山之战的一个月以后。

这一次,石达开是在太方的资料里亮相,并且作为左军主将,以太平天国排名第六的大咖华丽丽地登场。

这份太平天国的资料,便是通常所说的《茶地移营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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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书中的洪秀全

众所周知,在太平天国,除了洪秀全,杨秀清和萧朝贵也能够在天父天兄异化状态下发出诏书。不过,这份诏书的归属权只属于洪秀全一人。天王在诏书里提到目前军营缺少食盐,将士们也多有伤病,因此下令移营。洪秀全还做出了移营的具体人事安排,他让杨秀清居中指挥,韦昌辉、冯云山在后护卫,而前锋则安排了两员大将,便是前军主将萧朝贵和我们这篇文章的主角石达开同学。

正是因为有了这篇出自洪秀全亲笔的诏书,很多专家才推断,从茶地移营到夺取永安,都是石达开与萧朝贵在担任先锋。尽管石达开在之后的历史资料中依旧以透明人的状态存在着,但架不住萧朝贵出镜率高啊!因此,军功章上,是有萧的一半,就有石的一半。

写到这里,也许一些对这段历史及地理知识不甚熟悉的读者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了。

茶地?从茶地移营?不是独鳌山之战后太平军回到金田了吗?怎么移营不说金田移营,却突兀地跑出来一个茶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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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论是中坪还是金田,太平军肯定不可能只龟缩在一地,而是以中坪和金田为中心,周边的要隘和村落也驻扎了人马。拿金田来说吧,其西面的要隘是双髻山与猪仔峡,东面的要隘是莫村和新墟。在紫荆山的环绕中,茶地、花蕾和大坪藏于其间。

茶地,是太平军驻军金田一带初期时的大后方。塞尚阿有奏折记录:妇女多在其中。当然,我们的天王和他的好基友冯云山也在其中。比较凶猛的人物在哪里呢?塞尚阿也告诉了我们,说的是杨秀清、萧朝贵、韦昌辉和胡以晃聚集在前方莫村新墟一带。咦,你问本文主角石同学?透明,坚定不移的透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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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茶地既然是大后方,太平军为何要从此地移营呢?

洪秀全圣旨所说的缺少食盐、将士多病自然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移营前,茶地已经失去了作为大后方的资格。由于咸丰元年七月十五日猪仔峡和双髻山,也就是上图所示,金田以西两大要隘双双被向荣攻陷,清军势必长驱直入。所以三天后,也就是七月十九日,天王不得不在茶地下诏移营。

那么,接下去又有一个问题产生了。茶地移营,移营,自然是离开的意思,那么茶地移营后,太平军是不是从此开始了胜利大逃亡,去永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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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战士使用过的小手枪

答案当然是否。

《茶地移营诏》发布的时间是咸丰元年的七月十九日,而据塞尚阿奏报,太平军是在七月二十日夜间自紫荆山向南转移的。永安在茶地东北方向,所以,他们肯定不是奔向了永安,而是去了新墟、莫村一带。

据塞尚阿的机要秘书丁守存在日记中记载,太平军自茶地移营后的第六天,即七月二十六日,向荣才从双髻山猪仔峡拔营,向金田腹地进发。所以说,茶地移营只不过是一次太平军在驻地内的搬家而已。我们从上述的时间也能看出,第一天发出诏书,第二天晚上才开拔,肯定不是火烧屁股的追兵在后。

既然是内部转移,所谓洪秀全在《茶地移营诏》里面描述的前面是谁开路,后面是谁护卫,中间又是谁指挥的部署,就显而易见是玩过家家了。当时,太平军被清军团团包围,大咖们都在前线,即新墟、莫村一带忙得焦头烂额,根本不会跑到安全的茶地主持一次内部搬家。

茶地移营后,太平军缩小了在金田一带的控制地区,其人马集中于新墟、莫村、金田、古社林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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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莫村

那么,太平军是何时从金田一带真正撤离的呢?

答:八月十六日,距离茶地移营几乎能有一个月之后。其间,太平军与清军大大小小的战斗无数。

那么,接下去问题又来了。太平军自金田一带真正撤离,踏上前往永安之路时,行营的人事安排是否按照一个月前的《茶地移营诏》呢?

