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中國人敬天?

縱觀中國歷史,在最古老的傳說盤古開天地之後,出現了女媧、伏羲、神農三位神皇。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現代歷史學家一直把這段歲月當做神話來對待。在這一傳奇時期,出現的主要人物都是那些擁有像神一樣具有無邊法力的人,某種意義上他們本身就已經被神化了。

首先,必須指出的是,女媧皇是中華民族的始祖母神,她用天上的黃土來模仿神的形象創造了我們,同時也為人類社會的繁榮“培育”了一切生靈萬物。而仿神的人類不能等同於其它的動物,因此她特別為人類建立了一個基本的婚姻制度,使人們不同於動物和動物的濫交,使人類在地球上開始繁衍和繁榮。雖然依然侷限於母系社會和氏族部落內部,但她的存在是人類立足和繁衍的根本,又稱為“神媒”。

另一位神皇,伏羲氏,也是法力通天,他建立起了作為一個社會或者說一個國家存續的基礎,他解決了古人吃飯的問題,捕魚養家畜,熟食做飯;理順了社會關係,確定姓氏,改革婚嫁制度;奠定了文明基礎,發明文字,制定曆法,頒行禮樂;他武功蓋世,製造兵器,諸夷歸服,分封官制,建立了國家的雛形,但他下世最重要的工作可能還是“始畫八卦”,所謂“收龍圖,畫八卦”。這是著名的河圖,又稱伏羲八卦、先天八卦,也是最原始版本的《易經》。這張八卦圖給人們留下了一條天人溝通,遵循天意的方法。因此,中國人常說天象變化,天命難違,對天地無限尊重,天地之變的原因就是所謂的“道”。後來周文王根據河圖推演出了《周易》,使易經由原始圖像傳承變成了文字卦象傳承,這就是所謂的周易和後天八卦。

到了孔子的春秋時代,人們離道越來越遠,開始用文字來詮釋《易經》,即易經繫辭傳。但貌似越是依賴文字語言,就越難理解代表天地間宇宙變化的道家思想。在中國,天象和天命在歷代帝王的統治下都被尊崇遵循,王朝的統治者一向自詡受命於天,是天的兒子,這一方面為他們的統治找到了最好的理論依據,同時也從一定程度上警惕限制著王權的不斷擴張,對中國社會的延續傳承是有相當的積極意義的。而且,即使在今天,科學家們仍然好奇為什麼幾個簡單的卦象演化就具備如此神奇準確的預測能力。這看起來真的像是一部來自上天的經典,感覺不像是人類智慧所能創造的。它似乎在默默地提醒人們不要忘記自己的渺小。

第三位神皇是神農氏,他製造農具,開墾荒地,種植穀物。因為他的神奇技術,他被稱為神農。所謂“神農嘗百草,始有醫藥”,也被載入史冊。神農氏到這個世間為中國人建立了一個較為完備的醫學基礎。我國長期以來,“本草”是中藥的代名詞,幾千年來中醫藥的發展是建立在神農本草的基礎上的。即使在今天,《神農本草經》仍然是中國醫藥學最具權威的經典著作。

如果說“本草醫學”僅僅代表了許多遠古祖先的經驗積累,那麼理論上來說中國傳統醫學不會有如此結構完整的理論與藥性分析體系,它最多可能也只能像美洲印第安人的草藥這樣的治療水平。中藥的藥理裡也深深蘊含著“道”,蘊含著天地人、五行互動的理,這似乎也是不信神的人永遠弄不明白的謎。當然,我們現在對中醫中藥的看法其實存在了相當的分歧,有些朋友認為中醫中藥純屬心靈安慰劑,並沒有實際的作用,他們也許更推崇西方的實證醫學,認為那才是科學,但在我看來,即使是現代西方醫學也不是能夠治癒所有的疾病,而且流感、癌症、艾滋病等等多變的病理,讓西方醫學暴露出了頭疼醫頭腳疼醫腳的侷限性,而中醫藥在系統性上來看,也許顯得縹緲虛幻了些,但不低的治癒率其實值得讓我們正視這種歷史悠久的理論體系。

所有從中國歷史上記載的三皇所經歷的漫長歲月來看,女媧、伏羲、神農也許更像是居於統治地位的三個氏族的化稱,但這個階段形成了中華民族最獨特的神傳文化,華夏文明所獨有陰陽五行的文化根基與其他的文明傳承完全不同,既自成體系也遙遙領先,很多的演化即便是以現在的科學水平都無法解釋清楚,只能說也許古代的中國人真的與所謂的“神族”曾經共存一段時間後,神族直接將文化傳授給了人類。神族的文化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被精煉,歷久彌堅。

因此,中國人對天有無限的敬意,敬天禮地成為中國傳統中刻入文化骨髓的文化特徵。