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步玉堂金馬風光無限,可代價卻是失去此生最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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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步玉堂金馬風光無限,可代價卻是失去此生最愛的女人!

文 | 唐萌少主

圖 | 網絡,侵刪

公元388年,春陰侵冷,暗暗塵舊。

玉堂富貴的屋內,一眾王家人圍著雕花大床上病重彌留的男人,臉容哀慼。屋外春風攜花敲窗,卻吹不醒病重之人難言的沉痾舊夢。

這個處於彌留之際的男人,便是王獻之。

二十八年前,如玉好年華的他,年輕氣盛,不囿於父親王羲之的盛名與之並稱“二王”,在最好的時節如願娶到了青梅竹馬的新娘,他的表姐郗道茂。

郗家道茂,祖父是鼎鼎有名官至司空的郗鑑,父親是北中郞將郗曇,親姑媽則是他的生身母親郗璇。她是出身望族郗家的女子,他是名士門閥王家的兒郎,門當戶對,親上加親,若說天作之合,大抵就是他和她這樣的了。

猶記當年花嫁,她鳳冠霞帔坐在床頭,唇角都抿成了一朵娟娟靜好的笑花,容顏靈秀,似照亮人間無數痴痴風情的月,搖曳在天邊。

那一刻,他嘆人生何其有幸,仕途明坦,愛妻得娶,連龍鳳紅燭都為之流下圓滿的蠟淚。

只是新婚時隔一年,王羲之和郗曇便相繼故去,隨即家道重擔巍巍壓來,沉重如山。所幸痛失雙親的少年夫妻一路扶持,共濟患難,於家族摧折中譜出情真意重的心曲,你牽我係,偕同跨越世事藩籬。

他們原以為,當霜消雪融,春風再綠,一切便都會好起來。

誰曾想命運殘酷如斯,公元373年,駙馬桓濟參與宮中篡權大案,失敗後被流放長沙,仰慕王獻之已久的新安公主隨後與桓濟離婚,整日哭著鬧著哥哥孝武帝司馬曜,央求他把才華橫溢的王獻之許配給自己做夫郞,全然不顧他已有家室,硬生生橫刀奪愛。

王獻之早年傲骨蘊藉,深受世人稱讚,是建康數一數二的風流人物,因此折了許多千金閨秀的芳心,難怪強權任性的新安公主司馬道福,要依仗著皇家威勢,強硬擠進王獻之和郗道茂的小小婚姻。於她而言,那樣俊朗狂逸的男子,寧搶之,毋錯之。

這驚天霹靂,悶而重地打在王氏夫婦心頭,堪堪滅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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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青梅竹馬到琴瑟和鳴,數十年相知相守的夫妻生活,郗道茂柔情妙意,始終如一,王獻之亦從未喜新厭舊將她棄置。

他們的感情,早已漫過流年的磨磨合合,於萬物繁豔中窺得靜水流深的妙諦,執手共度晨昏朝暮,如是而已。

一輩子太短,王獻之不求人間富貴花為伴,但求絕世妙女子相知。可惜天不遂人願,很快孝武帝就下聖旨,要求他與郗道茂離婚,理由無所出。

在那個年代婦女無子,的確可以成為休妻的理由。

可王獻之心如明鏡,這是皇家為了鎮壓民間輿論而使出的手段,誰都知曉郗道茂曾為他生養過一個女兒,長得粉雪一團,十分可愛,故而取名玉潤,只是小玉潤命薄沒有福分,早早地就夭折離世。而郗道茂接連遭受失去至親的打擊,心神勞損,自愛女早夭後便再沒能為王家增添子息。

甲之魚肉,乙之刀俎。

王獻之不願服從旨意與愛妻離婚,但家門在後,他不能任性抗旨。區區魏晉名流大家,縱丰神疏狂,揮毫盡數風流,強權森嚴亦難敵,嘆只嘆吾命奈何,雅言華章也唏噓。

濃墨暈香的室內,燃燒著艾草的火盆烈烈。王獻之狠命地把雙腳按在火中,任泛出青煙焦味的皮肉開綻,亦不管不顧。他明白新安公主看上的無非是自己高朗澹盪的表相,讓她死心的唯一辦法,只有毀去那些他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風雅、氣度和翩翩形象。

跛足身殘的王獻之,新安公主總不會還痴迷傾愛、非君不嫁了罷?

