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最經典的一首“豔詞”,卻被晏殊嫌棄為“淫詞豔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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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為豔科”是北宋文人對待詞體的共識。所謂的“詞為豔科”便是詞是專門用來寫風花雪月豔思戀情的。北宋大多文人也確實把詞作為抒發風花雪月的豔情文體。

即便是作為宰相晏殊的名句“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也是離愁思懷之作;即便是正經文人歐陽修也多是“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的傷春之調;即便是嚴肅如司馬光,也盡是“相見爭如不減,有情何似無情”的風月詞句。北宋詞風雖盛,但在王安石、蘇東坡改革詞風之前,詞確實僅僅是風月文體,最著名的莫過於柳永的“淺斟低唱”之詞。

柳永最經典的一首“豔詞”,卻被晏殊嫌棄為“淫詞豔曲”

雖說大家都認為詞為豔科,但文人豔詞與“淺斟低唱”的豔詞還是有區別的。文人作詞大多自矜身份,用語多典雅清麗,抒情含蓄委婉;而柳永則大量使用市井俚語入詞,題材也多勾欄風塵女子之事。因而,柳永的詞在當時是被士大夫文人所不恥的。

譬如下面這首《定風波》,可以說是柳永最經典的“豔詞”之一,卻被當時宰相晏殊嫌棄其為“淫詞豔曲”:

柳永最經典的一首“豔詞”,卻被晏殊嫌棄為“淫詞豔曲”

定風波(慢曲)

自春來、慘綠愁紅,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鶯穿柳帶,猶壓香衾臥。暖酥消、膩雲嚲,終日厭厭倦梳裹。無那!恨薄情一去,音書無個。

早知恁麼,悔當初、不把雕鞍鎖。向雞窗,只與蠻箋象管,拘束教吟課。鎮相隨、莫拋躲,針線閒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陰虛過。

這首詞是一首思婦閨怨詞,全篇以思婦的口吻鋪敘。通過描繪所見、所感、所思、所願表達出滿腔的情思閨怨:觸目傷情的“芳心是事可可”、形容憔悴的“終日厭厭倦梳裹”、憤然怨恨的“恨薄情一去音書無”、悔當初“不把雕鞍鎖”、願能夠“鎮相隨、莫拋躲”以及期盼“針線閒拈伴伊坐”的願景。

柳永最經典的一首“豔詞”,卻被晏殊嫌棄為“淫詞豔曲”

閨怨詞,在詞為豔科的時代並不少見。但文人士大夫多以委婉曲折的側面反應閨中少婦的相思。譬如溫庭筠的“雙雙金鷓鴣”、晏殊的“望盡天涯路”等等。但在柳永筆下,卻以思婦口吻寫就,用俚俗之語,鋪陳出滿腔的相思、悔恨以及願望。不求文雅含蓄,只有暢快淋漓的傾吐和發洩。字裡行間盡是真性情的表露。

這樣的用語和表現方式自然不為士大夫文人所接受。柳永觸怒當時皇帝后曾拜謁宰相晏殊,希望能求得一官半職。晏殊問他平日是否作曲子詞,柳永答道:我跟您一樣平時喜歡寫曲子詞。不料晏殊卻說:我雖然也做曲子詞,卻不曾寫過像“針線閒拈伴伊坐”這樣的淫詞豔曲。柳永明白自己被宰相拒絕,只得悻悻告退。

柳永最經典的一首“豔詞”,卻被晏殊嫌棄為“淫詞豔曲”

這個故事就說明了當時柳永詞與士大夫詞的藝術品位是有所區別的。柳永這首詞雖俚俗直白,但絕非“淫詞豔曲”,反而是一種典型的以俗為美、以真為美的佳作。讀來令人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種相思無奈的焦慮、相思無果後的悔恨、悔恨無用後的美好想象。處處都是真情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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