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甄士隐的小家与贾宝玉的大家有何共通之处?如何理解?

苔花文轩


小说《红楼梦》中,甄士隐的小家与贾宝玉的大家之间的共通之处,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两家都是望族

甄家是被当地推为望族,而贾家则是天下的望族,虽然大小看起来有天壤之别,但是他们两家的性质却是一样的。

这甄士隐是当地的一个乡宦,不以功名为念,每天以观花修竹为乐,但小日子过得却很富裕,毕竟他们家也是有田产的收益的。

贾家是公爵之后,世袭着祖上留下的爵位和田产,贾赦,贾政和贾珍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好像也是都有些官职的。

二,两家的人都不擅于管理家务

甄士隐家被大火烧了之后,还是有自己的田产的,要是甄士隐管理得当的话,未必就会没落下去。可是到了最后,他不但得变卖自己家里原有的家产,就连岳父替他新置办的几亩薄田也守不住,可见甄士隐是一个不善于经营的地主。

贾家也是如此,族长贾珍只知道吃喝玩乐,全然不理族内的子弟,更不用说是自己的宁国府了;荣国府的长房贾赦受到贾母的排挤,无力对荣国府经行管理,二房贾政虽然心存忠厚,却也是一个无能之人,整个的荣国府是交到了贾琏和王熙凤夫妇手里的,王夫人除了时常地问一下月钱,清理一下贾宝玉身边的丫鬟以外,对别的事务基本上也是不管不顾的。

三,两家都是人丁不盛

甄士隐夫妇两人只有一个小女儿英莲,并没有别的子嗣。

贾府一开始还是人丁兴旺的,贾代化就有哥四个,虽然小说里没说贾代善哥几个,但也绝对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可是到后来贾家的人口就变得稀疏起来了。

宁国府是从贾敬开始就一脉单传,贾珍,贾蓉两代人都是哥一个,而且到了贾蓉这一代,在还没有孩子的时候,贾蓉的嫡妻秦可卿就死了。

荣国府比起宁国府来说还略强一些,长房贾赦除了有嫡子贾琏以外,还有一个庶子贾琮。贾政的长子贾珠虽然死了,但好歹留下了儿子贾兰,并且贾政还有贾宝玉和贾环两个儿子。

但是,从小说一开始,整个贾府偌大的家族里面,就没有新生儿的出现。

四,两家的结局都是“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甄士隐的家族败落以后,受到了道士的点化而出家了,贾府也最终获了罪,被抄了家,弄的一家人死的死,逃的逃,看破红尘的也就出了家。

虽然甄家和贾家的大小相差悬殊,但是他们败落的过程却是相差不多的,作品之所以要先写了甄家的败落,就是要来暗示贾家败落的必然性,以“小荣枯”引来“大荣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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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士隐,是作者虚构的一个人物,寓意“真事隐去”,正如贾雨村是“假语村言”一样。

读懂红楼梦,关键是要找到“真”与“假”两把钥匙,有了钥匙,才能透过作者的满纸荒唐言,解开他心中的一把辛酸泪。 甄士隐在“太虚幻境”中看到一幅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是通篇的关键。作者自云:因甄士隐这个“小家”的命运其实就是贾府这个“大家”的缩影,甚至是作者曹雪芹家族命运的缩影。有几点可以作证。

一、甄士隐居住在江南姑苏,小说中的贾府原籍也在江南,作者曹雪芹本人的家族也是长期担任江宁织造,居住在江南的,在居住地上,有相同之处。二、甄士隐居住在“十里街”、“仁清巷”,谐音“势力街”、“人情巷”,试问,除了官场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充斥着势力和人情呢?这个寓意告诉我们,真实的“甄家”所处的其实是险恶的官场,与贾府所处的环境以及曹雪芹家族当年的地位是一样的。三、甄士隐的家与“葫芦庙”毗邻,这很有点意思,“庙”在很大程度上与“朝廷”的意思是一样的。

