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德无面人沃尔夫

看不见的战线,就是冷战,而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场战争。

前面提到盖伦组织的诞生与美国有关,同理在德国的另一半,情报机构的诞生与苏联有关。

德国是冷战的前沿,也是间谍的乐园。CIA在西德的总部在法兰克福,对外以驻德国陆军的一个机构作为伪装,其分支机构遍布西德各地。东侧则更为强悍,大约有1.6万名间谍专门针对西德,约三分之一是情报员,三分之二是交通员。

1950年,东德国家安全部成立,这之前,东德的情报机构主要靠苏联的克格勃和格鲁乌,但是人手不够,才在东德成立国家安全部,不过大家更喜欢用另一个名字斯塔西来称呼它。斯塔西大概是综合了苏联和德国两大国家情报机构的优点,其效率极高,让柏林墙另一侧的对手相形见错。

即便如此,克格勃还不满意,又帮他们成立了一个国外政治情报局。德国的首都简称柏林,二战时期叫大柏林市。因为美英法苏分割战争利益的关系,被分成了两半,西边的一半多叫西柏林,由美英法共管;东边的一半略少,由苏联独占。整个柏林都在东德的境内,只有西柏林这一块国中之国,因此天然就成了间谍的乐园。东柏林指责西柏林向东边派遣特务,西柏林指责东柏林过来的难民三分之一是间谍。其实他们都是德国人,只是操纵在不同的主子手里,自己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西德有两个重要的针对东德反间谍机构,一个是前面提到的普拉赫,一个是宪法保卫局。这两个部门针对苏联和东德的负责人都曾经是东边的间谍,可以想象斯塔西的强悍。

东德安全部对西德的渗透巅峰之作是纪尧姆案件。纪尧姆1956年进入西德,加入社民党,现在(2019年)在德国联合执政执政的便是基督教民主联盟和社民党。纪尧姆夫妻分别担任了社民党法兰克福地区负责人和执委会一位委员的办公室秘书,纪尧姆夫妻的伪装是如此出色,以至于和自己的儿子闹得非常不愉快,因为儿子心向东德,这让纪尧姆夫妻很是痛苦,却也帮助他们通过了一层层的审查。1969年纪尧姆进入西德总理勃兰特的办公室并担任其助理,并一度还曾经担任与西德情报机构的联系人。

2005年11月28日,德国电视二台投票评选最伟大的德国人,勃兰特名列第5位。这是因为1971 年勃兰特作为联邦总理出访波兰,在犹太人纪念碑前的惊天一跪,获得了当年度的诺贝尔和平奖。同年美国《时代》周刊把他评为“1971年新闻人物”。勃兰特达到了他事业的顶峰。

勃兰特的惊天一跪

与此同时,纪尧姆的间谍事业也达到了顶峰,勃兰特的公文包都交给他保管,西德和北约的大量秘密也就顺理成章到了他的手里。纪尧姆之与勃兰特,大致相当于钱壮飞之与徐恩曾,但是作用更大。1972年,一名东德间谍的被捕牵出了他,西德的宪法保卫局(反间谍机构)经过了两年的侦察,才确定了他的间谍身份,勃兰特总理也因这一事件和性丑闻事件的联合作用,黯然辞职(他的性服务有不少就是纪尧姆给安排的)

右边戴眼镜的就是纪尧姆

1974年,纪尧姆被逮捕,1975年被被审判。1981年,东德用30名间谍换回了纪尧姆夫妇。关于东德西德在柏林的间谍交换,有太多的影视进行过再现,基本上差不多。

纪尧姆是“无面人”沃尔夫的得意之作,但是这么强大的间谍机构领导者,却挡不住被出卖。东德西德合并之前,西德方面的德国总理科尔曾经表示愿意赦免前东德的一些特别人员,但是戈尔巴乔夫很大度的出卖了他们,让德国人自己处理这方面的问题。(这里补充一点,沃尔夫是戈尔巴乔夫的忠实追随者,也是被他卖的毫无价值的一个。)

这就是无面人,因为1978年之后,对手才有他的照片,故称无面人

沃尔夫其实不算无面人,因为他老爸是个著名的作家,上了邮票的,他长得非常像自己的老爸,拿着他老爸的邮票找人都能精确定位到他。被出卖后,沃尔夫先逃到苏联,苏联解体之后,又回到了德国。柏林墙被推倒之前,无数的人曾经找到他,包括CIA,希望他以手中的间谍名单等秘密换取免于审判等特权,但是沃尔夫予以拒绝,“出卖人的事还是让别人去干吧!”“我绝不是背叛者”。

1993年和1997年,沃尔夫两次被审判,分别被判了六年和两年的有期徒刑,但都是缓刑。此后他一直住在柏林,2006年,在睡梦中去世。东德特工的威名,往往能在一些冷战背景的影视作品中有所反应。其中一点是“乌鸦”和“燕子”,也就是性间谍。

这一部分下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