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溪費力地睜開雙眼醒來,空氣中是濃郁的消毒水味道,喉間的疼痛漸漸清晰。
“哼,姐姐,你終於捨得醒了!”
顏溪聽見這個聲音,一下子徹底清醒過來,蘇晴張著那張囂張的臉,得意地看著狼狽的顏溪。
顏溪想要開口說話,她怎麼敢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滾...滾啊!!
可她張開嘴,傳來的只有喉嚨的刺痛和沙啞低喘的呼吸聲,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晴看見她這個樣子,得意的笑容中充滿了輕蔑,她嗤笑出聲:
“呵...我的好姐姐,你怕是還不知道吧...你以後...再也唱不了歌了呢!”誰叫你從小唱歌比我好呢?
顏溪瞪大了雙眼,她...怎麼會...他們怎麼敢...怎麼敢讓自己再也唱不了歌!那是她生命中最後的光了啊!!
顏溪慌亂地摸著自己的喉嚨,傷口被紗布裹著,她努力地呼吸,想要再次說話,可是剛一用力,喉嚨的痛感傳來,差點讓她疼得窒息。
唱歌!是她唯一的光!唯一的信仰了啊!也是奶奶對自己唯一的期盼!
就這樣...被他們毀了?...
顏溪腦海中想起齊哲遠手握尖刀神色冷漠地看著自己的樣子,她的心中只剩下了絕望,衣袖被她擰在手中,她聽見周圍的聲音漸漸離她遠去,她能聽見自己支離破碎的聲音。
“呵...報應...怎麼樣...心痛的滋味——好受嗎?”
蘇晴居高臨下地看著在病床上痛苦掙扎的顏溪,嬌笑道:
“還有更好的消息呢,你要不要聽?”
顏溪的情緒怎麼也剋制不住,她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雙眼通紅地盯著蘇晴。
蘇晴湊到她的耳邊,挑釁地說道:
“當初,是我自己懷了別人的孩子,所以出國流產去了而已,而最心疼你的老太婆,就是我推的呢,我恨不得,直接殺了她才好。”
“都是我做的,又怎麼樣,可惜了...永遠也不會有人相信你!謝謝你!幫我背的黑鍋,我的好姐姐!”
啪——
顏溪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甩了蘇晴一個耳光,掌心傳來的刺痛讓她毫不在意。
她慘無人色的臉被蘇晴氣得通紅,眼前的女人讓她恨不得活生生地撕了她。
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面,她突然想起。
蘇晴從小就會裝無辜,她會故意做壞事,然後把所欲的一切都推到顏溪身上,每天都在闖禍的人變成了顏溪。
而養父母為了懲罰她,每一次都會把她關在別墅地下漆黑的地下室裡,一關就是一整天,她都數不清自己在那個幽暗潮溼的地下室裡待了多少個日夜。
可笑的是,現如今,蘇晴讓她背鍋的造詣越來越深,竟然敢把殺人拐賣這種慘無人道的罪名強加在她的頭上。
五年的指責!
數千個日夜的折磨!
蘇晴被顏溪打了一巴掌,嘴角留下一絲鮮血,她挑眉看著顏溪:
“呵...別心急啊...姐姐,還有呢!”
她猛地拽住顏溪的衣領,語氣中淬滿了惡毒:
“你可聽好了,只要我蘇晴還活著一天,我就會讓你最親愛的奶奶永遠醒不過來,而你!顏溪!我會讓你活著生不如死!”
顏溪的力氣已經用盡,她死死地咬著嘴唇,她不明白,為何這個她從小疼愛的妹妹,會這樣惡毒地對待她,她為什麼會這麼恨自己?
“為什麼...”
顏溪的嘴唇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她哽咽地問道:
“為什麼...這麼恨我...”
蘇晴把顏溪扔回床上,從包包裡拿出一條看起來很普通的鈴鐺項鍊,她拿著項鍊在顏溪面前晃了晃:
“這個東西,你還記得吧?”
顏溪怎麼可能會不記得,這是她媽媽生前最喜歡的東西,也是她留給自己唯一的紀念!
這條項鍊,是蘇晴當年硬生生從她脖子上直接搶過來的。
“呵...你看,我一點都不喜歡這條醜陋的項鍊,可是,因為我知道,這是你最珍貴的東西啊 !所以,就算我不喜歡!你也休想得到呢!”
只要是你喜歡的,我全都會搶過來,我要讓你一無所有。
蘇晴冷冷地笑道:
“而且...我的好姐姐,你知道嗎?你最愛的齊哲遠,我也並不喜歡呢,只是,我看不得你得償所願,所以,我要把他搶過來,他是我的男人,怎麼樣?你覺得好不好?”
蘇晴戲謔的語氣細細的拉長,拖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尾音。
她毫不留情地把那條項鍊丟進垃圾桶。
顏溪瘋了一樣掉下床,從垃圾桶裡撿起項鍊,緊緊地攥在手裡。
她究竟為何,會把搶她的東西當做心安理得的一件事,她究竟為何這麼孜孜不倦地破壞她身邊的幸福!
顏溪看著笑得肆無忌憚的蘇晴,終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她用盡全力掐住蘇晴的脖子,淚水劃過臉龐,刺痛的喉嚨卻讓她發不出一絲聲音。
蘇晴一把將虛弱的顏溪推開,反過頭來用雙手狠狠地掐住顏溪的脖子,顏溪無力掙扎。
“哈哈哈...叫你一聲姐姐,你真以為自己了不起了?你倒是把真相告訴齊哲遠啊,你看他到底是信我還是信你?”
“就算我現在把你掐死,你覺得會有人在意嗎?”
顏溪的口中已經湧起了血腥味,她慌亂地掙扎著,自己就快要窒息了。她伸手摸到床頭櫃上放著的花瓶,咬牙狠狠地朝幾近瘋狂的蘇晴砸去。
碰——
花瓶碎裂的聲音傳來,禁錮著她的雙手終於鬆開,久違的空氣湧進她的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