古人有“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里的“庙堂”指的就是朝廷,“葫芦庙”指的就是糊涂的朝廷,曹雪芹在骨子里是蔑视朝廷的,从这一点可见一斑。甄士隐家里遭殃,起因不就是因为葫芦庙里炸供失火,牵连到甄家了嘛?这与贾府被牵入政治斗争的漩涡中最终一败涂地何其相似啊,曹雪芹家族的败落也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甄士隐这个人身上有着贾宝玉的影子。他的淡泊名利、他的不善经营、他的尊重女性、他的乐于助人、他的慧根素缘,都与贾宝玉的个性有相似之处。至于最终结局,不是和贾宝玉殊途同归了吗?甄士隐只在第一回出场,但其身上却隐藏了宝黛钗三人结局的钥匙。细琢磨甄士隐一生,以及他小家庭的覆灭,宝黛钗三人结局的一目了然,不会脱离这个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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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士隐家和贾府都是仕宦之家,户籍均属贵籍,享受着同一阶层的特权,诸如免劳役、兵役此类。甄家和贾府一样有田庄有房产有家奴,但是数量成倍数的少。甄家是乡宦望族,与之来往的亦是小官宦。贾府是京城里的世家大族,交往的阶层多为王公贵族及豪门望族。甄家是简约版的贾府,贾府是豪华版的甄家。

甄士隐仿佛是贾宝玉的一个理想幻影,或者说是他所向往的一种生存状态。宝玉不喜孔孟之道仕途经济,在婚姻上排斥金玉良缘只念木石前盟,一心想做个吟风颂月的富贵闲人。

“庙旁住着一家乡宦,姓甄,名费,字士隐。嫡妻封氏,性情贤淑,深明礼仪。家中虽不甚富贵,然本地便也推他为望族。甄士隐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只以观花修竹、酌酒吟诗为乐,倒是神仙一流人品。”

宝玉苦于父亲的逼迫,时常念一些讨厌的八股文,时而还得应酬“毒虫禄蠱”之流。甄士隐完全脱离桎梏,不以功名为念,每天以酌酒吟诗为乐,可自主交友。这是宝玉的第一个心里需要。

甄士隐虽不甚富贵,却也是当地的望族,衣食无忧,且受人尊敬。“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宝玉虽不热衷追求功名富贵,也未必想捱贫寒的日子,有田地房产不为生存发愁才适合他。这是宝玉的第二重心里需求。

宝玉请求龄官唱一出戏,受到龄官的冷遇,“从未经过这番被人厌弃,自己讪讪的红了脸”。不做官不求利禄,但不能没人尊敬。甄士隐虽没有大富大贵,亦是当地望族,偶尔还有“严老爷”这类有身份地位的朋友相访,颇受人尊敬。这是宝玉的第三重心里需求。

宝玉和黛玉三观契合心意相通,都不以功名利禄为念,都以吟诗颂月为乐,宝玉最想娶的人就是黛玉了。封氏安心陪伴甄士隐过神仙般的恬淡生活,为他生一幼女稍解烦闷,贤妻妙女,简洁而满足。这是宝玉的第四重心里需求。

世家大族的贾府,家族庞大,奴才婢女众多,内部勾心斗角,人人都有不如意之处。又有子孙不肖,财政虚空之弊,或还有官场尔虞我诈相互倾轧,在一次烈火烹油的荣耀之后便轰然坍塌。甄士隐的家庭人员少,奴仆不多,结构简洁,温馨和谐,没有贾府的荣耀,也没有贾府的危机。然而天意弄人,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神仙洞府也分崩离析了。家族覆灭,下场凄惨,这是甄家与贾府的又一个共通之处。甄士隐参破“好了”,随跛足道人遁入空门。贾宝玉在历经了婚姻失意和家族覆灭之后亦看破红尘出家为僧。这是甄家与贾府的最后一个共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