根据现有史料能够看出,太平军在自金田撤离后,很快又被清军紧紧咬住,他们是经过几次大大小小的战役,特别是一个大胜仗后才踏上永安之旅的。

这次大胜仗史称官村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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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李秀成在囚笼中记下了这次战役的第一指挥官――萧朝贵。恐怕要让很多以《茶地移营诏》为根据,把石达开定义为萧朝贵副手的人们失望了。李秀成紧接着又记下了萧朝贵在官村大捷中真正的副手――冯云山。石达开呢?李秀成只字未提。我们自然不能说官村大捷时,石达开绝对不在场,但以一个月前的一份内部搬家文书作为证据,说石达开是官村大捷的指挥官,证据明显是不足的。

官村大捷后,太平军分为水旱两路。水路相对安全,旱路则比较危险,而旱路的主帅便是萧朝贵。

石达开到哪里去了呢?相当多的著述又依据内部搬家文件《茶地移营诏》,把他跟萧朝贵绑定在了一起,定义石达开为进军永安的开路先锋。

石达开是跟着萧朝贵吗?

让我们传唤最有利的目击证人李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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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书中的李秀成

走旱路自金田到永安,途中最重要的一站便是滕县。滕县有个大黎里,大黎里里有个新旺村。太平军到达滕县时,李秀成是新旺村的模范村民。他的父亲已然过世,依照封建年代夫死从子来算,现在的他是一家之长。与同乡陈玉成不同,李秀成上有老,下有小,主动拉着全家的性命从事造反这一革命事业还是有相当难度的。因此,以西王为首的太平军帮了他一把,烧了他的房子,然后强抢了这个清白无辜的民男。

这件事对如李秀成这样的农夫来说,是太刻骨铭心了,所以,他在叙述太平军分水陆两路上永安时,提到水路,只简简单单说是东王、南王所带,连天王都忘了提。而旱路,则拉出一串长长的名单:西王、北王、秦日纲,还有就是罗大纲。

这是李秀成的亲身经历,连秦日纲,这个他日后在一破江南大营中都不曾提起的主帅他都记下了,自然不可能忽略掉他非常尊敬的石达开。唯一的可能便是,石达开并没有与萧朝贵走旱路,而是和天王东王南王一起坐船去的永安。之后,罗大纲作为攻打永安的先锋被清方记录在案,也没有任何文字证明攻陷永安与石达开有任何关系。

萧朝贵说:茶地移营,石达开蹭我的热度,洪秀全也蹭我的热度

小人书中的萧朝贵

确切地说,洪秀全蹭了两个人的热度,一是萧朝贵,还有就是杨秀清。

众所周知,太平天国覆灭后,出版的官方文件被清廷大量销毁,很多太平天国的印书是在民国时期由海外传播回来的。《天命诏旨书》便是其中的一种。

萧朝贵说:茶地移营,石达开蹭我的热度,洪秀全也蹭我的热度

此书原本现藏于法兰西国立巴黎东方语言学校图书馆,由北京大学教授程演生先生自上世纪20年代自巴黎录得回国。《天命诏旨书》为壬子二年原刻,癸好三年再版,其中收录天父圣旨五篇,天兄圣旨三篇,天王洪秀全圣旨十三篇。《茶地移营诏》便是其中之一。

事实上,所谓《茶地移营诏》在《天命诏旨书》的原书中是没有名字的,它的标题是为后人根据其内容所加。

为何天父天兄和天王的圣旨会印在同一本小册子里面呢?

洪秀全在癸好三年的序言中是这样解释再版目的的:“今恐通军大小男女兵将未能熟知天父圣旨命令及熟知天兄圣旨命令,致有误逆天命天令也,故特将诏书寻阅天父天兄圣旨命令最紧关者,汇录镌刻成书。”

看完后,真有种很心酸的感觉,却是因为洪秀全。

假如真如洪秀全在序言中所说,是为了让大小兵将熟知天父天兄圣旨的话,则完全没有必要把自己如此多的圣旨也编录在书后,13篇对8篇,明显是在喧宾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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