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承,四川人,行伍出身,為川中宿將。其出名不在到紅軍以後,西南一帶,對於“劉瞎子”的威風,幾於無人不知。
劉之經歷,非一般純盜虛聲者可比,確曾身經百戰,周身均充滿槍彈刺刀傷痕,使其血液在每次戰鬥中逐漸流乾;因血液流乾之故,非常畏冷,雖在六月炎天中,亦常戰慄無人色,且在戰場上被槍彈將一隻眼球打穿,故只保留一獨眼。
後中共派其往蘇聯就醫,劉在蘇聯一著名之紅色醫院中,注射了不少次數的人造血,始恢復其健康,同時復換鑲了一副假眼,現在外表看來雖似仍萎靡不振,然精神則甚佳。
劉自蘇聯回國後,即終日御一黑色眼鏡,常年不更換,意蓋以之掩蔽其“獨眼將軍”之廬山真面也。
劉伯承在過去軍隊中,曾數任軍職,大革命時代——1926年11月間,任國民革命軍二十軍(軍長楊森)之黨代表。
時劉已加入共產黨,劉既熟諳軍事,身為黨代表,斯時黨權高於一切,而劉復為一雙料黨人,使以常人處此,未有不氣焰萬丈,有不可一世之概者,然劉卻頗少目空一切盛氣凌人之態度,實屬難能可貴。
劉對工作甚為努力,除負責二十軍黨務外,復兼中共湖北省委特派員,進行建立鄂西基礎,在其指導下,成立鄂西特委,當時雖只有宜昌,秭歸,巴東,安遠,保康等數縣,然劉在此方面之工作,為時只兩閱月,開天闢地,實亦頗為不易。
1927年8月1日,賀龍與葉挺軍往南昌暴動,劉亦參加在內,任革命委員會參謀團主任,而周恩來為之副,當時之參謀團,實際亦為一軍事委員會,一切軍事計劃,均由參謀團主持。
賀葉軍南征失敗後,劉伯承即往蘇聯莫斯科軍事學校留學。
在蘇聯留學期內,劉伯承無論對於軍事技術與政治問題,均頗認真學習,尤其對於俄文,特下苦工,焚膏繼晷,手不釋卷。
留俄數年,俄文俄語及各項學識均頗有進步,而軍事學識之高超,即赤軍統帥伏羅希洛夫與蘇聯遠東區紅軍總司令加倫將軍,亦為之佩服不已。
劉伯承從蘇聯回國後,因當時共黨正在“立三路線”之下,故頗覺鬱郁不得志,幸周恩來對之頗為推重,派其在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參謀本部任事。
劉對本身職務甚為努力,公餘之暇,即著手翻譯蘇聯各種軍事專著,其中有一冊紅軍野戰令,費時一年餘,方始全部翻譯完成。
在“立三路線”之下,劉伯承雖頗不得志,然其在中共中,確具有相當威望。
當時在江西蘇區之朱德毛澤東,在鄂豫皖蘇區之徐向前,在湘鄂西蘇區之賀龍等紅軍軍事首要,幾乎不約而同,每隔數日,必有函電向中共中央要求派劉往蘇區工作。
劉得此亦頗足自慰,遂亦趁機向中共中央要求調赴蘇區工作。
1931年,中共中央舉行四中全會,在這一全會中,中共組織上有重大之變更,李立三被推翻,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之組織與範圍均行縮至極小限度,劉伯承亦得准許調往江西中央蘇區,在彭楊軍政學校訓練學兵。
兩個月後,成效大著,朱德毛澤東彭德懷等,莫不佩服。
不久,中蘇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所屬之革命軍事委員會改組,劉以中央政治分局之推薦,任軍事委員會常委兼工農紅軍總司令部總參謀長。
1932年冬,徐向前曠繼勳入川,劉伯承亦被調赴川,指導軍事。
劉在四川之潛勢力與“人望”,遠超曠徐二人之上,即以在黨內的資格而言,亦以其為巨擘,故在中蘇二次代表大會中,被委為西北軍事委員會主席,徐向前曠繼勳等,均出其下,旋又奉調回江西。
1934年10月,紅軍開始長征,每戰劉必身先士卒。當時有一著名戰役“大渡河之突圍”。即為劉打先鋒。
行軍時飛機炸彈尚光顧其一次,幸不甚厲害。
劉身受百創,而猶未危及生命,洵可謂近代福將矣!殆亦天之降大任於斯人,俾其為抗日救國之用也。
來源 |《中國的紅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