火焰猶自蓬蓬高躥,王獻之感受著雙腳鑽心的劇痛,隨即釋懷般狂放大笑,笑聲嘯如聽風酌酒的詠歎,肆意迭起,卻滿載歲月經年歌一場笑一場的苦愴,於烈烈火舌中卷滅、化灰,作無可奈何的收稍。

可仍然無濟於事,新安公主全然不在乎王獻之一瘸一拐殘疾落拓,她是鐵了心要取代郗道茂成為世人豔羨的王夫人。隨後孝武帝又放出話來,再不遵旨,定將王家人從嚴治罪。酷冷的皇權,把一切都逼進死局。

迫於絕望和形勢所逼,王氏夫婦無能為力,只得離婚。

夜深沉寂,燭火昏黃。王獻之連日操心疲憊,連睡夢中都蹙眉不展。郗道茂坐在床頭,一遍遍撫平丈夫眉間的褶皺,唇角滿溢苦澀——這個疏狂不羈的男人,本該為嚐遍盛世繁華而活,而非跛足狼狽,為了她嚐盡人間是非苦。如果離婚能換回他瀟灑披肩,那離就離罷。

風月塵寰兩心同,何須執著攜手歡。真正愛一個人,不會捨得他受苦一分,郗道茂決定親手結束這段婚姻,一人相思淚盡,總好過兩人生生苦痛。王獻之會懂她生生求全的厚愛,一如她明白他死死不放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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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掛霜的春夜,素衣單薄的郗道茂提著小包裹離開了王家,那夜溶溶的月色,一路照亮她素淚斑斑的臉和孤單瘦影,轉瞬消失在王獻之的天涯海角。

舊事如昨,鮮活在目,一切都那麼觸目驚心。

王獻之驀地從大夢中醒轉,踉蹌著想抓住郗道茂悽悽而去的身影,卻被一雙雪白的手攔住。他視線上抬,入目是新安公主司馬道福保養得宜的精緻臉容,不禁蒼老喘息。流年如水指縫漏,誰能猜到陪他到老到死的女人,竟非當初鴛盟互許的恩愛髮妻。

恍然在世,伊人不復。

那年,郗鑑郗曇已悉數故去,郗氏門閥趨於沒落,郗道茂離婚後失去夫門的仰仗,離開王家後只能投奔伯父郗愔籬下,因誓不再嫁終身守節,自那之後更是度日艱難,很快就鬱鬱而終,于山野荒冢間,紅顏獨葬。

與此同時,與郗家離婚的王獻之再娶新安公主,成為駙馬後仕途通達更甚從前,從權臣謝安的長史到繼任吳興太守,然後爬上位高權重的中書令一職,他步步玉堂金馬風光無限,卻不知代價是此生最愛的女人,餘生隻影伶仃,苦痛飄零。

每思及此,王獻之便痛難自抑,他萬萬忘不掉與郗道茂離婚後,他寫給她的信——

雖奉對積年,可以為盡日之歡,常苦不盡觸額之暢。方欲與姊極當年之足,以之偕老,豈謂乖別至此!諸懷悵塞實深,當復何由日夕見妹耶?俯仰悲咽,實無已無已,惟當絕氣耳!

道茂,我本想就這樣陪你看滿地繁花和水窮雲起,平平淡淡走過一生,咱們不管快樂的痛苦的,都額頭對著額頭悄悄說話一起分享。哪想造化弄人,你我生生分離,連再見都成奢侈,只能向老天祈願——但允我情殉九泉,不負你眷愛一場。

仰躺在雕花大床上,王獻之雙眸渾濁,直直盯著窗前橫縱的枝影。新安公主端坐在一旁,沒有肝腸寸斷,沒有聲嘶力竭,穩妥保持著尊貴精緻的皇家風度。

王獻之悠悠沉嘆,枕邊人換又如何,他寄情難忘的愛妻,永遠是那個出生名門郗家,墨香凝眉的女人,郗家道茂。

東晉泰元十五年,病重彌留的王獻之,闔眸,終年四十三歲。

死前,家人招來道士為他祈福,問他可有過失需要檢討,他答的最後一句話是:“不覺有餘事,唯憶與郗家離婚。”

一生愧對郗家道茂,唯死生惦念,難諒己身,來生再續海誓山盟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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